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凱每隔兩三天就會收到一些吃吃喝喝或是小玩意,但是不會見到麥子純。
一連一個月,某天麥子純開車過來,原本笑臉盈盈,結果突然看見一樓客廳里的林南凱,登時變了臉。
林南凱定睛看著麥子純,麥子純愣了三秒:“你怎麼在這?”
林南凱:“這是我家。”
他明知是什麼意思,故意的。
麥子純眨了眨眼,沒反駁,阿姨笑著過來迎接,把手里袋子遞過去。
對林南凱道:“那你忙,我先走了。”
說走就走,林南凱道:“回來。”
麥子純扭頭看他。
林南凱好看的臉上不辨喜怒:“你是來送外賣的嗎?”
麥子純口而出:“你還知道外賣?”
林南凱一眨不眨。
麥子純心虛抿。
半晌,林南凱:“我只是這幾年不出門,不是沒出過門。”
麥子純不反駁,乖巧點頭。
林南凱:“我三十二,不是八十二。”
麥子純連連點頭,“我錯了。”
就差說自己‘狗眼看人低’,林南凱暗自深呼吸,“吃飯了嗎?”
麥子純看著他:“我吃…還是沒吃呢?”
無語至極,林南凱猝不及防,被氣笑了。
雖是諷刺居多,但笑就是笑。
一旁阿姨都愣住了,不是跟著高興,是如臨大敵,生怕麥子純惹惱林南凱。
林南凱也瞧見阿姨的反應,這幾年所有能見到他的人都誠惶誠恐,哪怕林偉升都小心翼翼。
唯獨麥子純,不怕他,而是單純的想…逗他?
麥子純:“你邀請我一起吃飯我就沒吃,你要不邀請我就吃過了。”
林南凱坐在椅上,目不轉睛看了三秒不止,隨即一言不發,調轉方向往里去。
一般人肯定不曉得他是什麼意思,然而麥子純邊往里走邊道:“這可不是我吵你啊,是你盛邀請我。”
阿姨過了五秒才回過神,開開心心去廚房多準備一人的餐。
打那天開始,每隔兩天麥子純就過來蹭頓飯,也不空手,要麼飯桌上,要麼林南凱的書桌上,總會多幾樣東西。
就連之前空無一的臺,現在也多了一面投影儀,晚上林南凱會坐在臺看麥子純給他介紹的電影。
喜劇居多,偶爾也夾帶一些麥子純的私貨,比如有天晚上阿姨上樓給林南凱送水果,站在門邊瞥見屏幕上坐椅的男主角,嚇得差點把果盤給扔了。
對于林南凱殘疾的事,別人是睜眼裝瞎,絕口不提;
麥子純是臉開大,重在參與;
每次來找林南凱,阿姨都會轉達給林偉升,但不敢實話實說,麥子純讓林南凱看‘殘疾搞笑片’。
是有一天林偉升突然過來看林南凱,才進客廳就聽到兩人對話。
麥子純:“你現在還會拆彈嗎?”
林南凱:“干嘛?”
麥子純:“我在想,如果你還會拆彈,那我就練練速跑,到時候你出任務我推著你跑。”
林偉升僵在原地,心跳驟停,臉大變。
然而林南凱不以為意的口吻道:“我可不想把自己的命在別人手里。”
麥子純:“那你苦練技,在時間把炸彈拆掉不就得了。”
林南凱:“要是能確保萬無一失,還要你練速跑干什麼?”
麥子純:“也是哦。”
林南凱:“你這樣的智商,不適合做這行。”
麥子純:“不對,那你去拆彈的路上不還得有人推著你嘛,你還是需要我。”
畫面非常生,有人聽了心驚跳,有人聽了氣定神閑。
林南凱:“做不了就不做,不是只有我一個人會拆彈,國家優秀的人有很多。”
麥子純:“但你想想,如果你坐椅拆彈,那你保證是世界唯一。”
林南凱:“那我不是去拆彈的,我是去親示范的,被炸彈炸后命好是我這樣。”
林偉升又張又心疼。
麥子純說:“炸不炸臉,可見老天都知道你哪更重要。”
地獄笑話,偏偏林南凱還嗤的一聲,真笑得出來。
阿姨從里面出來,看見門口的林偉升,剛要開口,林偉升比了個噤聲手勢。
阿姨已經聽慣了麥子純的口無遮攔,怕林偉升不高興,可林偉升什麼都沒說,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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