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這個事，像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一下子就讓林逸他們而卻步。

兩位老祖為修改劍意所付出的代價，他們都看在眼里，那是傾盡所有的孤注一擲。

也只有鄭雄和上萬里這樣的強者，若是再多一位，劍宗本支撐不起這樣恐怖的消耗。

而且如今的劍宗，已經被這場戰斗和后續的應對消耗得幾近枯竭。

別說是支撐林逸修改劍意，就算是支持一個四品劍修進行同樣的嘗試，恐怕都艱難無比。

林逸不愧是劍宗的掌門，有著超乎常人的堅韌和理智。

他很快就從失落的緒中恢復過來，神堅定地說道：“沒關系，至我們知道了這樣一個方向。

我們可以慢慢積攢資源，等積攢夠了足夠的代價再說。

如此對于整個劍修群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促進。”

聽了林逸這一番充滿希和鼓舞的話，原本眾人低落的緒，像是被一陣春風吹散，很快就一掃而空。

接下來，酒宴繼續進行，在推杯換盞間。

劍宗眾人暫時忘卻了之前的疲憊與擔憂，著這難得的輕松時刻。

酒宴結束之后，李眾與上萬里又在劍宗停留了兩日才離開。

從劍宗離開之后，李眾在上萬里的護送下，再次回到了京城。

此刻對于李眾來說，沒有什麼地方比京城更加安全。

這里有監正坐鎮，任何心懷不軌之人都要掂量掂量。

回到京城之后，李眾跟上萬里一起去見了監正。

之所以帶著上萬里，是因為上萬里有些事也想向監正請教。

兩人到了天機樓之后，李眾讓上萬里先向監正發問。

上萬里想要詢問的，主要是跟劍癡以及那些在江湖上翻云覆雨的“棋手”有關的問題。

既然已經開啟了這樣一個風云變幻的時代，上萬里自然不想坐以待斃。

而詢問監正顯然是最合適的選擇。

畢竟監正活了足夠久遠，歷經無數風雨，見識廣博。

對江湖中的種種和勢力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

當然，從另一個角度來說，這種事詢問監正也可說是最不合適的。

因為監正對于手下敗將，向來不太放在心上，很多時候甚至連對方是誰都記不清。

一番詢問下來，上萬里得到了一些模棱兩可的答案。

他既從監正的只言片語中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又覺得似乎還有很多關鍵的東西沒有完全弄明白。

但無論如何，這些答案也讓他對當前的局勢有了更深的認識。

上萬里問完之后，李眾將自己心中的疑說給了監正。

他滿心好奇，為何自己瞎編的一個理由，劍癡竟然就這樣輕易相信了。

這實在是太不合理，完全不符合常理。

監正聽完李眾的話，略作思考，便悉了其中的緣由。

“他應該是將你當氣運之子了。”

監正緩緩說道。“

氣運之子？”  李眾心中一震，氣運之子這幾個字所代表的含義，他是清楚的。

但他覺得，監正所說的氣運之子，與江湖上尋常流傳的概念并非完全相同。

在江湖上，時常會有某某是氣運之子這樣的說法。

但那往往指的是運道極佳，在修煉、冒險等過程中總是能獲得意外的機緣和好。

而監正口中的氣運之子，大概率不僅僅局限于運道，背后似乎藏著更深層次的含義。

“你應該聽過一人得道犬升天這句話吧？”  監正看著李眾，眼中閃過一深意。

李眾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監正接著說道：“氣運之子，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每一個萬年其實都有著自己的氣運之子，而這個氣運之子，你們應該知道是誰。”

“人皇！”  李眾與上萬里幾乎同時口而出。

監正輕輕地點點頭：“沒錯。

每一個萬年的氣運之子，就是人皇。

現在是一個新的萬年開啟，同時又逢紀元大劫，因此這個萬年的氣運之子，意義非凡。

這一個萬年的氣運之子，可能真的會讓一人得道犬升天這句話變現實。”

監正說完這最后一句話之后，李眾和上萬里的表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們都聽出了監正話語中的弦外之音，這里的“升天”，顯然意有所指。

尤其是在仙島現世之后，“升天”的含義就更加引人遐想，其含金量也變得更高了。

“監正爺爺，我真的會是那個氣運之子嗎？  我覺得我應該不算吧，畢竟我的氣運并非是自然降臨的。”

李眾皺著眉頭，一臉困地開口說道。

監正看著他，目溫和又深邃：“你說你不算，你就可以不算，但是別人會怎麼認為，那就是別人的事了。”

李眾聽了監正

的話，陷了沉默。

他心里清楚，別人的想法自己確實無法左右，哪怕自己覺得自己不是氣運之子。

可只要別人認定了，麻煩就會接踵而至。

“那他是打算押注李眾，還是打算搶奪李眾氣運之子的份？”  上萬里表嚴肅，神凝重地詢問道。

監正輕輕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從他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打算押注的吧。”

李眾看向自己的太祖，好奇地問道：“太祖，這個氣運之子的份還能剝奪？”  上萬里神認真地點點頭：“歷史上每萬年人皇的誕生，都不是風平浪靜就出現的。

那是真正的百舸爭流，是真正最強天賦的撞。

是從幾十甚至上百條真龍當中角逐出一條真正神龍的過程。

想要搶奪這個份，也非常簡單，直接將你殺了，就能取而代之。”

這種事李眾還真的不曾聽過，心中滿是震驚。

不過他也知道，每一個人皇的誕生，的確都伴隨著無數的艱難險阻和激烈競爭。

那是從眾多天賦絕倫的強者中穎而出的存在。

大炎時期的太祖，當年就是從十幾個不弱于自己的絕頂天賦強者當中穎而出，最終建立了大炎王朝。

大炎時期的太祖，其實已經算是比較幸運的了，只有十幾個實力相當的對手。

而歷史上有些時期，人皇的角逐更加殘酷，是從上百條真龍當中角逐出來的。

其競爭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那我可以不參加這個角逐嗎？”  李眾對于人皇之位的確沒有多大興趣，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從幕后走到前臺，為眾人矚目的焦點。

他只想在后面安靜地吃瓜，過自己的逍遙日子。

只是說完之后，李眾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這個問題不用監正回答，他自己也已經想到了答案。

就跟自己是不是氣運之子這個問題一樣，自己說不參加角逐，其他人就會相信嗎？  除非自己死了，其他人才會把自己排除在競爭對手之外。

“監正爺爺就沒有別的辦法，讓我不參與到這個競爭當中嗎？”  李眾一臉期待地看著監正，希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上萬里雖然覺得李眾放棄競爭人皇有些憾。

畢竟這是一個無上的榮耀和機遇，能登上人皇之位，對整個家族和宗門都有著深遠的影響。

可是聯想到過去競爭人皇的殘酷，無數強者在這場角逐中隕落。

再加上李眾現在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

上萬里又覺得李眾放棄這個機會，也未必是壞事。

監正聽了李眾的話，目深邃地看向他，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去爭奪一下這個人皇之位嗎？  真的登上了人皇之位，對你來說還是有著不的好的。

而且以你現在的能力與天賦，登上人皇之位的概率還是很大的。”

李眾看著監正，眼神中著一狡黠：“監正爺爺，如若人皇之位這麼好，我怎麼沒見監正爺爺去當這個人皇呢？”  李眾這話一出口，上萬里也陡然看向了監正。

對啊，監正可是當世第一人，而且這個當世第一人已經活了四萬年，歷經了四個人皇時代。

如若監正愿意，以他的實力和威，早就可以為人皇了。

所以……  上萬里心中不泛起層層漣漪，有些不敢往下想。

監正聽了李眾這頭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倒是沒瞞過你。

其實，人皇之位并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風無限。

登上這個位置，意味著要承擔起整個天下的責任，要面對無數的挑戰和危機。

每一個紀元大劫，人皇都要站在最前面，引領眾生度過劫難。

而且，人皇之位也會到各種勢力的制衡和覬覦，看似高高在上，實則如履薄冰。

我之所以沒有去爭奪這個人皇之位，是因為我有自己的追求和使命。

這個使命與天下蒼生息息相關，但又不同于人皇的職責。”

李眾和上萬里靜靜地聽著監正的解釋，心中對人皇之位有了更深的認識。

他們意識到，這個看似無比榮耀的位置，背后藏著無盡的艱辛和責任。

“那監正爺爺，您的使命是什麼呢？”  李眾好奇地問道。

監正聽了李眾的問題，笑了笑說道：“我的使命就是好好活下去。”

果然。

這個答案，就非常的監正了。

剛剛李眾聽說監正有自己使命的時候。

李眾就覺得有問題。

以監正的子，怎麼可能會說出‘使命’這兩個字呢。

現在聽完之后，也算是認證了李眾心中所想。

監正依然還是那個監正。

李眾等監正說完之后學著監正的樣子，道：“監正爺爺我的使

命恰好跟你的一樣。”

當人皇有什麼好的。

人皇最終不還是化歸了塵土。

最關鍵的是，真的當了人皇。

你就算是不想往前面站，那后面的人也會一直推著你往前站。

這個就是李眾非常不喜歡的了。

所以人皇這個位子，還真的不適合李眾。

誰愿意往前站，就往前站吧。

李眾就往后面站站就好了。

上萬里看著李眾和監正兩個人，仿佛看到了一個老狐貍和一個小狐貍。

尤其是上萬里回頭仔細的想一下，突然覺得人皇這個位置，好像一下子沒有那麼香了。

何況監正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就站在面前。

監正聽了李眾的話，也明白自己是沒辦法忽悠這個小狐貍了。

當然監正也沒打算真的把李眾忽悠上人皇之位。

其實監正還真的不覺得李眾適合這個位置。

不過如果李眾真的非要去爭一下的話，監正也不適合扶李眾一把的。

只是現在李眾自己打算放棄，監正也是愿意幫忙的。

“辦法也不是沒有，而且還非常的簡單。”

“什麼辦法？”李眾連忙問道。

“氣運之子，最明顯的標志就是氣運，如果你上沒有氣運了，那你也就不算是氣運之子了？”  監正說完之后，李眾也眼前一亮。

對啊。

氣運之子，之所以氣運之子。

最大的原因就是氣運。

所以只需要解決自己上的氣運就好了。

然后李眾又聯想了一下監正的況。

李眾發現，監正的上，好像還真的沒有氣運。

之前監正重新聚攏人族的氣運，那也是縱氣運。

自卻是沒有半點氣運的。

當時李眾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現在想來，還是自己太年輕了。

“監正爺爺那我上的氣運該如何散去？”李眾詢問道。

監正再次看向李眾，向李眾確認道：“你真的舍得你上這龐大無比的氣運？”  李眾笑了笑道：“監正爺爺要不我送給你。”

“你是覺得我命長了？”  監正對于這個可是絕對的避而遠之。

“監正爺爺我也怕自己命短。”

李眾說道。

上萬里在一旁看著，覺得這世界還真的是自己看不懂了。

這天下不知道多人都希可以獲得大量的氣運。

大量的氣運意味著太多的東西。

可是眼前的這兩個人，卻是將氣運視為毒蝎，完全的避而遠之。

可是偏偏，眼前這兩個人，在上萬里看來，又是這世界上，一等一最頂尖聰明的人。

“所以，這氣運究竟是好還是不好？”這一刻上萬里也有些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