“可楊公公這回了西寧侯府一把,想必也是與他那妹子……”
“有可能,但未必。”趙東階袍上了馬車,人都坐進車廂了,突然又將車簾挑開個角:“看看樓上住的是誰,既然不會好好走路,把弄折。”
幾句就要廢了人的,長隨也不意外,著應了。
馬車駛出巷外,星輝潑在地上,滿街艾香。
端午的夜,格外淵長。
轉天下值,謝枝山回到府裏,聽苗九報了差事。
“那些藥送過去,表姑娘喝完躺一會兒就好了,還出來跟小的說話,對郎君很是激。”
謝枝山淡淡點頭,沒多大反應。
大老爺們管這種事,到底不是什麽值得驕傲的功績。
據苗九說,按那方子去抓藥,藥房老師傅還跟著追問,問是哪個科聖手開的。
不過無奈歸無奈,單這一項,別說闌玉那渾小子了,天下男人都沒法跟他比。
還好他記得那藥方醫好了,可見天爺的安排。自有道理。
這樣想著,不由謝起那段憋屈的冤魂歲月。
這頭謝枝山兀自慨嘆,而蕉月苑,司瀅心頭則揣著沉甸甸的疑。
天老爺,真是出鬼了,為什麽謝菩薩不僅知道信期,還會給開行經的方子?
那什麽玄子,難不是科醫書?
蔑簾掀開,織兒捧著個東西進來:“姑娘,袁小郎又讓人送東西來了。”
是一艘紅木船,造型古樸,做工非常巧。船底的機簧一拉,桅桿便會轉起來,帶得帆布也在打圈。
司瀅看著把玩了會兒,角出懷的笑:“這樣的船,以前我們家裏也有。高高大大好幾層,海上的風一吹,沉沉浮浮,喝醉了站不穩似的。”
織兒別的事上糊塗快,但在司瀅的世上很有分寸,從不追問,怕想多了傷心,每每還要拿別的事轉移的心神。
這回轉念一想,就提到了謝枝山。
“姑娘子好些了麽?”織兒問。
司瀅了鬢角:“沒事了,就痛一天而已,吃過那幅藥,也不怎麽覺得冷了。”
織兒掃了掃嗓子,把聲音低了問:“姑娘,你覺不覺得……郎君最近越來越怪?”
怪麽?司瀅把手蓋到爐壁,湊說了一句:“確實怪,怪嚇人的。”
“……”
織兒坐起來,走到門上左右看了看,確認外頭沒人聽,這才把門關起來,掏出一條五線。
“這是昨晚穿在姑娘禙子上的,看姑娘不舒服,我沒來得及說。”
青白紅黑黃,五條擰作一,是每逢端午都有人佩戴的飾,也稱長命縷。
小孩兒家戴著驅蟲辟邪,未婚男則纏到鐘意的人上,以表心中慕。
司瀅心頭跳了跳:“昨夜人多,會不會是從別人手上蹭過來的?”
織兒把頭搖波浪鼓,說肯定不是,嗓門又低半分:“我先還以為是袁小郎的,但您聞聞……”
司瀅接過來,挨到鼻子旁邊嗅了嗅。
松枝香,幹淨且四平八穩,淆著些墨的清味。
是謝菩薩慣用的香。
無措地擡頭,織兒也張地結起來:“姑娘,郎君……是不是慕你?”
作者有話說:
晚點加更,可能在淩晨。
恁們好花心,丁將軍在的時候誇丁將軍,表弟出來了饞表弟,沒有人謝嗎?香噴噴的郎君,一天換四套裳,會治痛經,娃應該能帶不錯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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