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香主。”

“拜見香主——”

“拜見使。”

路過的蓮花教徒見到李卿落和鄭凌舟，紛紛跪拜請安。

自從驚云山莊被屠戮，四大護法也紛紛倒臺后，蓮花教就了一盤散沙。

雖然教主才是凝聚一眾教徒們的神，但沁玉卻無法隨時現。

而且，驚云山莊之事為太子鋪墊回了東宮，沁玉當時也只能強吞蓮花教半壁江山被毀的苦果。

但后來，八大侍又死。

秦陵等也紛紛被捉。

春宴樓和葡京賭坊相繼都被毀后，蓮花教便再不氣候。

西城門營救鄭凌舟又失敗，反倒被肅王將金陵城最后的蓮花教徒們都給鏟除了個干凈。

至此，金陵城再無可以事的蓮花教徒。

得知結果后，宗政玉兒還狠狠吐了一口心頭。

從那以后，整個人徹底跟著一蹶不振。

然而，沁玉哪里曉得，鄭凌舟和鄭婉袖姐弟都已經被段容時給收服了。

被關在石牢的更不知道，李卿落和段容時利用蓮花教神的份，又下了一盤大棋。

自從‘追雨’這個蓮花神現祁山后，原本散落在江湖各地最后的蓮花信奉者紛紛聞聲投奔而來。

很快，這祁山上又集結了最后一批的蓮花教信徒們。

蓮花神雖然很說話，但只要一現，信徒們就像瘋了似的狂熱無腦的統統往上涌來。

哪怕只是手夠到神的一片角，都能讓他們為之付出命。

幸在還有鄭凌舟和鄭婉袖姐弟這兩個護法主持局面，這才將信徒們在最短的時間規訓了一個個能懂‘規矩’的正式教徒。

眼看祁山的蓮花教勢力越聚越多，即將把散落在民間剩余的所有蓮花教余孽都給撈進網子里。

李卿落知道，時機終于快要了。

“咱們神是來救治天下百姓的，從此以后男男都能平等，便是我阿姐那樣有才氣的子也能科考仕，世間就再不會十四歲就因難產死在婆家娘，你說這有多好？”

“是啊。我和阿娘也能拋頭面去做生意，就不會死爹和妹妹了……”

“我們村被惡霸打死的那對兄弟，應該也能得到世間公道了吧？”

李卿落仔細的聽了一會兒，才和鄭凌舟徹底走開。

到了山崖邊，扭頭看向后之人。

“所以，你和鄭姨娘當初追隨蓮花教，只是為了替你們鄭家復仇？”

鄭凌舟也沒有再瞞著：“是。我們想要推翻段氏王朝，殺了那個昏君！”

“不過，蓮花教初始的信念，我與阿姐也是極為贊同的。”

“倘若真心將這蓮花教發揚下去，絕不會是今日這幅樣子。”

只可惜，宗政玉兒苦心多年建立的蓮花教最后只給太子段容胤獻了祭。

若非后來只將蓮花教當做一勢力利用，燒殺搶掠做了不的惡事，蓮花教也不會在邪教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李卿落：“難道你不是為虎作倀的那只劊子手嗎？”

“鄭凌舟，別以為你如今改頭換面，就可以抹掉從前你做的事。”

鄭凌舟聽如此輕蔑的語氣，有些氣惱：“我到底做下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了？”

“連肅王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和阿姐的從前，為何你就不能？”

李卿落：“若不是你，穗兒不會死！”

李卿落目發狠的盯著他。

“還有我。”

“若非我一直都不相信你，我也早就死了吧？”

鄭凌舟臉煞白地向后退了幾步。

他知道，已經知道真相了！

聽說祖力亞已經徹底死了。

鄭凌舟初聞這個消息時，除了有些震驚之外，心底竟然還松了一口氣。

他張口結舌的想要解釋。

然而卻不知自己能說什麼。

他與阿姐確確實實是想要的命。

想讓在李家盡委屈，以最凄慘的方式死去，為怒氣沖天的怨魂。

如此，他和阿姐最親的脈才能在這世上再繼續延續地活下來。

“可、可事，不是并未發生麼？”

“落兒，舅舅……”

李卿落：“閉吧你！”

“你是李景川的舅舅，并非是我的！”

“我早已不期盼任何多余的親，在這世上有祖母就夠了。”

“你又算是哪個？”

“真當我是什麼也未經歷過的無知娘，一點溫我就會主攀上去付出自己的一片真心，然后任由你們予取予求是嗎？”

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

若非祖母，親就是最看淡的東西。

也只有祖母，會讓再次不顧一切。

“還有，沒有發生的事，不是因為它不能發生。”

“而是我自己阻止了會發生在我自己上的悲劇。”

“若非如此，去年冬歲我怕是就已經死在某個大雪夜了吧？”

“鄭凌舟，我絕不會原諒你們！”

面對冰冷的目，鄭凌舟滿臉灰敗。

不過，他從不是個輕言放棄之人。

李卿落越是生氣，他反而越加想要與說個清楚。

幾個大步上前來，他緒帶著幾分激問道：“落兒，你可以讓我去做任何事，只要你肯放下此事接納小川……”

李卿落抬起手臂，手中早已握著的匕首狠狠扎在他的肩上。

上的白，都染上了他傷口噴灑而出的點點滴。

鄭凌舟吃痛之下，卻并未將推開。

反而握著的手就著匕首又往里面刺得更深一些：“若是如此能讓你解氣些，你便捅得更深一些又有何妨？”

李卿落一把掙開。

覺得他是個瘋子。

比自己還瘋。

不由冷笑：“你分明知道，我不會要你命。”

“肅王殿下既要留你，你便還有活著的必要。”

“只是鄭凌舟，從此以后我們見面既不相識，亦不相干。”

“就做井水不犯河水的路人吧！”

說完就打算離開。

鄭凌舟卻出帶的手將一把拉住。

“落兒！”

“我知道，你即將為肅王妃。”

“但我只想問一句……”

“他對你，可好？”

李卿落困疑的看向鄭凌舟。

不懂他怎會問出這種問題？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低沉充滿怒意的聲音在二人后響起：“你們在做什麼？”

李卿落扭頭看去，正是一黑，穿著打扮都很樸素的段容時。

還未有什麼反應，鄭凌舟已先行飛快的甩開了。

“請殿下不要誤會。”

“是屬下和落……和瑤縣主說了些無關要的往事。”

“屬下冒犯了縣主，還請殿下責罰。”

段容時看到鄭凌舟肩胛上的匕首還有已經了一的痕，微微瞇眼。

“下去！”

鄭凌舟起趕離開。

等走遠了才又回頭看了后一眼。

看到他們二人站在一起的影，眼里才出藏不住的無盡失落……

鄭凌舟還未走遠，段容時便已經走了過來。

他板著一張臉，拿起帕子用力地著手上被沾到的跡。

可是怎麼也無法真得毫無痕跡。

李卿落的手心都險些被他給破了皮。

忍不住低呼一聲：“殿下？”

“您是生氣，鄭凌舟抓了我的手腕？”

段容時：“沒有。本王是那般小肚腸的郎君？”

然而，他眼睛卻是狠狠瞪著的。

哪個娘像這般直白，說起男之間都沒有半分怯的？

和別的男子私會被未來的夫君抓了個正著，倒是臉不紅心不跳。

如此明磊落，反倒讓段容時有氣都無可撒。

李卿落卻似笑非笑的盯著他。

仿佛早已將他徹底看。

段容時：……

好，就當他是吧。

“再有下回，小心本王要你好看！”

李卿落反而起了逗弄心：“殿下要我怎麼好看？”

段容時一瞇眼，抓住的手腕拉進懷里，語氣里已帶著濃濃威脅：“怎麼，當真還會有下回？”

“那就不只是他的手，就連你的這只手腕，本王也給你廢了！”

他兇地說，手上的力道也重了幾分。

他原本就不是什麼特別之人。

對的與眾不同，已是世間難得。

他心底的暗和嗜，從來就未曾減半分。

若李卿落當真會做出背叛他的事來，他也絕不會心慈手。

便是廢了，也會將捆在邊。

李卿落有些被他嚇到。

見臉發白，段容時語氣這才又了下來：“可消了氣了？”

他冷不丁問一句。

李卿落抬頭看向他。

他難道，早已經猜到鄭凌舟姐弟曾經對的企圖了？

但他還是留了他們姐弟一條命。

因為，相比較曾過的委屈，鄭家冤屈更為重要。

他心里有衡量，所以這次先放棄了與鄭氏姐弟的糾葛。

有些話沒有說明，但二人心底卻都清楚。

有些事，不能掰扯的太過清楚。

“沒有。”

說完抱著懷大步離去，段容時則趕將抱在懷里。

“落兒，你可怪我？”

“以后我會補償你……”

李卿落深深嘆了口氣。

“殿下要我如何怪您？”

“再說，為了李景川，我也確實也不會真的殺了他們。”

就算他要下狠手，至鄭婉袖也會留下一命。

不過，他為了義氣和舊而招攬了鄭氏姐弟，這也有可原。

這世間一切，本來就并非最重要。

還有許多的事，需要‘良心’二字。

想到這里，李卿落轉回抱住段容時。

“殿下，我真的沒有關系。”

“若是您覺得心底欠了鄭家的，這麼做也無可厚非，而且他們確實也還大有用。”

“我們將來婚后，也本就是一。”

“落兒的個人恩怨比起這些來，也都不過是小事。”

的大義，讓段容時心里反倒更加生了慚愧。

他抬起的下，看著的眼睛溫問道：“你讓本王如何補償你？”

“說，我什麼都愿意給。”

李卿落一笑：“那就要殿下一顆永遠的真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