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園附近本來蕭索，今夜卻格外熱鬧。

喧囂過后，夜被渲染得更加深沉，湖邊，黑邁赫靜靜停著，只有車窗邊男人指間的點點星火，能證明這輛車不是廢棄之。

副駕上，他的簡訊楚璃沒回復，楚歸晚發來的擔心問候，他也沒應答。

煙已燃到盡頭，幾乎要燙到他的手指，他卻仿佛沒有知覺，毫無反應。

秦見川靠在座椅里，眼眸閉，眉心的細微收攏，將他白日里無懈可擊的克制偽裝，暴得無所遁形。

歸晚不好，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給你。

媽也沒多日子了，見川，你別讓媽帶著憾離開。

這些年元盛在你管理下節節攀升，媽很欣，等你和歸晚辦完婚事，剩下的份也該轉給你們小兩口了。

你爸媽在天有靈，知道你這麼爭氣，會為你驕傲的。

趙明珠的話在耳邊回響，如聲聲魔咒，他只要一睜開眼，眼前浮現的，就是楚璃年時昂著腦袋的純凈臉龐！

秦見川，你別老皺著眉啊。

你笑一笑唄。

他舒了口氣，聽到手機鈴聲，沒有猶豫，直接關了機。

外面傳來腳步聲，來人小心在車門外彎下腰。

“秦總。”

秦見川冷眼看出去一眼，無聲質問。

對方越發恭敬，低聲道：“今晚的事是我們馬虎了，楚小姐一直在樓上吃飯，我們就在前門看著，沒想到從后面走了，所以我們才……”

話沒說完，如芒刺一般的視線，打得他不敢再推卸責任。

“請您放心，下不為例。”

“下不為例？”秦見川聲音冰冷，“我更愿意相信，一次無用，百次無用。”

“秦總……”

“你，我暫且不。其余人，全都換了。”他睨著車邊的人，不疾不徐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出事，今天林功燦什麼下場，你就是什麼結局。”

男人后背都是冷汗，不敢啰嗦，利落地點頭應是。

秦見川不再言語。

男人識趣地頷首，然后悄無聲息地離開。

湖面剛起漣漪，又恢復一片死水。

許久后，邁赫才緩緩發，駛離附近。

半山別墅里，楚璃快速沖了個澡，頂著巾出來，去接在客廳玩耍的Leo。

阿姨竟然還在，正在跟料理房的師傅通明早的早餐。

見過來，趕忙放下電話，叮囑道：“您別走，回房間躺著吧，等會兒會有醫生來的。”

徐硯周忙得煩躁，出來氣。

推開門，聽到楚璃開口說話。

“您醫生了？”

“不不不，是爺的。”

徐硯周心輕嘖。

樓下，楚璃似乎松了口氣，說：“他不會給我醫生的。”

“不是，是我去找爺。”

“您別麻煩他了，到時候他覺得麻煩，還要遷怒您。”

“不會的。”

楚璃了Leo的腦袋，決定跟阿姨說清楚。

“我在這邊住，頂多算徐硯周的房客，我們之間連朋友都算不上，麻煩他也不應該。您以后不用多關照我，免得影響您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