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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雪落時分》江城

江城

“以後, 他還會願意回來當我的朋友嗎?”顧允真哭得噎噎。

“一定會的。”周循誡將用力按進懷裏,掌心扶在的青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捋著。

伏在他懷中哭了很久,直哭到眼睛都發疼。

他襯衫也沾了的淚水, 上, 出底下薄薄一層廓。

差不多哭夠, 周循誡擡起腕上的“縱橫四海”玫瑰金表盤看了一眼。

“準備出發去看電影了。”

聽到“看電影”三字,這才發覺, 今晚上算他們的一次約會, 但因為太傷心了,連妝都沒有化。

從他懷中掙出來, 翻翻Kelly小包找到一只YSL管潤膏, 將質地醇厚的膏旋鈕出來,想往上抹。

“忘記化妝了, 現在是不是很醜?”吸了吸鼻子,哭過後, 小臉若梨花帶雨, 白皙的,眼睛微紅,得我見猶憐。

周循誡心跳有一瞬的加速, 端詳著

“不醜。”

其實有時他更喜歡不化妝,朦朧的眼, 翹的鼻, 飽滿的,一點的天真夾雜著人初長的嫵, 很有辨識度。

他握著肩膀,若蜻蜓點水般在桃子的眼皮上吻了一下, 隨即接過手裏的膏。

“我幫你塗。”

男人修長的指骨膏管,描摹飽滿的

膏帶著一巧克力的甜香,淡淡的巧克力味彌散在兩人之間。

形很好看,上有明顯丘比特弓的弧度,下更是水潤飽滿,在膏的下,微微變形。

周循誡結吞咽了下,“啪嗒”一聲將口紅蓋上,吻下去,吮咬

兩人親吻的畫面很唯,他高鼻尖翹的小鼻頭,又點過飽滿的線,薄一下一下地吮咂著,發出的聲音令顧允真聽了都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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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含咬到變形。

塗好的口紅又被他弄花,紅痕從中逸出,線模糊,周腫紅的一片。

顧允真指責他:“你把我口紅都吃掉了...”

“來,再塗一次。”

...

那天晚上他們去北五環的汽車影院看了電影。

巨大的幕布前,一輛輛來看電影的車按照地上的劃線停好,他們在第一排,放低座椅,把車載音箱連上指定電臺,接通電影的音源。

開著空調,他們躺在座椅上,愜意得要命。

電影開幕前,顧允真觀察四周,問了周循誡一個問題。

問,這周圍都寸土寸金,不是辦公樓就是商業區,怎麽偏偏留下這麽一大塊地做汽車影院,開汽車影院的老板要多年才能收回本?

周循誡給了幾組數據參考。一般而言,一樁能在三年收回本金的生意是值得做的。

自從這小姑娘開始接資本運作後,做什麽都帶著本和盈利的思維,周循誡蠻欣賞這一點。

很快,電影開始了。

開幕之後,顧允真漸漸沉浸在營造出來的氛圍裏。

淡黑的天,巨大幕布後,樹木的枝條被風吹得飛舞,一輛輛汽車像趴在幕布前的巨大甲殼蟲。

中途顧允真嫌熱,按下車窗。車外的熱風“呼”地吹進來,吹一頭波浪似的長發,也將窗外玉米粒裹著黃油被炸得焦香的氣味吹了進來。

吸著鼻子說,“有人在賣米花誒。”

“想吃?”

“嗯。”

“我下去給你買。”周循誡看電影沒有專心,隨即推門出去。

後面一邊咔嚓咔嚓吃米花一邊看電影,眼睛就沒從電影屏幕上離開過,發出的聲音特別像一只吃到好吃堅果的小松鼠。

這晚的電影也是選的。選之前問小叔叔“真的我選什麽電影,汽車影院就會放什麽電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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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循誡保證會。

在某瓣上翻翻找找,最後選了《在黎明破曉前》。

在》一共有三部,第一部的《在黎明破曉前》充滿浪漫主義元素,熱的男主角正如和周循誡此刻一樣,他們有百分之百的默契和共鳴,可以徹夜徹夜地對彼此談天,也有燃燒不盡的荷爾蒙。

不用來接吻的時候,就用來談話。

但《在》三部曲并不僅僅局限于只談浪漫的,也談在現實平地如何起高樓,講述當回歸現實之後的真相。

最後一部《在午夜降臨前》,講的就是現實層面,如何在生活的瑣碎之中,仍舊對彼此保有意。

電影落幕時,仍久久沉浸在拍拖、談、旅歐的氛圍當中無法離。

看著電影上的字幕,顧允真決定,等以後和周循誡結婚了,一定要和他一起看《在午夜降臨前》。到了那時,被點滴又瑣碎的日常生活“磋磨”過後,他們還能像現在這樣嗎?

到了四十歲的時候,他們還會不會去汽車影院看電影?

到了那時,周循誡能夠像電影裏的男主那樣說出一句“我四十一歲了,只過一個人”嗎?

他還會不會在隨口一句“有人在賣米花”時,就去給買一桶米花上來?

忽然有點拭目以待。

-

這個暑假,合真私募基金管理(北城)有限公司,簡稱“合真私募基金”在證券投資基金業協會正式完備案登記,法定代表人和最終益人是顧允真。

為了讓快速上手,周循誡特地給配了幾員“大將”,現在擔任合真私募基金總經理的Bill,有著20多年的從業經驗,曾在中信、中金等大機構任職。

Bill等人既資歷厚,不一定將顧允真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放在心上,如何管理團隊,又了顧允真要解決的難題。周循誡只能指導,但的問題還得自己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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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日程眼可見地排得麻麻。

直到七月份下旬,爺爺顧繼同一個電話打過來。

“小真今年不回來過暑假嘛,爺爺種的蓮花都開過又敗嘍。”

顧允真這才發覺,已經很久沒回江城見過爺爺了。

恰逢這個時間段,周循誡在江城投資的雲數據工廠初步建,他要過去驗收,兩人商量著一起去(回)江城一趟。

飛機一落地,顧允真走過長長的轉運通道出了機場,熾烈的西曬、蒸籠似的悶熱撲面而來,攏著白玉似的面頰,直到發紅發熱。

那種曬悶沒幾個人得了,顧允真卻很喜歡,這才是生于斯長于斯的家鄉。

周循誡一手推著行李,一手挽著,兩人坐上合泰江城分部派來的頂級專車,連號的奧迪A8.

周循誡見熱得小臉緋紅,手將車冷氣調低了一度。

“晚上市政廳那邊有個飯局,和我一起去麽。”

“不去不去。”顧允真搖頭。

這兒是江城,又不是北城。

江城是小城市,但凡是有點頭臉的人都互相認識。爸爸是江華大學的教授,媽媽又是牙科連鎖機構的大東,也是市政廳領導的座上賓。

一年前在江華大飯店包場舉辦大學酒的時候,市政廳的領導們都來喝t的大學酒,還給封大紅包。

這不,要是和周循誡一起出席飯局,見到識的領導們,要怎麽解釋和周循誡的關系?

周循誡淡淡瞟一眼,似乎悉了的想法,手過來掐住纖細白皙的後頸,

“什麽時候公開我,嗯?”

“還打算雪藏我多年?”

“...”

他語氣低低,含著無奈。

前座的鄭書原本正襟危坐,手端端正正放在膝蓋上,陡然間聽到自家雷厲風行慣了的上司無奈的一句“什麽時候公開我”,差點兒沒憋住笑出聲。

小鄭書使勁掐著自己大,憋笑很辛苦,別人是笑一笑十年,他怕自己這一笑,這個月績效直接泡湯。

誰懂啊!手腕強的周總其實在小友面前...只是一個沒名分的老男人罷了。

“...再過兩年嘛。”顧允真被他猜中心思,臉上有些訕訕。

老被小叔叔這麽催下去,覺得自己都像那種不主、不負責、不拒絕、只會畫餅的小妖了。

但是,誰還太小了,才19歲。

“明年這個時候,把你家戶口本拿出來,我們去登記。”周循誡松開後頸,語氣輕描淡寫,卻含著勢在必行的決心。

“至于你爸媽那邊,我會搞定。”

“...”

顧允真像只頭的小烏,又像把頭埋進沙子裏的小鴕鳥。不過,就算再對婚姻懷有畏懼之也知道,等一過二十,結婚登記就該被擺上日程了。

其實,和周循誡生米已經煮飯了。不出意外他們會結婚,會嫁到北城,會進一個比如今階層還要高得多的家庭。

周婷鈺,也要從的好朋友,變的“小侄”了。

是談,結婚是結婚,散漫慣了,對法律締結的婚姻契約有的害怕。

周循誡:“不去飯局也,我把小李留給你,你讓他載著你隨便逛逛。晚上一起住酒店?”

“我不住酒店,我要回家住。”顧允真著車窗外飛掠的綠樹,恨不能現在長出一雙翅膀,想回家了。

回到和爸爸媽媽的溫馨小家,那個從小長大的家裏。

“好。”

周循誡隨意道:“把你家地址給我下,晚上我去你家找你。”

顧允真這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他要去家裏?

“怎麽,不歡迎我上門?”

“公開場合不和我一塊也就算了,私人場合也要避開我?”

周循誡意有所指。

“...”

顧允真莫名有一種強烈的、的刺激

明明就是爸爸媽媽的乖,現在竟然要趁爸爸媽媽不在,要帶一個男人回家了。而且,晚上一過夜,他們年輕氣盛,隨時都有可能槍走火。

“好,那晚上你飯局結束就過來。”咬咬牙,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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