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讓你們進來,就是要告訴你們結果的。”醫生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鏡片。
顧雪眼皮開始狂跳,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看向邊站著的陸又廷:“幫我去接杯水可以嗎?我有點。”
“等會出去再喝。”陸又廷卻沒接的話,而是抬眼繼續向醫生發問:“懷孕了?”
顧雪的心仿佛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死死地著羽絨服邊緣料。看到醫生張開口,像是要回答。呼吸頓時急促,張地咽口水。
手機突然響起。陸又廷掏出,掃了眼,面微變,看向醫生:“稍等,我去接個電話。”
本以為山窮水盡,沒想到峰回路轉,有了息的機會,顧雪懸在嗓子眼的心,瞬間落了地,跟他說;“你去吧。我們等你。”
陸又廷轉,邊接電話,邊往出去走:“——”
原本放松的心,又被揪。原來是柳小姐給他打電話了。
等他徹底消失在醫生門診室門口,顧雪急急地看向醫生:“醫生,我是不是懷孕了?”
“對啊,你懷孕四個月了。”醫生見怪不怪。
顧雪請求:“能不能幫我瞞下呢?不要把這個事告訴他。”
“他不是你老公嗎?”醫生擰眉,奇怪地看著。
搖頭解釋:“不是的,他是我家里的長輩。我懷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如果知道了,這個孩子就保不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
“我和我男朋友很相,但家里人不希我們往。我男朋友對我特別好。”顧雪說。
“那你男朋友呢?”醫生刨問底。
顧雪想到哪兒,編到哪兒:“死了。”
“死了?”醫生吃驚道。
點頭:“沒錯,我遇到一場車禍,是我男朋友救了我,他死了。我懷了他的孩子。家里人不可能同意我生下來的。所以我就離家出走了,沒想到我哥還是找到我了,不知道他從哪兒聽到的風聲,把我抓來做檢查。醫生,你將心比心,我男友為了我死了,我能狠心打掉他的孩子嗎?”
“那你以后打算怎麼辦?”
“我會把他生下來,養長大。我不太好,如果打掉了,以后就很難再懷孕了。這是我唯一一次能做母親的機會。”顧雪帶著哭腔,眼淚模糊了小臉。
醫生見這麼一哭,就同了:“那你還是得找機會,爭取讓你家里人支持你的決定。你還這麼小,單親媽媽可不好當。這次我能幫你,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我會的。醫生,你真是好人,我替我男朋友,還有肚子里的孩子謝謝你。”顧雪激地抿。
幾分鐘后,陸又廷接完電話,再次返回醫生辦公室。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顧雪說;“你去找柳小姐吧,的事最重要。”
陸又廷面冷沉了幾分,沒看,而是看向醫生:“說說的驗結果。”
醫生發現他的氣場太過強大,被他這麼一直視,都有點心虛,但答應了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就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據驗結果判斷,這小姑娘沒懷孕。”
他余瞥到,顧雪松了口氣。
“干嘔是怎麼回事?”很顯然,陸又廷沒這麼好糊弄。
醫生握了手里的鼠標:“患者可能是吃了太多食,不好消化。消化不良,引起的干嘔,很容易和孕吐混淆。”
許是他的目太過犀利,看向顧雪,把話題拋回去;“小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力很大?容易焦慮?”
“對。因為我明天有一場比賽,對我很重要。擔心不能勝出,就焦慮得睡不著。一焦慮,就想吃東西。胃撐得很難。”顧雪順著話說。
醫生挑眉,又看向陸又廷:“你看,這就解釋得通了為什麼干嘔。等明天比賽過了,或許放松下來,就好了。”
“你確定你沒撒謊?”陸又廷瞇著眼。
醫生愣了下,掩飾心虛,生氣道:“這位先生,如果你不相信我的判斷,你可以去其他地方在做檢查。沒必要給我扣上一頂撒謊的帽子。我們素不相識,我連是誰都不清楚,有必要撒謊?撒謊,對我有什麼好?”
陸又廷看了醫生很久,顧雪張得不行,難道他看出來了?穿幫了?
抿著,大氣都不敢出。直到他收回視線,冷眼掃向:“我送你回去。”
然后解開大的紐扣,轉走出了醫生辦公室。顧雪呼了口氣,跟醫生出謝的表,醫生擔心地問:“保胎藥有沒有?需要我幫忙開些嗎?”
“有的。謝謝你。”
回去的路上,陸又廷開車的時候,一言不發,按理說,沒懷孕,他應該開心的。可心里莫名的失落。而副駕駛的顧雪卻是咧著笑的,甚至哼起了小曲,好不容易躲過了一場劫難,來醫院的路上,有多無助絕,現在就有多放松,渾著松弛。
“沒懷孕,你這麼高興?”他聲音不辨息怒,骨骼分明的手指時不時地敲打在方向盤上。
顧雪的眼睫了,遲疑了半秒,反問他:“難道你還盼著我懷孕?”
他對本來就憋著一氣的,想到撒謊跑鹿大來做換生,其實是為了和沈言約會。又想到為了沈言,和王瑤立下的那些可笑賭約,他就來氣,說的話自然也不可能好聽:“以我們之間的關系,你覺得你配給我生兒育?”
這話一出,顧雪鼻尖就萌生出濃濃的酸,幸好沒有自不量力地告訴他真相,不然真就了一場笑話。
“趕送我回去吧,別耽誤我練琴。”顧雪冷冷道。
他淡淡地陳述著客觀事實;“你在練也贏不了。量變引起質變,你覺得你這幾天臨時抱佛腳,就能趕上人家十幾年的功底?”
原來他這麼不看好,還以為他來鹿大當評委,會站這邊。結果是來拉踩來了?所以柳小姐沒有撒謊,他們都很看好王瑤,三個評委,都不看好?
一路上都沒人再說話,氣氛陷了僵局。兩人都是各懷心事,心低落。車子還沒到鹿大,顧雪就提出讓他停車,要先下車。這一舉,無疑是要跟他劃清界限,不想跟他在公共場合同框了。
他氣笑了,他就那麼拿不出手?還是怕沈言知道了,會誤會?車子急急地停靠在了馬路邊。他看到顧雪急不可耐地抬手,想要解安全帶,他一眼就瞥到了微紅的指尖,一看就是練琵琶練出來的。
眼淚閃過不易察覺的心疼,把車門上了鎖。顧雪發現車門怎麼都推不開,扭頭瞪著他:“你搞什麼?”
語氣不耐煩的。陸又廷面更冷沉:“沈言就那麼重要?這場比賽,你非贏不可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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