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坐在壽宮，心里焦灼。

派了好幾撥人出去。

魏公公去了雍王府打聽消息，卻是和辰王一塊兒回來的。

“……母后別急，弟妹找到了。七弟將帶回了王府。了些皮外傷。他怕您擔心，特意我來說一聲。”辰王說。

“你瞧見了阿寧？如何？”

“睡著了，我沒瞧見的臉，七弟一直抱著。七弟醫把脈，說并無大礙，我沒跟進去。”辰王道。

太后似松了口氣，又吩咐魏公公：“你拿三百年老參，送到雍王府去，給準妃的。”

又道，“準妃好好養傷。等徹底好了，再進宮給哀家瞧瞧。”

魏公公應是，領命下去了。

宮婢上茶，太后這才有心思喝口茶，又輕輕嘆氣。

“母后，在萬佛寺的人，有姑母、表弟裴應，建寧侯府的王堂堯，其他就是普通百姓。

目前尚未統計死傷多人。不過，姑母和表弟都沒事，建寧侯府王卿也送回了家，他傷得比較重。”辰王說。

太后臉微凝：“此事蹊蹺。”

“弟妹邊的丫鬟說，是姑母邀請弟妹去的萬佛寺。那丫鬟還說，姑母這些日子給弟妹下了好幾次帖子。”辰王又道。

太后似有點難以置信：“嘉鴻？”

裴氏清貴，遠不及其他幾族囂張，名聲很好。

大長公主與太后也不錯，幾十年和睦。好幾次站隊，大長公主都依靠著太后。

“兒臣也覺得此事很怪。姑母哪怕再喜歡七弟妹，也不至于如此頻繁邀約。”辰王說。

“嘉鴻做什麼？”

“之前，懷灃兒臣打聽，表弟裴應有一兩年在韶，只是行蹤不定，不知他在韶做什麼、住在何；而七弟妹，在韶三年。”辰王說。

太后愕然：“阿寧知曉裴應的什麼，嘉鴻要殺滅口？”

“母后，您想得太復雜了。表弟尚未婚配。”

太后先是覺得不可置信；而后，才慢慢回味過來。

“難道……”

“兒臣想了一路。此事太湊巧了，是不是姑母做的？七弟妹邊那個丫鬟說，當時有個人，短打打扮，在大殿震的時候想要手；而后，那個人不見了蹤跡。”辰王道。

太后沉默良久。

想起，皇帝給雍王圣旨賜婚的第二天一大清早，嘉鴻就來了。

嘉鴻對此事非常意外。

太后至今都記得那震驚、懊喪的表。

此事沒放在心上，只因太后以為，嘉鴻大長公主是想把裴家的姑娘嫁給雍王。

如今聽辰王這麼說，似乎是太后一開始沒想得太深。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像你姑母的做派！”太后沉了臉，冷冷說，“想要綁走阿寧，不惜用萬佛寺與無辜信徒做代價。

死傷越多，的嫌疑越小。甚至把自己和裴應都放進去，偽裝也是害者。”

辰王：“母后英明。這也是兒臣和七弟的猜測。”

太后臉難看極了：“哀家縱容了嘉鴻。當年兩次替哀家出力，哀家念的功勞，對和裴氏太寬容了些。”

“母后也別惱。此事，咱們心里有數即可。正卿還在萬佛寺，不過兒臣估計他拿不到任何把柄。姑母做事干脆利落。”辰王說。

太后用力茶盞：“無法無天。”

“姑母敢在佛門圣地搞這些事，估計也是有所依仗。聽聞萬佛寺下面不骸骨。很快，不管是朝臣還是您，都不會惦記的事了。”

“骸骨？”太后驚駭，“哪里來的？”

“不知，這就需要查了。聽說有很多。”

太后：“……”

法華寺出事在前，萬佛寺又有骸骨坑，太后著實惱火。

是信佛的。

可京城最旺盛的三所大寺廟，兩所藏污納穢，著實人心驚。

辰王在壽宮說了好半晌的話。

他是個溫吞慢子，什麼話從他里說出來，都帶著幾分深思慮。

他待要走，皇帝來了。

幾個弟弟中，皇帝最不忌憚的人，也是辰王。

辰王打小脾氣就好，卻又不弱。先帝罵太子的時候，辰王時常要出來打岔。

他是唯一一個公認“無野心”的王爺。

“萬佛寺出了何事？聽聞王卿了重傷。”皇帝說。

辰王就把萬佛寺的事，又簡單講了一遍。只是去了他和蕭懷灃的推測，沒把嘉鴻大長公主牽扯進來。

“……主殿供桌下面，還有機擴？”

“是。不過后來發生了大炸，那機擴到了震后被鎖死，后面再也打不開。

主殿炸沉了半個殿室，把下面空的甬道炸沉了。雍王帶人去挖，半晌都沒挖通。

還好，那個道另有出口，是寺廟后山的涼亭。主殿炸，連帶著室塌方，另一個出口塌了。

王卿也在炸的時候躲進了室，而后遭遇了塌方，這才了重傷。”辰王說。

皇帝沉：“王卿也在？”

“是。”

“幾次出事，他都暗示朕，是駱家搞鬼，要置鎮南侯府于死地。雍王準妃也落室，莫不是人為？”皇帝問。

辰王：“皇兄，此事得問王卿了。臣弟只是聽了點閑言碎語。對了，姑母和表弟裴應也在。”

太后便說：“尚未查明真相。不如先調查主殿炸，再查其他事。皇帝以為如何？”

“母后所言極是，朝臣們估計也會如此諫言。”皇帝說。

太后很是疲倦。

皇帝和辰王都去忙，要歇了。

“三弟，建寧侯府與鎮南侯府，有什麼恩怨嗎？”皇帝走出壽宮，還在問辰王。

王堂堯怎麼對駱寧有那麼大的敵意？

生死關頭，他也在場。要不是他傷，駱寧這會兒是不是死在意外里了？

死了，皇帝去哪里再給雍王找個這麼合乎皇帝心意的王妃？

駱寧做雍王妃，實在好，皇帝覺得是絕妙主意。

“兩族并無來往。”辰王說。

“問你，你也不知道。”皇帝道。

他這個三弟，最是不問世事。

也許其他人清楚。

皇帝甚至皇后派人去趟雍王府，看看駱寧，想知道傷得可嚴重，會不會死？

“派人去雍王府探？”皇后微訝，“不是鎮南侯府？”

皇帝：“聽聞在王府養傷，暫時未歸。”

皇后：“……”

不是還沒有大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