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人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聽診掛在脖子上,形纖細,出的一雙眼睛格外漂亮,正在看手里的病歷本。顯而易見,這是沈如清。
沈枝意不知道傅晚峒是什麼意思,把畫掛在這里是故意讓看,還是從不避諱自己那段見不得的史,公之于眾,增添他藝家的多。
傅晚峒在畫好一個初生嬰兒后停筆,從椅子上站起,眼鏡沒摘,看著沈枝意,第一句話卻是,“你想要什麼補償?”
Chapter49.
沈枝意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問他,“你能給我什麼?”
傅晚峒笑道,“錢、人脈,任何你想要的,只要我能給。”
沈枝意看著他,“也能給嗎?”
傅晚峒笑容未變,“當然,在我兒子十八歲之前,我一直是最好的父親。”
沈枝意也跟著笑,“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想過我父親該是個怎樣的人,也設想過很多劇本,舍己為人、因病去世,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在我十歲之后,就不再對父親抱有幻想,我媽說人類有多樣,不要對異抱有幻想,在我青春期那幾年,嚴防死守,好像別人一個眼神都會勾得我去早,長大后我以為是擔心我為最厭惡的那類人,但現在我發現,是擔心我為第二個。”
傅晚峒說,“你母親是我最難忘的人,在上我對雖有瞞,并無欺騙。”
“我來也不是確認你當初對有多誼。”沈枝意站起,“我不需要你的補償,只是想知道我媽當初上你的理由,現在見到你,我都理解了。”
推開門走出去時,傅晚峒又住,“我方便見一面嗎?”
沈枝意回過,笑容禮貌道,“可以,但得等到您舉行葬禮的時候。”
去見過傅晚峒的事并沒有跟周柏野說,兩人只談風月不談其他。
月底正式離職那天,ruby又跟談了一次,這次談話比之前任何一次花費的時間都要長,在ruby看來,沈枝意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沈枝意,現在是周柏野的朋友、傅晚峒的私生,于是就過去在工作中對的嚴苛和指責都做出了合理的解釋,以自己對的鞭策為由,誠懇地對表達了抱歉。
換做是之前的沈枝意,會說沒關系,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但許是跟周柏野在一起久了,學會了他的行事風格,聽ruby說完后,只沉思片刻,說了句含糊不清、意味不明的我知道了。
從公司出來的時候,學著電視劇里的人,乘著張開雙手,剛想說新生活,就被人笑著拉進了懷里。
“好,抱抱。”那人會錯意,但擁抱卻溫暖。
算了,沈枝意圈著他的腰,又聞了聞他上的味道,再次說,算了,誰讓他是周柏野。
辭職后第二天,周柏野就帶著去見了那幾個出錢買畫的朋友。
——狐貍、餅干和貓牙。
貓牙看著的畫板,要求提的很詳細,“能給我畫得酷炫點嗎,又又颯那種。”
餅干嘖了一聲,“先天不足,就別為難別人了好吧?”
貓牙一腳踹了過去。
狐貍走近過來,“比周柏野好看就行。”
正在試車的周柏野朝這邊看了一眼,狐貍立馬笑著沖他擺擺手。
周柏野的視線又落在沈枝意上,偏著頭,沖他彎。
張爽咬著煙,問他,“國外車隊邀請你的事兒,你考慮得怎麼樣?”
周柏野收回視線,淡淡道,“那不是我家老頭該考慮的事嗎。”
“也不能這麼說,你爸雖然愿意投資,但人家也不缺有錢的人啊,主要還是你實力過關,我可等著你被公示那天我們博借你的名義發個招新簡章,收攬一大波人才呢,鯊魚去了黑熊,現在我們車隊能跑的也就餅干,狐貍太保守,貓牙太年輕,哎。”
周柏野:“別吹,給我把牛吹上天了,到時候算誰的?”
“你也別太謙虛,國能有幾個人跟你一樣,你算是到天花板了好吧?”張爽說著,看周柏野注意力明顯不在這兒,跟著往那邊,就看見抱著畫板正在畫畫的孩子,“前陣子我小姨子還來問我,你談沒,我都沒忍心說你有朋友了,原來你喜歡這樣的。”
周柏野笑了聲:“嗯,是喜歡。”
張爽嘆氣,“那你跟人家姑娘說啊,到時候你去國外怎麼辦,會陪你去嗎?我可告訴你,異國沒幾個人能堅持。”
周柏野沉默,沒接話。
沈枝意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給他們起了個線稿。
只是顧客盲目信任,表示怎麼樣都行,只要比周柏野好看。
周柏野倒是沒表達不滿,說可以,那得加錢。
貓牙率先抗議,一群人吵著吵著就走出了休息室,去往外面訓練場。
沈枝意搬著椅子坐到窗前,這次一眼認出了屬于周柏野的紅賽車,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存在了相冊里。
晚上大家一起吃飯。
貓牙讓周柏野敬酒,“沒我,你也沒這近水樓臺。”
周柏野往杯里倒了可樂,貓牙正要表示不滿,就聽他說,“我要開車,酒駕你替我進去?”
貓牙頓時偃旗息鼓,蔫地托腮看了沈枝意好一陣,才又老媽子心態地說了句好。
餅干給夾了個茄子,“你別這麼傷春悲秋,整得好像你是周柏野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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