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節的稻田還是青綠的。

在一陣風下，麥浪滾滾。

棠茉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還是沒有能夠躲開，蕭政聿湊上來，出了手，在邊輕輕地抹了一下。

然后有些浪地問道：“這什麼？中午吃的冰？”

“怎麼可能啊！”棠茉立即就炸了。

原本消極懈怠的緒也被生氣給全部取代。

蕭政聿轉過了，步伐慢下很多，一邊走著，一邊低聲說道：“今天請你去吃飯的人姓楊，到了喊一聲楊姨就行，因為正好的第二個孩子也在一年級一班，他安安就行，皮得很，不要去招惹。”

“丈夫姓崔，大兒在別的地方讀大學，不在家，大概就是這些基本況。”

棠茉扣著手掌心，別過臉說道：“我才不想知道這些呢。”

駐足停下的自建居民房離住的地方不遠。

在看清楚屋人的臉之后，棠茉才反應過來，這位不就是短發羊卷阿姨嗎，給印象很深來著。

蕭政聿一聲“楊姨”之后，還是乖乖地跟了一句：“楊姨好，謝謝你邀請我來吃晚餐。”

“小姑娘真是太客氣啦！”

屋后面的明堂忽然跑出來兩個男孩子，前面一個就是魏吉吉，額頭上滿是小紅花的紙，在看到蕭政聿后無比激，抱住他的高興且大聲地喊道：“爸爸！”

楊姨看了眼這小家伙，笑著說道：“吉吉厲害的，上學第一天臉上就滿了小紅花，真棒！”

“這些都是季老師獎勵給吉吉的！”魏吉吉驕傲地起了小脯。

然后又跟著這屋里的另一個男孩子去玩了。

聽到“季”這個姓氏，棠茉擰了擰眉頭，拉住從邊走過的蕭政聿，小聲地問道：“你認識嗎？”

“什麼？”蕭政聿停下，反問。

棠茉回答道：“剛剛吉吉說的那位季老師。”

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這麼問，還問得不清不楚的。

明明今天都從另外一個老師的口中聽說了一樁事。

蕭政聿垂下了眼，“有見過幾次面，不是吉吉的班主任麼。”

這句話說完，面前的小姑娘看上去似乎不爽的，還跟個河豚似的鼓起腮幫子，惹得他鼻子發，了一下，問道：“怎麼了？”

棠茉沒再說話了。

不一會兒，羊卷阿姨在后廚的老公端上來了一盤洗干凈的草莓，個頭都很大，在燈的照耀下，澤人，他招呼著棠茉快吃。

棠茉便隨便拿了一個。

才剛咬下第一口，就酸得牙齒都快掉下來了！

看見旁的小姑娘吐了舌頭，蕭政聿挑了挑眉，隨即往廚房的方向走去，然后拿了一只寫著“福祿壽”的陶瓷碗，里面舀了幾勺白砂糖。

遞給棠茉，他低聲說道：“蘸著吃。”

一開始棠茉是背對著的，聽到這三個字，還想轉頭回懟：“我本來就是站著吃的！”

結果看見了一碗白砂糖，便接下了。

——這也是以前的習慣，遇到酸的水果，會蘸點糖吃。

另一邊，手里也拿著草莓的魏吉吉看見之后，也想進碗里，不過卻被蕭政聿給義正嚴辭地拒絕了：“不行，你會蛀牙的。”

這就導致了棠茉被這個小家伙特別幽怨地瞥了一眼，但是也不敢忤逆孩子爸爸做的決定，不好胡手的。

吃晚飯之前，還有一個小曲。

是楊姨的老公，那位姓崔的叔叔，特別鬼祟地從某個房間捧出來一個長方形的大首飾盒，打開一看，里面安靜地躺著一只珊瑚紅的琺瑯圓碗。

“又拿出來了，又拿出來了！”楊姨看見就氣，放下手里的筷子，恨不得上手來打幾個掌，“這破東西花個八千塊買下來，我看你真是腦子了！”

崔叔撓了撓頭，對著蕭政聿說道：“這是我前不久在一個鬼市上淘到的，小聿，你是大地方來的人，肯定見多識廣，幫你叔叔瞧瞧這個是不是真品，有沒有收藏價值？”

聞言，蕭政聿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但他并沒有這方面相關的經驗與知識，只好回答道：“崔叔，這塊我也不懂，不然我幫您找有權威的專家問問吧？”

“好好好，這樣也好，那就多謝你了！”

一旁，棠茉也湊上前來看了一眼。

——銅胎掐琺瑯，看上去手很重，外面的花卉圖案很細膩，應該是康熙年代間生產出來的，不過保存得不算完好，碗邊原本該有的一圈鎏金都沒了。

這種材質的確實是正品，不過價值不大，懂行的買家如果要收，能給出小六位數的價格都已經頂天了。

在首飾盒“啪嗒”一聲闔上時，棠茉小聲地說道：“是真品。”

沒想到被蕭政聿給聽見了。

對上他的眼神，棠茉“嘿嘿”的傻笑上了兩聲，只是聳聳肩膀，又繼續說道：“我瞎猜的而已。”

吃飯前還要洗手。

蕭政聿把靠自己高還不夠的魏吉吉給抱了起來，督促他使用皂，并且還要是一遍完整的七步洗手法，等水流都沖干凈了以后，才放下他，讓他先去客廳等待。

鏡子里，他看到了后站著像在發呆的棠茉，勾了勾角問道：“在等什麼？也要抱你？”

棠茉回過神，慢慢吞吞地把手給到了水流下。

“嘩啦啦”的冰涼。

洗好之后，的手剛關掉水龍頭，就聽見旁的男人低聲說道：“那只碗真的是真品？”

原本還想隨便抵賴掉的。

沒想到蕭政聿的眼神很認真，他散漫地倚在白瓷墻磚上，卻是直勾勾地盯著的一舉一，“棠茉，你沒辦法跟我撒謊。”

因為從前真的太悉了。

一個再微小的表，他就可以悉一切。

只要是與息息相關。

“是嗎？”棠茉轉過了，半靠在了洗手池上，腰間的服被水染了一點，卻不甚在意。

眼下執著別人家的一只碗是不是真品，也沒有什麼必要。

畢竟這天底下的文鑒定專家多的是。

抬眼，迎上了男人灼熱打量的眼神。

紅輕啟，揚起的笑意明絢爛，帶有窒息的侵略。

——“蕭政聿。”

——“我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