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來到耳房，繃著臉看著沈弗寒將昭昭放在床榻上。

還在期待昭昭會醒，但是天不遂人愿，昭昭一直在呼呼大睡。

沈弗寒問：“回房嗎？”

溫嘉月瞪他：“我說不回，有用嗎？”

“有用，你可以不必走路了。”

溫嘉月：“……”

氣悶地回到臥房。

沈弗寒跟了上來，識趣地沒打擾，徑直進了盥洗室。

各自梳洗之后，兩人依然一人一床被子躺在床榻上。

溫嘉月不想看見他，背對著他閉上眼睛。

沈弗寒也沒有說話，悄無聲息的，連呼吸聲也格外輕，仿佛不存在。

這個時候倒是知識趣了，溫嘉月抿了，沉夢鄉。

沈弗寒特意等了一會兒，見真的睡著了，這才將抱進懷里。

他看著，腦海中卻浮現出夢里的畫像。

他著的角，那團墨漬……是嗎？

不過，那只是一個夢而已。

他不該在意。

沈弗寒閉上眼睛，驅散所有雜念。

翌日，溫嘉月醒來時，昭昭竟躺在邊。

有些不明所以，如意解釋道：“清晨時侯爺特意吩咐的，說是讓您一睜開眼睛便見到小姐。”

“別以為這樣做我就會消氣。”溫嘉月神不虞。

如意笑瞇瞇道：“但是侯爺也算是在哄您了吧？”

溫嘉月頓時怔住，他這是在……哄？

“你別瞎說，”登時清醒過來，“以后不許再說這種話。”

沈弗寒不會哄的，也不該再陷這種錯覺里難以自拔。

“怎麼了夫人？”如意有些奇怪地問。

“別猜侯爺的心思，”溫嘉月故意嚇，“若是被侯爺知曉了，肯定是要打你的，到時候我可保不了你。”

想起冷若冰霜的威嚴侯爺，如意打了個冷，保證自己不會再說。

用過早膳，沈弗念帶著王耀過來了。

“這幾日你倒是悠閑，”毫不客氣地坐下，“眼看著就是年關，也該忙了。”

溫嘉月不接的話茬，饒有興趣地問：“這次怎麼不我‘大嫂’？”

想起上次的事，沈弗念頓時覺得尷尬。

強撐著開口：“上次是意外，以后我都不會了。”

溫嘉月也只是逗逗罷了，隨口問道：“你來做什麼？”

“閑得發霉，找你聊聊天，不行啊？”

沒等溫嘉月說話，在一旁逗妹妹的王耀出聲。

“娘親怎麼會發霉？”他關心地問，“要不要請郎中哥哥過來看看？”

沈弗念的臉紅一陣白一陣，生怕溫嘉月看出什麼，拖過王耀便揍起來。

“小兔崽子瞎說什麼！”

“娘，哎呦！別打了！”王耀哭無淚，“我說錯什麼了呀！”

溫嘉月連忙將拉開。

“好了好了，耀兒又沒惹你，怎麼這麼大的脾氣。”

沈弗念這才放過兒子，順便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何要揍他。

“大人說話，小孩什麼。”

王耀噘著著屁跑了。

沈弗念繼續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他說的郎中哥哥是蘇葉，我這段時日食不振，他調配方子來著。”

溫嘉月有些驚訝，沒想到食不振這個借口竟真的是他們倆商量好的。

打量一番的沈弗念，遲疑地問：“你……食不振？”

“不像嗎？”沈弗念理直氣壯，“我就是胃口不好。”

見不像在說謊，溫嘉月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

不會是……懷上了吧？

忽然想起蘇葉便是郎中，若是有孕的話，他們肯定會知道的，便沒再心此事。

大概真的食不振了吧。

見不太信的樣子，沈弗念咬牙切齒地解釋。

“都怪那個小兔崽子，讀書讀的一團糟，氣得我吃不下飯。”

原來是為了這事，溫嘉月寬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別太他了。”

上輩子，王耀一直都不是讀書的料子，但是沈弗念卻總想讓他讀書，母子倆的關系越來越差。

原本是樂見其的，但是這輩子和沈弗念的關系還不錯，便想著勸一勸。

讀書不行，還有別的出路，何必只盯著科舉這一條路不放。

沈弗念氣得腦袋疼，擺手道：“不提了不提了，不然我真怕我暈過去。”

溫嘉月便沒再說什麼，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沈弗念問：“對了，你這幾日怎麼忽然回溫府了？”

“閑來無事小住幾日。”

“確實閑，可累壞了我大哥，”沈弗念揚眉道，“他天天往溫府跑，也不知道你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

溫嘉月蹙眉道：“長在他自己上，關我什麼事？”

“也是，”沈弗念話鋒一轉，“想來還是你馭夫有道，你是怎麼讓我大哥對你這麼上心的？”

溫嘉月頓了下，合著是來取經的，不覺得好笑。

“我沒有馭夫之，隨心而已。”

“不可能，我大哥以前對你可沒這麼上心。”

說到這個，順勢提道：“現在整個長安都快傳遍了——大理寺卿沈大人一刻都離不開自家夫人，也就是你。”

溫嘉月呼吸微滯，傳遍長安？

不過想想也是，長安城就這麼大，各家的趣聞軼事誰不知？

更何況是皇帝最為信任的臣子沈弗寒，多雙眼睛都盯著。

這件事不是，被人知曉也在意料之中。

長公主一定也已經知道了。

溫嘉月抿了，上輩子沒有這一遭，和兒依然被長公主所害。

這輩子，和沈弗寒的事誤打誤撞地傳遍長安，定然會遭到長公主更猛烈的報復。

但是溫嘉月竟然覺得自己不算太害怕。

是沈弗寒的妻子，這便是原罪。

事已至此，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喂，想什麼呢？”沈弗念揮了揮手，“高興傻了？”

“有什麼可高興的，”溫嘉月拂開的手，“我向來低調，這次卻如此高調，不是我的本意。”

沈弗念敷衍道：“行行行，你最低調，低調到人人都知曉你是景安侯的夫人，走到哪都引人注目。”

溫嘉月沒理會的話，心底擔憂。

一直覺得三年后很遙遠，可以慢慢為自己和兒籌謀。

可是出了這一樁事，上輩子發生的一切會不會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