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對普通人來說或許很短,對丁寒娜而言像過了二十年。
自從來到香江,是日防夜防,以防遭人暗算。更經常在暗中打探,查找別院慘案的幕后真兇,查找自己父母當年的死會不會另有。
可惜,如今的道宗門人才凋零,門徒太年輕,父母去世時他們還是小孩子。
剩下馬大師和范師叔,他們對的父母和爺爺了解的。可是,憑他們的一面之詞,讓如何判斷那是不是真相?
尤其是那位范師叔,一臉尖酸刻薄的短命相。
相由心生,他四十多歲的年紀,有著七十多歲的外表,想必以前做過不折壽的違心事。以他這種面相,原本活不到四十的,不知為何能活到現在。
或許,他在臨死前因一念之善做過什麼大功德,添了壽。
這個中原因屬于他個人的,不便深究。但他說過的話,丁寒娜總要在心里掂量一番。
而的客源有江師兄介紹的,也有范師叔介紹的,還有打著爺爺的名號挖掘到的。有客戶知道是以前那位丁大師的孫,特興趣,也很樂意找。
可惜這些客人只知道丁大師很厲害,別的知之甚,無法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丁寒娜想從他們對自家長輩的回憶當中,尋出一端倪的愿落了空。
有時候,甚至覺得父母的死可能真是一場意外,自己在做無用功。但聽一些年老的客戶講,爺爺當年可是道宗門的頂梁柱,連馬大師都塵莫及。
如此人,會對自己兒子、兒媳婦的死是不是意外都查不出來麼?
爺爺說過,當年要不是因為,他無論如何也會留在香江查出兒子夫妻的死因。可是丁家唯一的脈了,若他堅持留下,不出一年他丁家就會絕后。
而雷公山是丁家的老祖宗給后代子孫找的一塊生地,只有回到這里,孫才有活下去的希。
為了小孫,他只能忍痛返回大谷莊。
這些話,是爺爺在去年“轟”出來前說的。老人不希冒險,可選了這條路就得走下去。
因為開弓沒有回頭箭,在踏出雷公山的那一刻,死劫重現。
接下來的命運不再是爺孫倆能夠控制的,吉兇難料,唯有拼力一搏方有生機。
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丁寒娜從一開始的度日如年,到如今的神經麻木,隨遇而安。
在城區租有房子,一有空就回道宗門那棟位于鄉下山腳邊的道館。這道館的位置選得好,靈氣比其它地方濃郁,以前門中的長輩最喜歡回這兒練功。
而住的房間,曾經是爺爺當年住過的。
不過,爺爺走之后,這間房讓許多香客或者其他門徒住過,若里邊有什麼早就被人發現了。
相隔二十多年,就算住在這里也找不到半點蛛馬跡……
道館的后庭院,正在喝茶的丁寒娜盯著院里的老樹出神,忽而聽見后傳來腳步聲。從那腳步聲的輕重和頻率判斷,來人是江師兄無疑了。
果然,沒多久,江堯出后院的門檻,笑地來到茶幾前坐下:
“你果然在這里,想什麼呢?”
“還能想什麼?當然是想我爺爺,想趙師叔他們當年在這兒喝茶、修煉的景。”丁寒娜一臉惆悵道,“唉,如果他們還活著,這道館不至于這麼冷清。”
“是啊,”聽談起舊人,江堯也分外惆悵,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傷道,“你是沒見過,當年的道宗門有多熱鬧……”
正所謂,富在深山有遠親,有本事的玄門也一樣。
當年的道宗門稱得上門庭若市,而唐氏則門可羅雀,對比鮮明。可是,花無百日紅,今天的唐氏依舊門可羅雀,道宗門當年的熱鬧場景亦不復存在了。
如今的香江民眾,對玄門的依賴并未消失,但客戶群四分五裂。
有人相信外來的西方占卜,有人寧愿回地尋找所謂的世高人為自己服務;唐氏的客戶依舊是以前那批,比如農家在的幾家富豪。
道宗門以前的大客戶則紛紛討好他的師父馬大師。
而其他對玄門數半信半疑的散客、或新的小客戶,要麼找解君寶,要麼找丁師妹。當然,丁師妹屬于道宗門,這里才不至于落到門可羅雀的地步。
但和以前相比,確實比較冷清。
沒辦法,現在的道宗門只有他和范師叔、還有丁師妹撐著,其余門徒對法一知半解,難大。
目前看來,即便有他們三個人在,想在十年之重振門楣,有點癡心妄想。所以,三人商量過,采取先輩廣納人才的策略擴充門庭,延續先人的榮。
“對了,知道嗎?你那位解師兄現在在娛樂圈混得如魚得水,不大導演、大明星找他看相。他也干脆,只收一點卦金,但求拍戲的時候多給他幾個鏡頭……”
江堯一邊喝茶,一邊笑道,
“你說當大明星有什麼好?平時出,不全副武裝本不敢面,他圖什麼?”
“唉,我問過他,”丁寒娜嘆道,目落在庭院里,柳眉輕蹙,“他說隨心所,遵從自己的心也是一種修煉。至于最后能得到什麼,他暫時沒想過。”
哈,是嗎?江堯心里微哂,但神不變。端茶正想喝時,忽而目微頓,瞅著的手:
“師妹,你的戒指呢?我記得你一直戴著的,還是我記錯了?”
唔?丁寒娜聞言,下意識地抬手瞅了瞅,笑道:
“哦,那是我爺爺給的護符,前些天給了一位客人消災解難,等熬過那一劫再還我。”
江堯一聽,皺了眉,薄責道:
“自己的護符怎麼能胡給人?人心險惡,萬一拿了不還,你怎麼辦?”
“沒事,我見面相和善,不似那種無良的貪心之徒,這才給的。”丁寒娜不以為然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我們的職責。”
“話是這麼說,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江堯皺著眉頭,沉了下,道,“不如這樣,等一下我去找師父,替你要一道護符先戴著,以防萬一。”
“真不用麻煩,過幾天就還了。”丁寒娜不想麻煩他。
“怎麼,嫌我師父做的護符不及丁師叔的厲害?”江堯戲謔道。
“我不是那意思……”話說到這份上了,丁寒娜不好意思再拒絕,“行吧,那就麻煩師兄了。”
“這才像話。”見不再推辭,江堯臉上的客套笑意稍微回暖,“你呀,難怪范師叔說你太客套了,沒把我們當自己人。”
“哪有,我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
“看,自己人還談什麼麻煩?難怪范師叔過生辰也不知道該不該你。”
“范師叔生辰?什麼時候?”
“今晚,特意讓我來問你有沒有空。”
“本不用問,就算沒空也得有空。”
“那才對嘛,哈哈……”
就這樣,兩人在后院里說說笑笑著,度過了一個安詳寧靜的下午。將近傍晚時分,兩人才結伴去了范師叔一早訂好的餐廳。
在那里,已經有幾位門徒圍著范師叔聊天。
“你師父不來嗎?”沒看到馬大師,丁寒娜略好奇。
“他不來,說一看到這種形,就想起趙師叔他們……自從趙師叔他們仙游后,他老人家就不過生辰了。”
哦,丁寒娜懂了,不再追問。
看到兩人果然來了,范師叔和眾人開心得很,連忙招呼他倆坐下,正式開始給長輩慶生。
兩年了,一無所獲的丁寒娜開懷暢飲,決定讓自己放松一晚。
天大的事,等過了今晚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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