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兩刻鐘,蘇葉派人送來煎好的藥。
沈弗寒還陷在沉睡中,溫嘉月左思右想,還是準備醒他。
推了沈弗寒幾下,他慢慢睜開眼睛。
溫嘉月扶他起:“侯爺起來喝藥了。”
沈弗寒問:“怎麼喝?”
溫嘉月愣了愣:“自然是你自己喝,難不還要我來喂你?”
若是以前,一定會親自喂他喝藥的,不余力地照顧他,直到痊愈。
但是現在,只想怎麼省事怎麼來。
沈弗寒聞言接過藥碗,干脆利落地一飲而盡。
溫嘉月嚇了一跳,這藥還有些燙呢,他就這樣喝完了?
問:“你要不要喝些水?”
口中苦味蔓延,沈弗寒卻搖了搖頭。
“不必了。”
“那你繼續睡吧。”
溫嘉月將空碗接過來,起走,手臂卻被他拉住。
“你去哪?”
縱然是在病中,他的力氣也極大,溫嘉月險些被他拉著坐下來。
“我去送碗。”
“讓丫鬟來,”他篤定地看著,“你在這里陪我。”
溫嘉月有些愕然地著他,生病的沈弗寒,邊居然離不開人了?
念在他病著,沒有堅持,喚來如意。
如意將碗收走,問:“夫人,還有什麼要吩咐奴婢做的嗎?”
沒等溫嘉月開口,沈弗寒出聲:“你下去吧。”
溫嘉月蹙眉道:“這是我的丫鬟。”
沈弗寒神痛苦地咳了兩聲。
見他難,溫嘉月沒再說什麼,讓如意出去。
室安靜下來,兩人再次變得沉默。
溫嘉月道:“蘇郎中說您昨晚沒睡好,侯爺還是快睡吧。”
原本想問問他在夢里喊的“阿月”到底是什麼意思,又怕是自作多。
或許是幻聽,其實他本沒有說話。
沒想到沈弗寒卻主問了出來:“方才我有沒有說夢話?”
溫嘉月沉默了下才開口:“你似乎說了‘弗非’二字。”
沈弗寒攥了手,他確實夢到了二弟。
“還有嗎?”
溫嘉月抿道:“有,但是剩下的我沒聽清。”
沈弗寒眸銳利地審視著,問:“真的沒聽清?”
溫嘉月反問道:“我為何要騙你?”
“不管你聽到了什麼,都要立刻忘掉,”沈弗寒神嚴肅,“不要好奇,更不要試圖打探。”
溫嘉月約覺得他說的是關于二弟沈弗非的事。
可是沈弗非都死了四年了,都沒見過他,為何要好奇他的事?
難道他的死另有?
溫嘉月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就算有,也不會摻和其中,自己的事都忙不完。
幫他掖了掖被子:“侯爺快睡吧。”
沈弗寒卻沒睡,一直看著。
他的目如鷹隼一般,地鎖住,但是在盯著獵,隨時都會撲上來。
溫嘉月被他看得渾不自在,起道:“侯爺若是怕再被我聽到什麼,我出去就是了,不會進來。”
沈弗寒再次拉住。
“不要走。”
溫嘉月嘆了口氣:“我不走,你是不是就不睡了?”
“我撐得住,你不許走。”
“好吧,我答應你,不走。”
他樂意這樣折騰,溫嘉月便隨他去了,從床邊暗格里取出一個話本子翻閱起來。
不多時,輕輕翻了一頁,往床榻上看了一眼。
沈弗寒已經睡著了。
長長的睫遮住那雙淡漠的眼睛,鼻梁高,薄抿一條直線,下頜線清晰而鋒利。
但是總的來說,睡比平日里不近人的模樣和多了。
溫嘉月搖了搖頭,不是撐得住嗎,這麼快就睡過去了。
見他安睡,溫嘉月便出門了,還沒吃早膳,有些。
回來的時候,沈弗寒已經醒了,平靜地著。
“不是說好不走嗎?”
溫嘉月頓時有些心虛,又理直氣壯道:“我了,侯爺難道不許我吃東西嗎?”
“你可以在這里吃。”
“我怕打擾你睡覺。”
“我不怕打擾。”
溫嘉月沒話說了,只好說道:“現在我不會走了。”
“若是走了呢?”
“隨你置。”
沈弗寒終于滿意了,邊甚至還出一笑意。
小聲嘟囔:“堂堂大理寺卿,生病了之后像個孩子似的。”
沈弗寒的神微微一僵:“哪像了?”
溫嘉月沒想到這樣說話他都能聽到,不過也不怕,調侃道:“行,不像,你生病之后也是沈大人。”
的杏眸里漾著笑意,邊也揚起溫婉的笑,日落在的側臉上,溫暖和。
沈弗寒移開視線:“我繼續睡了。”
溫嘉月點點頭,坐在床邊繼續看話本子。
臨近晌午,宮里送來皇上和長公主的賞賜,各種珍貴藥材和補品堆了一院子。
皇上邊的趙公公帶著太醫來了,替皇上前來問臣子。
太醫把過脈之后,一臉擔憂的趙公公頓時變得笑瞇瞇的。
“沈大人真是強壯,這麼快便要痊愈了。既然沈大人沒事,皇上也就放心了。”
沈弗寒道:“微臣只是偶風寒,多謝皇上關心。”
趙公公嘖嘖嘆:“若不是皇上不能輕易出宮,皇上還想親自過來瞧您呢。”
“小病而已,皇上不必掛懷。”
趙公公點了點頭,又道:“長公主殿下也托咱家給沈大人帶個話,還沈大人千萬要保重。”
沈弗寒頷首道:“多謝長公主。”
趙公公很快便離開了。
溫嘉月有些咂舌,縱然早已知道皇上和長公主對沈弗寒分外看重,但是沒想到會看重到這種地步。
只是發熱而已,又是賞賜又是太醫又是趙公公,足見恩寵。
沈弗寒看向不知思量什麼的溫嘉月:“我有些,去傳膳吧。”
溫嘉月點點頭,正要離開,再次被他握住手腕。
“你不能走。”
溫嘉月:“……”
好聲好氣道:“方才太醫診治過,侯爺的病快好了。”
沈弗寒道:“快好了,不是好了。”
溫嘉月無奈地嘆了口氣,還說不是孩子,這和孩子有什麼區別?
只得喚來如意,讓去傳膳。
沈弗寒一邊咳一邊坐起。
溫嘉月往他背后塞了個枕,問:“侯爺是想在床上吃,還是想在……”
話還沒說完,腰間多了一雙手,不控制地倒在床上,臉埋在他的頸窩里。
“不在床上。”
他吻著的耳垂,低聲道:“你幫我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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