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說完,再度沒黑夜中。
趙夫人爬著去撿起那封信,趙國公在信上說他負心小人死不足惜,讓不必記掛,并告知一個當作補償。
趙夫人將信抱在懷里:“夫君,你沒有拋棄我……”抱著信,直到眼淚滴到信封上這才抹去淚,起到箱籠前,翻開層層,取出一塊玉佩。
破曉時分,一輛馬車碾過朱雀街,馬車周圍隨侍的護衛皆神嚴峻,只因車那位主子此刻心緒不佳。
二皇子坐在馬車上,手搭在膝上,姿態矜貴散漫,眉間卻著深深的戾氣。
昨夜,皇帝將他留在了殿中談了一夜,稱當年舊案證據雖指向趙國公及另一名員,但僅憑那二人之力,無法掀那般風波,讓他好自為之。
十年前他尚是總角之年,如何能與這件事扯上聯系?
二皇子明白皇帝知道舊案與王家有關,正好又顧忌他與王家關系,借機敲打。他低頭認了錯,稱往后會約束己,安分守己。
皇帝點了點頭:“你也老大不小,是時候娶正妃了,若是有中意的人,朕可為你賜婚,若沒有,朕便替你選了。”
二皇子:“兒臣已有屬意之人,待兒臣探探佳人心意再來回父皇的話。”
皇帝對他的順從頗為滿意,揮了揮手,這才放他離宮。
此刻坐在回府的馬車上,二皇子眉頭深鎖,本朝慣例,皇子婚后正式封王,隨后便要到封地就藩。
他的封地遠在劍南,離京便無異于放棄了爭儲。
父皇這是表明了不會立他為儲,可老三不在的這些年,父皇對他的栽培皆按未來儲君的要求,多年以來鑄就了他的野心,卻因父皇心之人所生的兒子回來了,讓他一朝掐滅。
絕無可能!
如今形,父皇大概是要對王家下手,若只是翻案,事查到如今便可了斷,按王中書得到的消息,謝泠舟此次去江左,查江虞兩家舊案只是個幌子,他應當是被父皇授意去查了別的東西,能名正言順打王家的證據。
王家勢大,這本就是父皇忌憚他的一個原因,他若再選個母家強勢的正妃,只會加深對他猜忌,事到如今,不如順便當回種,選個自己喜歡的。
二皇子凝神忖度良久,問心腹:“從江左帶回的東西可還在?”
那門客將一個沾著漬的件雙手奉上,二皇子接過,看著那東西,繃的角不由一松,輕聲嗤笑:“真丑。”
他將東西收好,下定了決心。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懸在四角的鈴鐺發出急劇詭異的聲響,護衛拔劍,厲聲吆喝:“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攔皇子車駕!”
二皇子掀開簾,懶懶道:“別大干戈,把人遣至一旁得了。”
那護衛去了,又很快回來了:“殿下,那人說是趙夫人,要見您。”
“趙夫人?”如今趙家人盡數獄,來人自稱趙家人,是誰一猜便知,二皇子挑眉,“帶上來吧。”
趙夫人上了馬車,朝二皇子深深一跪:“求二殿下救我夫君。”
“理由。”
趙夫人雙手奉上手中玉佩:“民婦手中有殿下可能會用得上的東西。”
玉佩被侍接過,奉給二皇子,那是一塊雕著周字的玉,二皇子瞥了玉佩一眼:“此為何?”
“回殿下,這是四十年前那判臣義王家中子所配之玉。”
四十年前,郢朝唯一的異姓王義王謀將王朝顛覆,所幸被及時遏制住,時至今日,提起義王朝中仍諱莫如深。
二皇子來了興致:“趙夫人給本宮此玉有何用途,又有何目的?”
趙夫人道:“殿下先答應救民婦夫君,且無論如何莫牽涉謝家。”
不牽涉謝家,必定是有比這更大的利,二皇子應得利落:“好。”
趙夫人這才娓娓道來:“當年義王謀反時,將懷有孕的側妃送走,側妃誕下孩子后,拜托家母代為養,那孩子便是家姐,崔鄉君生母。另外,夫婿在訣別信中告知民婦,當今武衛大將軍乃義王收養的義子,但此事朝中并無人知曉,殿下若想招攬,定有殿下的法子。”
二皇子接過玉,放在手心細細地看:“夫人真是解了本宮燃眉之急,本宮答應你,救趙國公且不為難謝家。”
趙夫人下馬車后,二皇子攥手中玉佩,劍眉挑起,張揚恣意:“既然父皇無,我便只能為自己謀一條路了。”
次日。
崔寄夢王飛雁邀約出府游玩。剛到約定的茶樓,就見到一個并不想見到的人,可對方已看到了,只得上前行禮:“真巧,殿下也來這里啊。”
二皇子含著笑:“不巧,本宮是特地在此等鄉君一敘。”
他直截了當,拿出個沾了漬的香囊:“這可是鄉君之?”
崔寄夢接過那香囊,從跡中辨認出那是繡給大表兄的。
前些日子那個噩夢浮現眼前,愕然看向二皇子:“這怎會在殿下手中?”
二皇子并不回答,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到雅間一敘。
崔寄夢隨著他到了雅間,看著手中香囊,翻來覆去確認是大表兄的,心中一,但只一個香囊證明不了什麼,不能自陣腳。
只好住不安,穩住心神:“我表兄呢,殿下為何會有他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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