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桑的四方鏡對接的基本都是公事,他聽這說法,心中大概有了數,問:“罵我的?”
從侍不吭聲,默認了。
“只是罵人,說明家主無事。”玄桑自若地將四方鏡接過來,淡聲說:“隨他罵,不必理會。”
他在腦海中將歸墟二字念了一遍,這次話語認真了些,問:“天都三主呢?雙煞果拿到了沒?”
“拿到了。”回答他的是一道清脆聲,而非側從侍,玄桑逆著線去看來人,見到了正提著擺上階梯的淩枝,手中掂著一顆紅白雙的果子,拋接得隨意,朝他道:“師兄。”
從侍們見到,捧著滿手的竹簡,立刻蹲行禮:“家主。”
“你們下去吧。”淩枝揮退他們。
淩枝才看完所有水晶石拓影,正用四方鏡和溫禾安發消息:【你跟陸嶼然說一聲,這事跟家沒關系。】
說完,收起四方鏡,走到玄桑跟前。
今天特意從當下最時興的樣式和料子裏選了件自己一眼喜歡的,上著朱羅小袖衫,肩上搭著條紫燕羅輕紗披子,下著條八彩織金高腰,擺散開時像個花苞,眉心著花鈿,蠍尾辮今日織著雙,拉扯得蓬松,還是照例用七彩繩編織蝴蝶結。
從頭到尾,花團錦簇,流熠熠。
這樣鮮亮的,最襯圓而小,好似永遠也長不大的臉。
玄桑朝垂首,含著點笑道:“家主。”
淩枝手掌撐在那張案桌上,將手中雙果子也隨意丟上去,讓它滾了半圈,停在玄桑手邊,與他對視,說:“師兄,你的懸賞我接了,果子給你帶回來了。”
相這麽多年,玄桑依舊有點不準這位古靈怪師妹的,他默了默,扶額,低聲說:“這次懸賞,是我壞了規矩,全聽家主發落。”
打破規矩時,他便想到會有相應的後果。
“師兄,我不責罰你。”
淩枝想得明白,說得也隨意,支著腮,眼瞳被照得很淺,著種被天真裹挾住的無知覺的冷酷,吐息中著種棗的香甜,說出請求,同時也是不容置喙的命令:“師兄,你和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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