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還在榻前親我，晚上就變了謝謝？”

轟的一聲，蘇皎驟然腦子一白，待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之后更是急忙去捂他的，臉上頓時紅了一片。

“謝宴！你胡說什麼？”

“說的不對？”

謝宴揚眉看，說話間齒掠過掌心，撓得蘇皎手心一麻，一時都回來也不是，繼續捂著更不是。

咬著瞪了他一眼，已不敢再抬頭看長翊和一旁伺候的小棠。

在心里將他罵了千百遍。

瞧著如鵪鶉的模樣，謝宴反而心好了，他懶懶地開口。

“再守皇陵，蘇惟必然還要去。”

長翊面無表地應聲退了下去。

前腳他的影才出了永寧殿，乾清宮便得了消息。

嘉帝手下武功最好的暗衛躬跪地。

“皇后娘娘所言不差，三皇子確有多次派人前往皇陵。”

“皇陵旁除了蘇夫人的陵墓，還有誰？”

“屬下并未探得。”

嘉帝卻覺得不對。

“你跟著去。”

不管為著皇陵有什麼，若真是因為三皇子妃才使得謝宴如此……

嘉帝皺眉，已有不悅。

自打上回從永寧殿外回去，蘇惟本勝券在握等著蘇皎的消息，卻久久沒能等來。

按理說妹妹得了鐲子，該對他說的話有所沉思才是。

娘是在這世上的牽掛，蘇夫人的話不可能不聽。

等了將兩三日，蘇惟總算坐不住了。

早朝過后，他從書房出來，便又往永寧殿去。

小棠將消息稟給，蘇皎眼珠轉了轉。

“走。”

蘇惟依舊在永寧殿外的樹下等著，瞧過來，依舊先關心近日在宮中的日子，才又過問起鐲子的事。

“我從前說的，皎皎考慮的如何？”

蘇皎撥弄了一下手上的鐲子，低垂著頭。

“自然是想的。”

蘇惟清冷的臉上浮起笑容。

“當真？那我……”

“只是上次的假死藥被我丟了……這樣珍貴的東西，若再弄來第二顆，有些難吧？”

蘇惟果然蹙眉。

這藥當時他尋來便不容易，那位神醫手下有兩種假死藥。

一種藥丸是無無味也不會使人痛苦，但那神醫手中只有一顆，短時間卻難再得第二顆了。

可……蘇皎好不容易答應他要出來。

蘇惟垂下眼。

“假死的辦法自然不止這一種。”

他眸微，有不忍。

“但哥哥不愿讓你苦。”

蘇皎心跳越來越快。

“只要能出去，我自是不怕苦的，哥哥還有其他的假死藥，對嗎？”

目一錯不錯看著蘇惟。

蘇惟滿心在出宮的事上，便沒注意到的神。

“是還有……”

他低了聲音。

“有一種湯藥，喝下去會立時昏厥，形如死去，也不會有任何人能驗出來，但此藥只能維持三天，且醒來后會傷子，你若葬皇陵，哥哥不能保證三天能將你救出來。”

昏厥，三天……

蘇皎心中沉下，已幾乎猜到了是蘇母喝下去的。

所以他才急著殮，又去了墳墓。

的娘……當真沒有死。

心跳越來越快，蘇皎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克制住不出異常。

仰起臉。

“這樣的藥好得嗎？”

“不算好得，但哥哥手中還有一副。”

蘇惟還是不忍，手拉。

“皎皎……”

蘇皎往后偏了子輕輕避開。

“哥哥可否先將藥給我？”

沒想到今日如此主，蘇惟當即點頭。

“好，哥哥回去便著人去取。”

他退開三步，將要走時，又驀然上前輕輕抱住了。

“哥哥不會讓你在皇宮苦。”

他的作太快，等蘇皎反應過來的時候，蘇惟已經轉過往前走。

蹙眉拂了拂袖，看著他離開的背影。

到了此時幾乎已能斷定他要給的假死藥是給娘親也喝過的，那前世娘一樣的“死因”，是否也是因為喝了這假死藥？

他將娘藏了好幾年，那般看著痛苦了好幾年，又在的面前扮演著好哥哥的角。

是為出宮殫竭慮，為謝宴后宮有妃妾而鬧不平，為三出皇城遠貶——可又的確，做了這樣傷害娘的事。

無數的場景在腦中閃過，想起前世自己深信不疑的事，蘇皎忽然開始懷疑。

那些他在自己面前的好，全都是真的嗎？

“嗖——”

凌厲的箭矢從面前飛過，速度極快地掠向前面的蘇惟，蘇皎一驚，下意識喊——

“哥哥……”

話喊了一半，蘇惟已回頭，袖風一甩，箭矢在距離他背后半寸的距離摔落在了地上。

兄妹兩人齊齊回頭。

“謝宴？”

蘇皎臉皮一僵。

謝宴手中還把玩著弓箭，瞧他們一起看來，出個沒甚誠意的微笑。

“實在對不住——”

說話間，他再次搭起弓箭——

“謝宴！”

蘇皎這回卻反應過來了，三兩步到他跟前攔下他的作。

謝宴眉眼剎那郁。

“哥哥快走吧，殿下練箭呢，許是不小心。”

蘇皎還等著蘇惟的藥確認是否和蘇夫人喝下的一樣，自然不能看著謝宴搞砸了。

朝蘇惟出個笑，蘇惟淡而冷的目掠過笑容的剎那，指尖凝著的力散了。

稍一頷首，他正要轉——

“我故意的。”

謝宴微笑地朝蘇惟開口。

“……”

蘇皎連忙捂住他的往永寧殿拉。

了院，話到了邊正要說他，目掠過謝宴郁的幾乎沒甚表的眉眼，蘇皎下意識把話咽了回去。

前世幾年在暴君跟前的經驗讓知道，這會他的心的確是不好。

說來奇怪，前世此時在永寧殿的時候，謝宴是個脾頂好的皇子，就算因為時不時提及家中而耐著子哄，也從沒說在此時便對蘇惟這般討厭。

前世明明是登基后才有的事，怎麼最近卻覺得他晴不定的脾越發有前世的影子了？

甚至約覺得比前世做皇帝的時候還瘋，畢竟那會他也沒拿箭指過蘇惟。

發覺一邊攬著他走一邊還走神，謝宴周的氣息驟然冰涼了。

冷嗖嗖的氣場的蘇皎一回神，瞧著他的神試探問。

“夫君幾時回來的？”

出去那會謝宴不在永寧殿。

“在你喊哥哥的時候。”

那便是全聽到了。

蘇皎干地笑了兩聲。

“很高興？”

謝宴平靜地看，手中弓箭再次拿起。

“他還沒走遠，用不用這會我登長梯，將他死了讓你更高興？”

蘇皎心尖一。

“不……不用了，夫君。”

著謝宴周冰涼的氣息，抱著他小心翼翼地問。

“屋有經書，索今日沒事，夫君陪我抄兩卷？”

這是前世他惱時慣用的法子，也說不上真能靜心，無非是多陪著說些話。

眼瞧著謝宴不，蘇皎踮起腳尖，吧唧一口親在了他側臉。

“走吧，夫君。”

好不容易拉著人了殿，坐在桌案前，經書攤開，他落筆在上面。

才寫了一句話——

“我不是真要出去見哥哥的，只是想著若能得來當時的假死藥，也更確定一些。”

原本落下的心經筆尖一轉，謝宴面無表地寫了“哥哥”兩個字。

見他神不，蘇皎又道。

“畢竟若能以出宮為引……”

謝宴再寫——

“出宮。”

他安安靜靜地落著字，蘇皎只以為有了效果，便又道。

“何必為著此事生氣，若打草驚蛇了……”

謝宴又寫。

“怪我。”

“氣著了豈不是不劃算，夫君素來是大度的子，若氣壞了子我可心疼了。”

生怕他真出去瘋著再一箭，蘇皎極盡恭維，試圖把他拉回正軌。

一邊是蘇皎落在耳邊的話，一邊是不斷盤旋在腦中，前世與蘇惟的某次對話。

“你以為是真心待在你的皇宮麼？”

“啪——”

腦中繃了許久的弦終于斷了，謝宴將筆一扔，一手扣著的腰肢將抵在了桌案。

后是冰涼的銅鏡，半邊子抵在上頭，還沒來得及說話，吻便鋪天蓋地地落了下來。

知道現在不會走，知道已懷疑了蘇惟，知道今生的一切與前世都不一樣，可謝宴猶是覺得心口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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