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

云夫人正因為云太傅這些日子在家閉門思過，又抬了一個給他添茶研磨的丫環做妾，而在自己屋中生氣呢。

這云太傅年紀也一大把了，也不閑著。

閉門思過在家，心中郁悶便總是飲酒，前日醉酒，就在書房把在書房伺候的丫環拉上了床榻，酒醒后就將哭哭啼啼的丫環抬做了妾。

這時，一個被支使出去買點心的丫環，便匆匆跑進了院子，見夫人門口沒人，提著點心盒子便直接進了屋。

“夫人不好了。”丫環氣吁吁地跑進屋。

云夫人眉頭一擰，沒好氣地指著丫環罵道：“小賤蹄子，你才不好了呢。”

丫環打了一下自己的，連忙跪在地上。“奴婢失言，夫人自然是千好萬好，富貴無雙的。只是，如今有人在說我們云家的不是呢。”

云夫人一聽，立刻問：“說我們云家什麼？”

丫環咽了咽口水道：“奴婢去買點心的時候，聽見那些排隊買點心的人說夫人你和咱們宮里的娘娘在買胎盤吃養，還害的人家一尸兩命。”

“什麼？”云夫人眼睛一瞪，驚呼出聲。

心中慌不已，這事兒外頭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做得那般。

還什麼害得人家一尸兩命，們是在吃胎盤不假，但是這一尸兩命從何說？

丫環繼續道：“奴婢一打聽，才曉得衙門今日斷了一起案子，一個收胎盤的穩婆，為了收到胎盤給為足月的產婦催生，造那產婦難產一尸兩命，刑的時候喊出了是幫太傅大人家做事的。”

“這京都的太傅只有一個，聽到的人便都認為說的是咱們家，現下都在議論咱們太傅府呢，說那胎盤是夫人和宮里的娘娘吃的。”

云夫人只覺得頭有些暈，抬手扶額，因為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這口也在劇烈地起伏著。

“快、快去周嬤嬤來。”云夫人抬著手道。

又氣又急，氣的是周嬤嬤找的穩婆竟然把云家給供了出來。

急的是，若是宮里也曉得了儷兒在吃這胎盤可如何是好？

雖然這胎盤是藥，這宮外不貴婦也在吃，但傳得人盡皆知了終歸是不好，不得要被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更會被人笑話。

而且，這還牽扯上了人命。

丫環連忙起，去周嬤嬤。

周嬤嬤是云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嬤嬤，也管著院兒里的大小事務和大小丫鬟，這個吃胎盤的法子，也是周嬤嬤給尋來的。

這事兒云夫人便直接讓周嬤嬤負責了，除了云夫人院兒里的這些個丫環，和那天天往宮里送胎盤的小廝，也沒人知道們吃胎盤的事兒。

就連云太傅也是不知道的，他雖然也想讓兒變好看，能得皇上的寵幸，但是為一個聞名遐邇的當代大儒，正人君子，他還是不能接妻吃這種東西的。

且，這事兒傳出去，也是丟人的。

所以云夫人找到這容養的良方后，也沒有給云太傅說是什麼，只是每日讓小廝往宮里送而已。

周嬤嬤正在花園里跟兩個年齡相仿的管事嬤嬤聊天呢。

“那玉華樓的脂我用著還行，下次要再去買點兒。”

“到時候上我，咱們一起去……”

丫環跑到花園里，四下張了一番，看到周嬤嬤人后，連忙跑了過去。

“周嬤嬤，夫人找你。”

“夫人找我了，我先回去了。”周嬤嬤笑著沖另外兩位嬤嬤揮手，慢悠悠地轉。

“嬤嬤你快些吧！”丫環見走得這麼慢，忍不住催促道。

見一個小丫環，在兩個老姐妹面前催促自己，周嬤嬤心下不悅，擰著眉低斥：“小賤蹄子，你還催起我來了？”

丫環深吸了一口氣，“嬤嬤你快些吧，是急事，夫人還在等著您呢。”

這周嬤嬤仗著是夫人的陪嫁嬤嬤，又管著夫人院兒里的大小事，十分得夫人信任，在這府里便像是半個主子一般，平時也沒指使們這些丫環伺候。

但是今日，這周嬤嬤鐵定是要遭殃了。

周嬤嬤用手指點了點，一副“以后再收拾你”的模樣，加快了腳步。

“夫人……”周嬤嬤進了屋，這頭還沒抬，一個茶盞就砸了過來，先是一驚，連忙偏了一些頭，這茶盞才沒砸頭上。

周嬤嬤懵了，在夫人邊伺候這麼久，還是頭一回被夫人用東西砸。

“你這賤婢辦的是什麼差事？”云夫人指著破口罵道，“你怎麼能跟那些穩婆說你是太傅府上的人。”

周嬤嬤：“……奴婢沒有說過啊！”

為一個資深下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用主子代，心里都是清楚的。

這胎盤是人里長出來的東西，雖是一味藥，但是大多數人都是難以接的。

若是暴了份，讓外人曉得了拿來說事兒，不但本人難堪，還會丟了云府的臉。

所以，也從未跟那些穩婆說過自己是云府的人。

“你沒說過，那穩婆怎麼會知道？又怎麼會在府衙刑的時候，高喊是替太傅府做事的？”云夫人臉都氣紅了。

“什麼刑？”周嬤嬤更懵了，完全不著頭腦。

云夫人指著跟一起進來的丫環，“你來跟說。”

于是，丫環又將自己打聽來的話，又給周嬤嬤說了一遍。

周嬤嬤聽后也震驚不已，沒想到因為這胎盤還出了命案。

一共找了四個穩婆收胎盤，一個胎盤是二十兩銀子，最近四個穩婆都說臨產的孕婦了，看能要斷個十天半個月的貨才能再續上。

夫人的斷了倒是無所謂，但是宮里的娘娘卻是不能斷的，跟夫人稟報了后，夫人說把這胎盤的價格提一倍，這些穩婆自然會想辦法去弄胎盤來。

便把提價的事兒給穩婆們說了，另外三個說真沒辦法弄了，只能等上一段時間，只有一個陳穩婆說有辦法能收上來。

而這吃了司的穩婆，就是陳穩婆，的辦法就是給未足月的孕婦催生！

“奴婢可對天發誓，真沒對那些穩婆說過自己是太傅府的人，若是說過，便奴婢不得好死。”周嬤嬤跪在地上，出三手指發起了毒誓。

確實是沒說過自己是太傅府的人，在云夫人邊伺候這麼多年，雖然一生未嫁，也攢了不銀子，便在外頭置辦了個宅子，買了個干兒在宅子里守著。

每次穩婆們收了胎盤，就直接送那宅子里去，然后干兒再給送來，十天給穩婆們結一回賬。

那干兒也是個嚴實的，不會往外說話。

陳穩婆之所以會知道讓收胎盤的人家是云家，是有一日，在街上看到了周嬤嬤，本想追上去打個招呼，但周嬤嬤走得太快了，就一路追到了云府。

瞧見進了從側門進了云府，還聽見開門的小廝恭敬地喚周嬤嬤，這才知道了是太傅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