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聿的聲音通過聽筒有一種讓人心安的作用。
時綏還想說什麼,電話卻被移走,中年男人繼續和傅時聿談判,“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拿著公章過來,和我們繼續簽合同。”
那邊沉默了一下,繼而響起一聲低笑,“傅氏是和晟重工合作,不是和它底下的子公司合作,你是林總那個沒什麼出息的弟弟林朝吧,整天只知道用黑社會那一套搞合作,過時了知道嗎?”
林朝被他說到痛點,臉一黑。
傅時聿的聲音繼續,“你綁一個人做什麼,要綁就綁我,就這點本事還想和傅氏合作?”
“如果不是這個人提醒了你,你又怎麼會知道不是和晟合作?”林朝咬繃,握著手機的手背用了力,鼓起了青筋。
“這你就想多了,只是我養的金雀,供我觀賞而已,一只金雀會手企業的決定?”
林朝僵著的臉瞬間放松了,他緩緩踱到時綏邊,食指勾起的下,“既然如此,這只雀飛到了我這里,我就留著好了。傅總流連花叢,北城有名,一只雀也沒什麼關系是不是?”
這個時候比的就是雙方的定力。
兩個男人在那里你來我往。
時綏只是靜靜地聽著。
自然知道傅時聿是故意這麼說的。
只是親耳聽到,還是忍不住有幾分難。
林朝像是故意要讓時綏聽到似的,開著免提,傅時聿的聲音這時明顯沉了幾分,帶著威脅的味道,
“你可以試試看,不過屆時你別怪我心狠手辣,不留余地,連晟一起端了,到那時候你看看自己在林家還呆得下去嗎?”
林家上一輩份就不太干凈,洗白了幾十年終于擺了一污垢,本不想再染上半分,然而林朝自小跟著耳濡目染,好的不學把壞的學了個淋漓盡致。
在北城也算有點名氣。
當然,是讓人鄙夷詬病的名氣。
商場上最怕的就是遇到人一不順心就用非常手段,晟這幾年多多了點影響,因為人家也怕走在路上被人打一頓啊。
然而遇到傅時聿這個茬,林朝還真沒什麼辦法,
他不怕傅氏,但還是怵傅時聿。
之前也因為合作打過一次道,正是那一次,他見識到了傅時聿瘋狂的一面。
他發起瘋來完全不管不顧,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傅時聿從小混混堆里長大,從小就是校霸,回了傅家后,為了讓他洗心革面,前三年把他扔進了基地進行了非人的訓練。
傅時聿可是經歷過真槍實彈的,聽說他曾和特種兵比試,績超了不是一點半點。
被傅時聿狠話這麼一說,林朝還真有點慫了。
但已經走到這一步,回頭也不太可能,此時他只能暗暗罵著慫恿他的那個人。
林朝繃著臉發狠道,“廢話說,馬上帶著公章過來,如果你沒空的話讓你下屬也行,但只能一個人,我只要看到公章,別耍花樣。晚半個小時我就斷一雙手,晚一個小時你就伺候一輩子吧。地址我會另外通知你。”
“可以,但是如果掉一頭發,我會讓晟陪葬,我說到做到!”
說完兀自掛斷電話。
林朝盯著手機愣是發了好一會兒呆,半天才回過神來,眼神投到時綏上,神復雜極了。
他們的對話時綏聽得明明白白。
既然他現在對自己暫時也不會有什麼傷害,時綏心也落了一半下來。
掀起眼皮試探地問,“你為什麼這麼想和傅氏合作?”
林朝回過神來,把那群小弟趕走,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下,嘆了一口氣,開始和談起心事,
“誰不想和傅氏合作?我之前也沒騙你,不只林家,和我這個小廠有業務的那些勢利眼也都看著我會不會和傅氏簽下合同。
之前那一年都做得好好的,我們這個廠雖然小,但是兄弟們都很有干勁,這一年雖然賺得不多,但是大家都開心的。如果不是你,他又怎麼會發現不是晟和傅氏合作?這下好了,不合作跟著我的弟兄全都去喝西北風。
這年頭,誰不想有份正兒八經的工作,混混也不像以前那樣好當。”
時綏認真的聽著,總算是明白了些其中的彎彎繞繞,抬頭看著林朝道,“如果我說,我不知道這件事你相信嗎?”
“怎麼可能,明明和我說是你!”
話一出口,林朝皺眉拍了一下自己的,“這張哦,沒把門的。”
時綏心里發笑,忽然覺得這人長年紀,其實稚得要命。
但是笑過之后,也意識到了事的嚴重,神更加嚴肅,
“我不知道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冤枉我,但是如果能和你說這些,說明要麼和傅氏關系切,要麼是傅氏的高層人員。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本不知道你以晟的名義和傅氏合作,更沒有和傅時聿討論過這件事。
再說,他不是說了嗎,我只是個供人觀賞的金雀,去公司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供他隨時隨地觀賞而已。”
林朝樂了,故意道,“不如你跟了我,反正我老婆死了,我也沒再娶,我不嫌棄你二嫁。”
時綏,“..….”
這個結局走勢是沒想到。
不對,他怎麼就嫌棄二嫁了?
他憑什麼嫌棄?
這人怎麼自說自話呢?
時綏木著臉道,“謝謝,但是我放著傅時聿這樣的不要我是眼睛瞎了嗎?”
說完,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林朝戴著棒球帽,人長的比較糙,屬于漢風格,但是氣質偏傻,而且時綏覺得他智商不高,對比之下,傅時聿可太優秀了。
被人鄙視,尤其還被一個人鄙視,林朝梗勁兒上來了,他皺眉道,“怎麼,看不上老子?老子年輕的時候不比傅時聿那小白臉帥?“
“說誰小白臉?”
“說你。”
林朝和時綏都一愣。
尤其是林朝,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擋住時綏,“怎麼來這麼快?我地址好像還沒發你。”
時綏心里翻了個白眼。
就他這樣還綁架人,都后悔剛才那麼害怕了。
傅時聿下皮手套,緩緩走進來,先是掃了一眼時綏,見確實沒什麼事,才轉向林朝,“要合作就好好談,喊打喊殺的嚇壞我老婆你負責?”
林朝像是故意惡心他一樣,“你老婆都要和你離婚嫁給我了,以后當然是我負責了。”
他以為這樣能氣到傅時聿,誰知他低眉一笑,“有眼睛的都知道要選擇誰了,別人不知道,你的話……”
說著還上下打量一番,那眼神要有多鄙視人就有多鄙視人。
林朝臉一黑,“公章帶來了嗎?”
傅時聿從皮口袋里掏出了公章,握在手里,“章隨時都能蓋,但是綁架這事兒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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