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西四所走水了?”蕭澤臉沉了下來,“什麼子?李來福呢?他不是住在西四所嗎?”
榕寧端著的醒酒湯緩緩放了下來,微垂著的眼眸間略過一抹嘲諷。
李公公此番已經被張瀟安排的人絆住了手腳,哪里是那麼快能趕過來的?
雙喜沖著蕭澤跪下磕頭道:“回皇上,西四所方才突然起了大火,得虧東西兩大營的將軍們經過,力撲救這才沒燒到養心殿這邊來。不過……”
蕭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雙喜顯然話里有話。
“吞吞吐吐做什麼?說!”
雙喜磕了一個頭道:“回皇上,火雖然是撲滅了,可沒想到在火場里救出來一個子,奴才瞧著不對勁兒,此外還發現了幾尸……”
“你說什麼?”蕭澤抬眸眼神冷冽。
雙喜子更匐下去幾分道:“回皇上的話,東西大營里救火的將們發現了一個人,還有被燒毀的房檐后藏了幾尸。”
“那個人和尸在哪兒?”蕭澤哪里能忍得住這些,在他的眼皮子地下發生的腌臜事兒,說白了便是對他這位帝王尊嚴的挑戰。
帝王雷霆震怒,所有人都心頭一凜,紛紛跪了下來。
榕寧也跪下勸道:“皇上息怒,怕不是沒影兒的事,沒得氣壞了子。”
“況且西四所一向是李公公住著的地方,他好歹也是跟著皇上從潛邸來的老人了,行事做派一向沉穩得很,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
蕭澤臉緩和了幾分,李公公在他邊服侍得很好,很能猜中他的心思。
雖然這些日子,他也是老糊涂了,可蕭澤還是不相信李公公會在西四所做出這種殺人越貨的勾當來。
他臉整肅,深吸了口氣道:“將活著的,死了的統統都帶過來,朕要親自過問。”
雙喜應了一聲,匆匆退出了養心殿。
很快雙喜將被燒的奄奄一息的綠蕊還有那些挖出來的焦黑的骸骨,全部帶到了養心殿外側的小廣場上。
這種晦氣東西怎麼能了養心殿,臟了皇上待著的地方。
差帶著仵作也進了宮,王皇后本來已經歇了下來,奈何是中宮之主,掌管整個后宮的事務。
此番在西四所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得不出面,帶著隨從來到了養心殿。
廣場上早已經搭起來遮的棚子,帝后坐在正位上,榕寧站在王皇后側服侍。
王皇后淡淡掃了榕寧一眼,怎麼剛從宮宴上回來,就鬧出了事兒?
難不是寧嬪挑的事兒?
畢竟上一次李公公勾結蕭貴妃,指揮宮給沈家小將軍下藥,差點兒弄大禍。
如今風水流轉了嗎?
王皇后緩緩靠在了椅背上,若是今日李公公非死不可,很愿意助榕寧一臂之力。
雙喜帶著人剛將綠蕊帶了過來,不遠便傳來了一陣尖著嗓子的哭喊聲,李公公渾狼狽不堪,便是眉都被燒焦了,平日白膩發胖的臉此番也滿是煙熏火燎的污跡。
“皇上!皇上!奴才……皇上可要為奴才做主啊!”
李公公撲通一聲跪在蕭澤的面前,不停的磕頭,額頭瞬間紅腫了起來。
他服侍蕭澤多年,如今已經頭發花白,此番磕頭如搗蒜,蕭澤看向李公公的眼神不由嘆了口氣緩和了幾分。
榕寧眼神發冷,呵,打得好一張牌。
若李公公是尋常侍,今日一舉便能將他打地獄。
可李公公在蕭澤心目中還是有些分量的。
當年蕭澤和陳太后本不了先帝的眼,也不得寵。
李公公那個時候也不過是個混日子的小太監,后來機緣巧合下幫了蕭澤和陳太后太多的忙。
甚至有一次太子殿下給蕭澤下毒,還是李公公替他過,差點兒被毒死。
李公公不僅對蕭澤有活命之恩,也有扶持之功。
榕寧低下了頭,暗自冷笑,那又如何?
人的都是會變的,恃寵而驕,狹恩圖報,都不是好品質。
既然蕭澤重李公公,那就一次次磨掉蕭澤對他的虧欠之。
“好了!給朕好好說話,磕頭做什麼?”
李公公吸了口氣,下意識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綠蕊,眸一閃,掠過一抹狠。
方才西四所著了火,他下意識便是要將院子里死的那幾尸藏起來。
死在他手上的宮很多,有時候殺人也是會上癮的。
最一開始一年殺一個,后來了皇帝邊的總管公公,權勢滔天,竟是一個月便要殺一人滿足自己的變態。
甚至出現之前的尸還沒有來得及理的形,他沒想到這一次西四所會走水,一時間慌至極。
他剛要回西四所理,不想被幾個東大營喝醉酒的將攔住一頓胡攪蠻纏。
他好歹也是皇帝邊的總管太監,幾個區區小將本不會放在眼里。
可事出急,對方醉的厲害,又是皇上看中的新貴,一來二去等他趕到西四所卻發現綠蕊和那幾尸早已經被雙喜帶到了皇上面前。
上一次雙喜這小子命大,沒弄死他,今后怕是他的一個禍害。
此番李公公一顆心沉到了底,可還是忍住了心頭的驚慌。
他救過皇帝的命,憑借這份兒恩寵自然是能逃過一劫,只要他什麼都不認。
李公公跪趴在地上帶著幾分狼狽哭腔:“回皇上,奴才之前在瓊華殿服侍主子們,本不曉得怎麼回事。”
“奴才剛回來,就發現奴才的住所燒了一片灰燼,莫不是別有用心之人放火?奴才們的西四所倒也無所謂,若是火勢控制不住,連累了皇上,便是罪該萬死啊!”
榕寧不冷笑,果然是一只老狐貍,空口白牙就這麼顛倒了黑白是非。
王皇后淡淡笑道:“皇上,臣妾已經命京兆尹的員看過火場了,這火究竟怎麼燒起來的,一問便知。”
李公公心頭一慌,著頭皮趴在地上不敢有毫靜兒。
京兆尹孫大人上前一步跪在蕭澤面前行禮:“啟稟皇上,那火兒是從李公公所在院子的堂燒起來的。”
蕭澤頓時臉沉了下來,死死盯著面前的李公公,突然拿起手中的茶盞朝著李公公砸了過去。
“簡直是滿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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