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江助理的車上，祁老太太多問了幾句。

“他這段時間經常陪顧宛嗎？”

祁老太太知道這并不是江助理的錯，對他的語氣還算和緩，可江助理聽到這話后，卻更是提心吊膽。

自己若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不就相當于在老夫人面前告黑狀嗎？

祁老太太就在后座等著他的回復，江助理謹慎道：“顧小姐的不好，祁總就多關照了一點。”

“原來是這樣。”祁老太太說完這句話后，就闔眼靠在椅背上假寐。

江助理松了口氣，開車也越發小心起來。

剛到了地方，江助理就連忙下車，為祁老太太拉開車門：“您當心，我帶您過去。”

祁老太太微微點頭，跟在他后下車，一路進了住院部。

江助理當先敲了敲病房門：“祁總，老夫人來找您了。”

顧宛正半靠在病床頭和祁司夜說話，大寶也在旁邊聽著。

聽到江助理的聲音，顧宛一下子坐起來朝外看去，大寶連忙扶住。

與祁老太太對上視線后，顧宛連忙打招呼：“好。”

大寶也道：“曾，您怎麼來了？”

祁老太太心里清楚，顧宛也是個苦命人，需要人照顧。可在這種時候，心中還是不免生怨。

顧宛如果缺保姆，祁家又不是請不起，哪需要祁司夜陪著？

看向顧宛的神有些復雜：“你好好養著，不用管我，澤言照顧好媽媽。”

“司夜，你出來一下。”

祁司夜在看見祁老太太的一刻，心中已經了然：“江助理，你先去車上等著吧。”

江助理如釋重負地走了，只剩下這祖孫二人。

祁老太太回將門關上，不準備讓顧宛聽見兩人的對話。

“你要知道你是個有老婆的人，得把握好分寸，不然我孫媳婦都要跑了！”祁老太太忍不住質問，“你真的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知道，但顧宛這邊我不能不管。”祁司夜道。

說來說去，又是顧宛。

祁老太太也知道祁司夜為什麼要這麼做，可為了查明真相，祁司夜做的實在太多。

嘆了口氣，也說不出苛責的話：“你已經為此付出了太多，其他的事你本就不需要摻和。”

“我會對負責到底。”祁司夜強地搖頭，語氣中出不容置喙。

“隨你去吧，”祁司夜太過固執，祁老太太看著也沒了辦法，只能對他撒氣，“別的我都不管，反正你必須照顧好纖纖！”

“我會照顧好的。”

祁司夜注視著祁老太太的背影，良久才重新回到病房。

與流完，祁司夜的面也沉下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連他也還來不及完全理。

“剛才只是隨便代了幾句，你不要多想。喝口水，休息一下。”祁司夜溫聲道。

他為顧宛倒了杯熱水遞過去，哪怕臉上的表還算不上好看，面對顧宛的態度卻仍是那麼溫。

顧宛接過杯子捧在手里，垂眸看著熱氣氤氳的水，低聲道：“要不就算了吧。”

祁司夜愕然之際，顧宛繼續道：“這件事已經給你添了很多麻煩，你現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還是放下吧。”

說話時，眉眼間盡是哀思，抬眼看向祁司夜的一瞬，眸中蒙著霧，看上去很委屈。

哪怕心中不舍，顧宛卻還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愈發讓人心。

祁司夜果然沒同意。

“不行，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祁司夜搖頭拒絕。

除了祁家的幾個人，外面幾乎沒人知道，他其實并非祁二。

只是當年真正的祁二死了，他這個被認回來的私生子因為與弟弟有幾分相似，只能被迫一人分飾兩角，穩住祁氏的形勢。

在數年前的那場火災中，祁二為救妻子顧宛而死，顧宛雖然僥幸保住命，卻還是因那場火災落下病，一直弱多病。

祁司夜被作為私生子接回祁家后，對他好的就只有祁老太太與弟弟，祁司夜又怎能棄顧宛不顧？

不如此，祁二真正的死因他也要查，必須讓真相水落石出。

顧宛抬眼看著他，祁司夜安道：“你并沒有造什麼麻煩，我來看你也只是順便的事，你最需要做的事，就是好好養著，別的無需心。”

是祁二用命保下來的人，他一定要照顧好，不能讓弟弟的一番苦心白費。

祁司夜態度堅決，竭盡所能地安顧宛。

聽到他的話，顧宛總算是勉強放下心，輕嘆了口氣：“好吧。但如果你覺得累了，要隨時告訴我。”

“不會有那一天的。”祁司夜承諾。

聽到這句話，顧宛得逞地笑了一下，大寶在旁邊看見媽媽的表，忍不住想嘆氣。

祁司夜沒發現這點。

“公司里還有些事，我先回去理。澤言，要是媽媽有什麼不舒服，你記得隨時按鈴，再給我打個電話。”

大寶用力點頭：“我會照顧好媽媽的。”

除了之前給溫纖纖添堵外，大寶做事一向妥帖，祁司夜也放心地出了門。

看著祁司夜離開，顧宛臉上的表也收了回去，抿了一口水，腦中的思緒早已不知飄到哪去。

大寶忍不住問：“媽媽，你真的要這樣做嗎？”

不管顧宛做什麼，大寶都會堅定地站在邊，可顧宛做的這些已經讓大寶有點擔心了。

“我必須這麼做，”顧宛臉上不見半點溫婉之，攥著床上的被子，“只有這樣做我才能得到他！”

“沒有人能從我手里把他搶走！”顧宛沖著大寶喊。

被問出這個問題后，顧宛像變了個人似的，滿眼只剩下執念。

對祁司夜的執念已讓顧宛幾乎癲狂，連大寶看見此刻的表，都被嚇了一跳。

想起顧宛在國外時的況，大寶明白自己絕不能再刺激。

他立即改口：“媽媽放心，爸爸肯定會回心轉意的！”

聽到大寶的話，顧宛臉上的表終于逐漸平緩，大寶在旁邊看著，眼中只剩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