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薇也看到了，是他沒跑了。”

“我聽說他好像是資助上的學，家里很窮，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

沈寒初江家資助的事，除了校方，幾乎沒有人知道。

江煙靜靜的聽著，然后回應了幾個同學的關心問候。

打工？

上早自習的時候，沈寒初背著書包從后門進來了。

上作業，打開書，手里拿著本新的理綜試卷，江煙記得他剛來的那天做的好像不是這本。

這是已經做完了？

早自習四十分鐘，鈴聲響起的時候，江煙睡的昏昏沉沉，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他收筆。

高三的課總是枯燥乏味，又沒有什麼新知識，全部都是復習課。

老師講的詳略得當，有意思是一點都不講，聽得江煙犯困。

瞥了一眼，也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這樣，高三剛開學不久，不人都還沒有從暑假的歡樂時里走出來，昏昏睡的隨便找找都能找出幾個。

當然也有例外。

后面坐著的那個，就形筆直，從上第一節課開始能一直堅持到上午的課程結束。

江煙是看他這樣坐著都覺得自己腰酸。

他是不是當過子兵？

挨到第四節課結束，江煙了個懶腰去了趟洗手間，到晏之潤說等一起吃午飯。

江煙讓他先去，說自己沒胃口，也不想。

晏之潤溫和的笑了笑：“我給你帶飯過來，你想吃什麼？”

江煙隨口說了個三樓的豆豉排骨。

回到教室，班里的人已經空了。

不，還有一個。

江煙看著坐在后面一邊吃饅頭泡飯一邊做卷子的年，皺了皺眉頭，“你中午就吃這個？”

沈寒初看到是，頓了下：“嗯。”

江煙瞅了瞅那飯盒里隨隨便便的大白菜土豆塊：“為什麼不去食堂？”

沈寒初：“在教室吃方便，我們在老家都是在教室吃。”

二中學校很大，有兩個食堂，最近的一個來回加上排隊吃飯起碼需要一個小時。

有這個時間，足夠他做完一張卷子。

江煙理解不了他的想法，“我不喜歡吃白菜土豆。”

沈寒初怔了下：“什麼？”

江煙：“我以后中午也要在教室吃，我喜歡吃排骨。”

沈寒初反應了幾秒鐘，“……我給你帶？”

江煙點頭：“對。”

沈寒初看著，說：“……如果你是覺得我可憐刻意為之，其實可以不用這樣，我用不著同和憐憫。”

他只是家里窮，不是缺胳膊，而且他始終認為，就算是殘，也不意味著廢。

他始終相信，自己會走出一片康莊大路，即使一開始或許走的并不順利。

“誰同你了，我是覺得你廚藝還不錯，你以后做給我吃，不許拒絕！”

江煙驕縱的說道。

他吃的這些東西，看上去就像是清水泡菜，一點油水都沒有，這樣吃一年，早晚營養不良進醫院。

還考什麼大學。

沈寒初看著，心中盤算了一下每天早晨的時間，他找了個兼職，跟老板商量了很久才同意讓他早上在店里幫忙。

他需要早上六點到店里，幫忙準備食材，和面，調餡……

五點多就要從江宅出發。

早上時間本不夠，除非是晚上睡覺前準備好。

“好。”他說。

江煙這才滿意了。

晏之潤來的時候，沈寒初出去洗碗了，教室里只有江煙一個人正趴著睡覺。

“小煙。”晏之潤輕聲喊。

江煙趴在桌子上沒有起，只是微微抬起頭。

“昨天沒睡好？”晏之潤溫聲問。

江煙打著呵欠：“前幾天不是都在家里養病嘛，睡多了，昨天晚上就失眠了，快天亮了才睡著，今天還要來上學。”

晏之潤了的頭，“先吃飯吧，吃完再睡。”

沈寒初回來的時候，晏之潤對他點了點頭，主開口道：“溫辰良他們還找你麻煩嗎？”

沈寒初：“……沒有。”

晏之潤微笑，“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我說。”

他始終都是微笑著的，無論是模樣還是言談舉止都很符合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等詞匯，但不知道為什麼，沈寒初覺得他上好像有種很復雜的氣質。

下午放學，江大小姐慢悠悠的收拾完書包，終于想起來問問沈寒初到底是在外面做的什麼兼職，結果一扭頭，人不見了。

江煙：“……”

沈寒初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十一點。

他先去寫完了剩下的作業，洗了澡，就去了廚房。

煮排骨的時候一邊看筆記，還做了個半套試卷。

都忙完已經快一點了。

——

“又走了？”

清晨，江煙坐在餐桌前，聽著王嬸的話，問：“他昨晚上幾點回來的？”

王嬸搖頭，“要去查一下監控嗎？”

又不是犯人，查什麼監控啊。

“隨便他吧。”江煙說。

每個人都有自由的空間，雖然人家了江家的資助，也沒有道理事事管著人家。

而接下來的幾天，江煙覺得自己這個尊重他人的私的想法，或許應該變一變了。

沈寒初中午會給帶飯，但是他自己卻不見人了。

早上早走，晚上等所有人都休息了才回來，中午干脆玩起了消失。

江煙幾次課間想要直接問他，但還是都忍住了。

江父江母回來，問跟沈寒初相的怎麼樣。

江煙：“……還行吧。”

連人都見不到，當然不存在有什麼矛盾。

江父江母卻很是欣，說家里只有一個孩子，有一個也熱鬧。

江煙心想：熱鬧的話那肯定是沒有希了，就那麼悶葫蘆。

哦，現在還是不進家的悶葫蘆了。

到了周末，江父跟沈寒初進行了一場談話，關于他早出晚歸的事。

江煙不知道他們談的怎麼樣，反正沈寒初是沒改，周末也看不到人。

半個月后，他將江父給的零用錢都還了回來。

拿著零用錢籌劃著怎麼花的江煙瞥向他。

沈寒初：“我找的兼職發工資了，我可以負擔起自己的日常開銷。”

生活費方面，他不想要再花江家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