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沒去醫院,但并不代表沒有別的渠道接收消息。
傍晚的時候信息發到手機上,點開來,是張照片。
陳滿躺在病床上,上打了石膏,胳膊上也纏了紗布。
崔泠坐在病床旁,著他的臉獨自垂淚。
這照片多有點勾起寧窈一些不太好的回憶,把照片刪了,沒給對方回復。
傭人那邊做好了晚飯,剛端上桌,家里就來客了。
寧窈出去接的,是隋廷宸。
他在院子里環顧一圈,“我也好久沒有來你家了,變化不大。”
寧窈把他請進屋子里,“家里平時都沒人,自然也就沒人愿意捯飭,你看屋子里的裝修,跟你走的時候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就是多了佛堂。
苑妤知道他來,換了一服,“阿宸來了,還沒吃飯吧,正好了。”
隋廷宸笑呵呵,“我就是算著時間來的,墓地就是過來蹭頓飯。”
三個人去餐桌坐下,邊吃邊聊,中途隋廷宸看了寧窈好幾次,言又止。
寧窈知道他什麼意思,“是想問我陳家那邊的事兒吧?”
隋廷宸趕看向苑妤,苑妤低頭夾菜,“不用管我,你們想聊什麼大膽的聊。”
看樣子是什麼都知道,隋廷宸也就說了,“陳家那邊報了警,傷人者抓到了,是那老太太的小兒子,有前科,剛被放出來不久。”
寧窈給他盛湯,“你消息是真靈通,連對方剛放出來不久都知道。”
隋廷宸不說話,也不接湯碗。
寧窈想了想就笑了,“行吧,行吧,我也知道瞞不住你,是我給的消息。”
老太太小兒子原本在外地,老太太出事兒家里人沒通知他,主要也是知道他脾氣秉,本來就剛得自由,怕他再惹事。
寧窈不怕,讓人把消息遞了過去,果然,那小兒子連夜趕了回來。
又讓人把陳家地址給了他,那男人以前狗,小區管控嚴格,他也自有辦法進去。
寧窈說,“本來想收拾的不是那小崽子,崔泠護犢心切,還以為會為了兒子拼命。”
隋廷宸接過湯碗吹了吹,抿了一口,“不怪,我找人問了下細節,是那小崽子自己作死,在家被寵慣了,誰都不怕,那人原本是想教訓崔泠,那麼點兒的孩子,不至于跟他手,是這崽子自己沖上去,對著人家又打又踹,那男的一抬腳,正好踹他上,嘎嘣,骨折了,你說這誰能想到。”
寧窈沒忍住悶笑兩聲,“那確實是他自找的。”
隋廷宸說,“那小崽子不是什麼好東西,挨頓教訓也應該,看他長不長記了。”
陳滿確實被寵的不像樣,在學校里也沒惹事,以往都是崔泠用錢擺平的。
這次提到個鐵板,也不知那母子倆以后會不會收斂點。
吃過飯,三人又轉去沙發上坐下。
苑妤學佛后作息很是規律,陪著聊了一會兒便上樓去休息了。
寧窈和隋廷宸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商場上這些事兒,沒一會,寧窈起去了衛生間。
可等再回來,就見隋廷宸翹著二郎,拿著的手機在耳邊,嗯嗯的應著,“我以前還在這住呢,這有什麼?”
一抬眼看到寧窈,他哎了一聲,“回來了,那你跟說。”
他把手機遞給寧窈,寧窈看了一眼屏幕,又看了看隋廷宸。
隋廷宸沖咧,無聲的笑。
寧窈深呼吸一口氣,轉往外邊走,“怎麼了?”
江玄清說,“沒什麼事兒,撥錯了。”
寧窈在空地上站定,“今天晚上沒有應酬?”
“也不能每晚都應酬。”江玄清聲音淡淡的,“行了,你那邊還得招呼客人,不說了。”
寧窈原本想找補兩句,解釋解釋隋廷宸為何這麼晚還在這里,可想一想,又覺得沒必要,“行吧,那就這樣。”
把電話掛了,等了一會兒轉進客廳。
隋廷宸笑嘻嘻,“說這麼兩句就完事兒了?沒吵架吧?”
“為什麼要吵架?”寧窈去他旁邊坐下,盤著,“下次別這麼刺激他了,一次兩次還行,像你之前說的,他也不是什麼心思單純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來,次數多了,他會拿我們當傻子。”
隋廷宸朝湊了湊,“不是刺激,我就是單純的想膈應他。”
他翹著角,“他何德何能,雖然是假的,但也得了你的意,我不舒坦。”
寧窈斜眼看他,“好好說話。”
隋廷宸馬上坐直了,聲音也正經了起來,“說真的,我當時如果在,絕不會讓你走這一步,不值得。”
其實也沒什麼值不值得,都是自己當下的選擇罷了。
再多的隋廷宸不說了,路走到了這一步,說的多,也只是多添堵。
等著外邊全黑,時間確實是晚了,隋廷宸起告辭。
寧窈送他到車旁,他回過頭來,“你說江玄清會不會悄咪咪的過來看我是否在你家留宿?”
寧窈推著他的肩膀,“你趕上車吧,一天天凈扯這些沒有用的。”
隋廷宸哈哈笑,順勢上了車,車子啟后開了車窗,“你爸沒在醫院,醫院那邊人很多,他也怕被人察覺。”
停頓了一下,他又說,“他昨天出去走關系,我要是沒提前打點,可能就被他給疏通了,他有能耐的,這幾年間,人脈開闊不。”
寧窈點頭,“有頭腦,再加上存了心思,以前我外公就說,他這種人但凡得了機會,能一路爬到頂。”
隋廷宸安,“沒事兒,現在我回來了,我就不信咱們兩個還整不過他。”
寧窈笑了笑,再沒說話。
隋廷宸車子一溜煙開走,站在原地抱著胳膊。
有風吹來,微微涼。
回了房間,寧窈把手機出來看了一下,江玄清那邊再沒有任何靜。
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好一會,還是給江玄清打了電話過去。
結果那邊不接,兩遍都沒人接。
寧窈猶豫一下,換了服,直接下樓出門。
好不容易釣上來的,可不能太作,本就有別人覬覦,萬一跑了就麻煩了。
啟車子往外開,可剛開出院門,車子又停了。
路邊停了輛車,已經熄火了,車窗降下來。
車沒開燈,看不清里邊,只能看到江玄清搭在窗口的手指間夾了支煙,出一點猩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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