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傍晚的廚房外,水槽邊,兩只菜籃子擺在一旁,有位年洗著青菜笑開懷。
一位小姑娘則滿臉的不高興,一聲不吭地站在他旁。
“什麼事這麼好笑?”羅天佑聞聲出來,莫名其妙地瞧瞧這個,看看辣個,實在看不出什麼來,“咦?你挖大蔥干嘛?”
“吃呀!”小年笑意不減,十分自然地清洗那些白的蔥段,“隨便你們怎麼做,我不挑。”
“炒蛋吧!”廚房里的谷寧聽見了,揚聲說,“小佑,幫我拿進來。”
“噢。”
羅天佑接過好友三兩下洗干凈的蔥段,轉廚房。
看到這一幕,羅青羽若有所思地歪著小腦袋。
“想什麼呢?還在生氣?是我不好,年哥向你道歉。”小年瞄一眼,再次輕笑。
他洗菜的手法特別練,仿佛經常做,一點兒不像十指不沾春水的富家子弟。
“年哥在家要做家務?”趴在水槽邊看著。
“當然,兩年前,年哥家比你家才好那麼一丁點……”
這個世界是公平的,想獲得更多,就必須付出同等的代價和努力。
拿他跟那些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比較,在他眼里,那些沒有能耐的紈绔子弟只知道吃喝玩,和一頭豬有什麼區別?
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只能淪為吃飽等死的憨貨……
山里的夏夜,林間的蟲鳴不絕于耳,可謂靜中有,鬧中有靜。
吃過晚飯不久,勞一天的谷寧困得不行,先行回房歇息。
“青青,真的不跟媽一起睡?”見閨搖頭,谷寧不強求,只是提醒兒子,“小佑,小年,盯著青青別讓跑出去玩。天黑又沒路燈,看不見路會很危險。”
不怕膽小,就怕仗著悉有恃無恐到跑。
這是山里,不是村里,當媽的既怕孩子踩到蛇,更怕他們踩到坑滾落山崖。
“放心吧,寧姨,我們不出去。”小年承諾著。
很奇怪的,他年齡雖小,說的話就像一顆定心丸。谷媽免不了瞪兒子一眼,果然,孩子都是別人家的好。
可惜自家兒子心大,略不耐煩:“知道了,媽,你好啰嗦。小年你等著,我回房拿棋。”
天下的小孩都嫌爸媽嘮叨,老哥也不例外。
羅青羽扯扯老媽的角,“媽,我要睡覺。”瞅瞅時間,已經晚上八點半了。
“哎哎,去睡覺。”差點忘了閨有晨跑的習慣,谷寧放心了,牽著兒的小手,不忘叮囑另一位,“小年,那你跟小佑在客廳玩啊,大晚上的別出去玩。”
小年淺顯一笑,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等羅天估出來,老媽和小妹都回主屋去了。他唉一聲,把一盒軍棋擺在桌面。
“自從江邊那件事以后,我媽對我是一千個不放心。”不就說他,以前哪有這樣的,一般都是老爸、小姨被念叨。
“誰讓你有前科?”小年擺著棋盤笑道,“差點把妹子弄丟了,這事你爸媽會記一輩子,時不時提一下。”
信用破產,哪有不挨削的?
“是跑出來的,我當時讓歐弈帶去醫院找我媽。”他始終覺得自己很冤枉,“再說,你們別以為傻,心里著呢!為了不讓我去江邊,裝病……”
羅天佑把妹子掐大痛出一臉汗的經過說了一遍,“……下手忒狠,過后那淤青一直都在,我爸媽以為是無意中撞的。”
小孩子跌跌撞撞,很難不留痕。
小年擺棋的手一頓,瞅對面的好友一眼,“為了救你對自己下狠手,你不心疼?”
丫的,這要是自己親兄弟,先揍他一頓再說。
聽了好友的話,羅天佑啞了,不大想說話,心不心疼的他也不清楚。反正過后看到上那塊目驚心的烏青塊,口悶得慌。
“不是說你做得不對,你救同學的心,和我救你是一樣的。但小青不同,還小,為了救你豁出命的絕和恐懼你我會不到,不信你掐自己試試……”
“我掐過。”羅天佑神沮喪地抹了一把臉。
掐過,掐不出那種烏青塊,可見不夠狠。
年人總有一些心事不想讓家人知道,一來覺得丟臉,二來自尊心強,死不認錯。
“我知道小青很聰明,可畢竟是個孩子,”在漢子當道的年代,弱小可憐又無助的生會被同噴得一文不值,被異啃得尸骨無存,“如果被抱走了,你上哪兒找?”
所以哥們,趁現在好好的,平時多關心一下。
不要以為樣樣都行就忽視不理,直到倒下那一刻才發現其實不行,后悔莫及……
夜涼如水,小年獨自來到后院的小菜園。
小佑正在客廳認真悔過,需要靜一靜,他到這里摘些瓜果嘗嘗。
院里的果樹都是去年種的,暫時無花無果,他只能到后院找。
那翠綠的小黃瓜,搭配小尖椒,灑點麻油和醋,口脆香辣,不失為消暑的小食。那些紅的、橙的、綠的西紅柿,掛在藤架間如同一只只彩的小燈籠。
不知是不是烏甘草起的作用,菜園里生機,長勢好,各類蔬果散發的味道特別濃郁清冽,令人回味無窮。
包括谷媽今晚炒的菜,簡簡單單的手藝卻讓人吃得罷不能。
所以他今晚又來顧菜園子,飯不夠,蔬果湊嘛。
趁著月,他鳥悄兒地鉆進菜園子里,歡快地左一小黃瓜,右一只小燈籠。
摘得正高興,驀然后傳來一聲輕呼:
“年哥?”
啊咧?!嚇得他整個人往邊上一跳,竹籃里的小燈籠落了幾個,小黃瓜摔了一,本人還差點撲街。
“啊?誒?小青?你不是回房睡覺嗎?”該不會特意出來抓他這個瓜賊吧?
“媽讓我拿蚊香給你們。”
月下,菜園邊,站著一位五模糊的小姑娘,雙手捧著一個黃的扁盒子……他定眼一看,唔,果然是老祖宗留下的滅蚊神,包裝傳統的蚊香。
蚊香還是那個蚊香,人是不是原來那個人就很難判斷了。
月黑風高的,小姑娘本自帶神屬,且說話的語氣怪怪的。怎麼說呢,顯得格外平和,不含緒。
小年十分坦然地看著,微笑道:“怎麼不直接拿給你哥?”
小姑娘站在菜園邊上,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才弱弱的開口,“不要欺負我哥。”剛才看到老哥垂頭喪氣,仿佛在無聲地哭。
小年一愣,旋即莞爾,走出菜園。
“我沒欺負他,只是勸他珍惜眼前人。”放下竹籃,他蹲在面前與之平視,“小青,以后做事別魯莽,他相信你,你也要相信他,像西江那種況你不該回去。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當自己于弱小無助的狀態時,你唯一能做的是別拖后。”
再說,欺負哥?他怎麼敢?
剛才看到面無表地站在這里,讓他篤定是。
仿佛又看到站在廚房一手叉腰,一手拿把菜刀剁剁剁的輕松樣子。那靜威武有力,聽得他心驚膽,真真的漢子,可不是那些空喊口號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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