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場

周循誡這句話不鹹不淡, 景昭肆幹笑了兩聲，攏了攏頭發，大大咧咧道：“平時真真怎麽長輩，我都是跟著的。”

他說完還不算, 順帶著用手肘了顧允真的肘彎, 男生的麥小臂和雪白瑩潤的一段臂在一起, 又很快分開。

“真真小祖宗，你說是不是？”

“嗯...”顧允真含糊應了聲。

周循誡的目落在車後視鏡中。後視鏡裏, 短暫地照出他們相互的手臂。

他手, 撥了撥顧允真上次別在冷氣口的一只長耳小兔掛件，過後視鏡看著顧允真, 薄勾出一冷意。

“顧允真同學, 你說呢，你們是什麽關系？”

顧允真：！！！

“...”

小姑娘一下子有點驚慌, 黑白分明的眼睛睜大，帶一點兒無措, 像懵懂闖出森林的小鹿, 被獵人嚇住了。

周循誡手指不不慢地撥弄著長耳小兔的耳朵，又了小兔的臉。

顧允真不自覺手了小臉，總覺得t自己像是被周循誡堅的指骨掐住了小臉。

景昭肆咳嗽一聲, 向周循誡認真解釋他們的關系：“我和真真從小一起長大，有句詩, 郎騎竹馬來, 繞什麽弄青梅，說的就是這種關系。”

他又肘捅了捅顧允真。

“小祖宗, 我詩詞沒用錯吧。”

顧允真囧，這兩人, 怎麽一個在瘋狂問，一個在瘋狂用胳膊肘捅啊。救命啊，能不能找個人救于水火之中？

老天啊到底犯了什麽大錯，要讓人來這麽折磨QAQ。

“青梅竹馬。”周循誡輕笑一聲。“還，配的。”

“那當然。”景昭肆聽不出這句反話，而是異常于終于有人說他和顧允真配了。

“小叔叔，你可真有眼。”

周循誡：“...”

顧允真臉漲得通紅，朝周循誡怒瞪一眼。他說反話自作自，景昭肆本聽不出正反話的好不好？

趙雨橙話道：“景爺，既然你們是青梅竹馬，為什麽你還管真真‘小祖宗’呀？”

“這是真真讓我的。”景昭肆笑。

“...我讓你的，沒搞錯吧，我有這麽霸道？”顧允真不大記得緣由了，和景昭肆的年，一樁一件地疊在一起，回憶太多。

景昭肆笑得像只哈士奇。“嗯，你就有這麽霸道啊。你真一點都不記得了？上兒園那時候，你說要和我約架...我們約在梯後面的白沙坑裏，那天你一來，‘呼’地一下，就把我推倒在沙坑裏了...”

“我想起來了。”說到約架和白的沙坑，顧允真總算有點印象。“我和你約架，還不是因為那時候你可皮了，討人嫌，就喜歡揪孩的辮子，掀子，我可不得為民除害？”

景昭肆：“是是是了，為民除害。小祖宗，你就...”

你就再為民除害一次，把我收了吧。

景昭肆險些口而出。只是現在他和顧允真都長大了，有了男之防，再也不能向小時候那樣言無忌。他剛說到一半，了鼻子，把後半句話收回去了。

這時，前座一道斯文冷淡的聲音傳來，帶著涼氣，像是吹過冰湖湖面的一陣涼風。

“既然你們從小認識，那關系很好了？”

“那當然了，我們關系很好。”景昭肆毫不猶豫。

“那不見得。”周循誡打斷，意有所指。“有沒告訴你。”

顧允真：！！！

周循誡，他在說什麽啊？？他是來玩離間的嗎？

“那小祖宗，你有什麽事沒告訴我啊？幹嘛不告訴我？”景昭肆不以為意，笑著反問顧允真。

顧允真：“...我不想說，不行嗎？”

有點兒生氣小叔叔這樣暗把事點出來，像故意要讓景昭肆不開心似的。真是的，老男人可真有心機。但生氣的同時，也有點愧疚，和周循誡的暫時還不能在景昭肆面前公開。

一想到景昭肆知道了，景父景母就會知道，到時候爸媽也知道，心裏就沒來由地一陣煩躁。

“不說就不說。”景昭肆正，“小祖宗不想說，說明有自己的考慮。”

“...”周循誡在心裏輕笑一聲。這個姓景的竹馬，倒還真是會為真真著想。

他的真真還一臉天真，單純地把“竹馬”當“竹馬”，像一個異好友。

但，心思單純，景昭肆可就沒那麽單純了。周循誡聽得出景昭肆沒說出口的任何一句心裏話。

只有男人最懂得男人。景昭肆...也一樣喜歡真真，而且是帶著雄占有的那種喜歡。

周循誡從不掉以輕心。哪怕景昭肆比他年輕，比他閱歷更，但...他是的竹馬，他們曾一起共過年，說不定，景昭肆還掀過真真的小子，揪過他的小鞭子。

想著想著，周循誡口一陣窒悶。他手按下車窗，任由車外的涼風將烏發吹，好似只有這樣，心中的窒悶才能稍稍紓解一些...

一旁的吃瓜群衆·趙雨橙暗觀顧、周、景三人的暗湧，忍不住想笑。天知道憋笑快要憋出傷了嗎！！

原來顧允真同學一天天過得如此彩，不是在被周叔叔抓到樓道裏親的路上，就是和竹馬、男朋友同坐一車，左支右絀顧不過來...

不過趙雨橙始終站在顧允真這邊，顧允真很早以前就給說過，不想讓景昭肆知道談的事，所以趙雨橙也瞞得死，沒有走一點兒口風。

車載香薰散出的淺淡雪松氣息，淡淡地縈在鼻端。

趙雨橙看顧允真左右嗯啊地應付兩個男人，顯然要顧不過來了。作為好閨怎麽能不兩肋刀？小腦瓜飛速轉，試圖叉開話題。

“景爺，你最近在哐哐健嗎？”趙雨橙說著，豎起小臂，繃肱二頭，擺出一副大力士模樣。“咳咳，你這裏壯了不哦。”

“是吧，我最近確實，壯了不。”景昭肆毫不謙虛，他很得意自己新練出的兩條手臂。聽到趙雨橙開口誇贊，更得意了，把帽子一，將手臂高舉，像站臺上展示的健先生。

他本就穿著無袖汗衫，這下更是將健的手臂展得清楚完全。

“我這可是，上了高科技和汗水的。”

顧允真不隨著他的作看去。景昭肆這兩條胳膊練得是真好，飽滿如健先生。有一瞬間走神了下，想到了周循誡的。

他有一薄瘦恰到好的，微鼓的膛，實的六塊腹紋路，人魚線在腹兩側蜿蜒。這一不厚不薄，既不會讓覺得誇張，也不會讓覺得沒有安全。

而是的、繃的一男軀。只有知道，那軀下，蘊含著怎樣將人撞碎的力量。

想著想著，小臉暈紅。

景昭肆：“你們猜猜，我現在臥推、飛鳥和側平舉，上多大重量？”

他一邊說著，把金箍棒似的健手臂，橫著到兩個生面前。

顧允真：“...”

景昭肆跟人來瘋似的，不想理他。

趙雨橙不懂健語，但是又想給景昭肆捧個哏，省得這位哥自說自話，于是接話道：“上多大重量我不知道，但是嘛，這胳膊看著就..看著就邦邦。”

顧允真：“嗯，是的。”

景昭肆嘿嘿笑了起來。

“不看著邦邦，著也邦邦啊，來來，你們下。”

景昭肆說著，按住顧允真的手，放到他繃的肱二頭上。

猝不及防地，顧允真被他拉著一按。

周循誡眼神一凜，朝後視鏡看去。

孩塗著明指甲油的小手如蔥白，五水蔥兒似的手指頭點在景昭肆那鼓起的肱二頭上，健碩突起的男，繃起筋，越發顯得那小手弱無骨，若春蔥。

周循誡結滾了滾，眼神完全冷了。

“...”

指下的繃，微熱。顧允真忽然反應過來，“唰”地一下把手從景昭肆胳膊上拿下來，瑩白的底出一層紅。

“我只是、只是想給你看看我的訓練果。”景昭肆發覺他有點越界，趕松開了握住皓腕的大掌，視線一下子凝在上頭。

只見孩瑩白骨的手腕上，迤邐著一道紅的痕跡，因為皮很白，于是顯得那層淡紅越發地明顯，讓景昭肆想起，每年夏天後院會盛開的千瓣蓮。

蓮花通雪白瑩潤，也只有那花瓣尖尖，是紅的。

這還是長大之後，他第一次和顧允真有實質的肢。

注意到這點，景昭肆自己先紅了臉。

好在這時，樂彙也到了。小李駕著賓利，將它停在商場口的停車位上。景昭肆率先開了車門，車外的清風穿他，一陣涼爽，好似稍稍驅散了他心頭的熱意。

車的另一側，趙雨橙先下了車門，顧允真跟在其後。

周循誡從副駕駛座出來，看著顧允真關車門。瑩白的手腕上布了點點紅，若雪地上綻開的點點紅梅，那是被另一個異抓握留下的痕跡。

“今晚別買服了。”周循誡上前一步，冷聲。

男人高大魁梧的影陡然將罩住，顧允真擡眸，到周循誡盯住手腕的眼神，陡然瑟了下。

一旁的趙雨橙見狀，霎時間明白了怎麽回事。知道周先生喜歡顧允真，可不知道，周先生對真真的占有...原來這麽強。

“那真真，你不用陪我去了，我自己、自己一個人就行。”趙雨橙趕道。

車另一邊的景昭肆轉過來，聽到趙雨橙t這句話，不由得追問道：“怎麽回事啊？小祖宗...你不買服了？上次不是說看好了新出的包...”

趙雨橙咳嗽一聲，打斷。“真真、忽然接收到消息，上司喊回去加班實習呢。”

顧允真手還握在車門上，繃著一張小臉。其實心底也對周循誡有點兒生氣。明明說好的要陪趙雨橙逛街的，怎麽他說不給陪，就不能陪。

咬著，不說話。

景昭肆信以為真，以為顧允真要回去加班，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小祖宗，你這哪兒來的上司，真是不做人。太不做人了！”

景昭肆不知道他這句話歪打正著，恰好把周循誡給罵了。周循誡不為所，只立在那裏，和顧允真相互僵持。

“要不這樣，我陪你去加班，在旁邊給你加油。”

顧允真抿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決定先將景昭肆支走。“我不用你陪，你陪橙子去買服。”

“走啦走啦。”趙雨橙趕把景昭肆給拉走了。

周循誡對這三個年輕人之間的安排恍若視而不見，只是對亭亭立在原地的顧允真重複了一句。

“上車。”

顧允真悶著頭，一聲不吭，“啪”地打開車門坐了回去。周循誡跟其後，坐了進來。“砰”地一聲，砸車門的聲音很有些重。

車隔窗落下。車外，霓虹燈在倒退。

猝不及防地，腕骨被他拽過，男人冷白的指骨用力握著腕骨，蓋住了其上被另一個男人拽出來的紅痕。

下一秒，指尖被迫按上他鏈下的...灼燙和反彈讓不知所措，腦中好似被雷驚，一陣陣轟鳴，又好像被燙到，想要回去，被他按住，覆住。

有如驚慌失措的小兔要四逃竄。明明不是第一次接，可還是...每接一次，都害怕，攻擊和侵略一瞬間將侵襲，好似被扼住咽。心跳得厲害，一顆心好似要從心腔裏跳出來。

“你、你幹什麽...”窘迫到無以複加。

“你剛剛說什麽？”男人嗓音沉沉，強迫按，圈住。嗓音若相互敲擊的金質玉石，清冽，又慢條斯理。

“最的你不是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