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決定賭一把:“公子,屬下忽然想起,今日的湯藥可能有問題!”
謝泠舟記得自己用銀針試過無毒,可事關崔寄夢,即便云飛是多心了,也不得疏忽,他面凝重轉快步往回走,一面問:“你沒驗過?”
云飛被問住了,為護衛,端進主子房里的每一份吃食,都會經由他檢查一遍,今日他自然也是查過的。
那份湯藥并無問題。
今日之事蹊蹺太多了,昭兒小姐那般說,他不得不提醒主子,可又不能如實說這是昭兒小姐說的,只能把過責攬到自己上:“屬下失職,任憑主子責罰。”
謝泠舟猜出他有事瞞他,顧不上追責,留下一句“你好自為之!”便匆匆離去。
云鷹正在殿外守著,見主子匆匆回來,邀功似地上前:“公子,表姑娘屬下給您看住了,人沒跑!”
謝泠舟冷道:“把解毒的丹藥取來。”說完就急匆匆進了門,云鷹察覺不妙,忙去偏殿取主子隨帶來的丹藥。
崔寄夢正乖乖在謝泠舟臥房里等著他回來,還有太多問題想問他。
可他才離開了一小會,額上就漸漸滲出汗,子也開始發熱,起初以為是喝了補湯氣翻涌的緣故,端起桌上茶水猛灌了幾杯,可依然很熱。
熱到想開襟……
意識到自己上不對勁,旋即想到那碗補湯,可那是大舅舅那邊送過來的,怎會在里頭加了東西?
崔寄夢只當是自己生病了。
這種覺的確和生病了有些像,子疲無力,渾發熱,口干舌燥。
只是不同的是,往日發熱生病,熱意是從額頭傳開的,這回卻是從小腹。
腦中閃過那些迷的夢境,眼下這覺,就如同做夢時的一樣,心深皆是空落落的,亟需填滿。
崔寄夢扶著桌椅,踉蹌著往外走,剛走到間,雙發,腦子亦是發眩,抓住了珠簾,勉強站立。
一雙手扶住了,隨即將攔腰抱起。
謝泠舟看著崔寄夢坨紅的面頰,他經歷過這種事,哪能不明白是如何?
還好只是這種藥,他松了一口氣。
崔寄夢渾癱,倚在他懷里,但神智仍有些清醒,抓住謝泠舟襟:“表兄……我……我這是怎麼了?”
“那碗湯有問題,你中了藥。”
“藥……”崔寄夢用僅剩的神智辨別這一個詞,頓時不知所措,朝謝泠舟投去求助的目,“那表兄……可有解藥?”
謝泠舟緘默地看了許久。
是要給清熱去毒的丹藥,還是給……別的藥?
他該再等等的。
等到婚約解除,等到他們婚。
可那一剎腦中閃過昨夜謝蘊向長公主殿宇的那一幕,他忽然不想等了。
他看得出來,崔寄夢對他并非無意,只是在猶豫,在給自己留退路。
但無論現在還是以后,他既能給解藥,就能對負責。
既如此,何必再等?
于是他將放在榻上:“有。”
崔寄夢尚未明白過來,下一瞬,被放倒在榻上,敏的脖頸上謝泠舟冰涼涼的,才知道他說的解藥是什麼。
第42章 確認
◎哪位表兄?◎
推開他, 手卻綿無力,用盡了全力也還像是在拒還迎:“不……不可以……”
謝泠舟含糊道:“有何不可?”
有何不可?崔寄夢不出思緒來思索利害,只是骨子里深深扎的東西告訴, 無論從何種角度去想,都不可以這樣。
無法組織語言來同他說明, 只能用哀求來抵抗:“求你, 別這樣……好不好?”
可說這話的時候, 腦海中閃過和他的那些夢境, 很想讓他像夢里一樣對, 連要推拒的話也卡在了頭,手腕攀上謝泠舟頸后:“表兄……”
可這時謝泠舟反倒停住了,直起子, 雙臂撐在榻上凝眸看著。
謝蘊和長公主錯過的事讓他意識到,倘若他不抓住,稍有猶豫就也可能會錯過, 所以才會在今日挑明。
且那日在朝臺前, 他看得真切, 崔寄夢補上那一句“大表兄小心”時,看他的眼神與看二弟的眼神截然不同。
他先前以為表妹在二弟跟前能從容, 面對他卻總是膽小怯, 是因更喜歡二弟,可謝蘊和云氏的關系讓他突然意識到。
若一個人在另個人面前總能變不驚, 多半是因對方無法牽他的緒。
但這只是他的推斷,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會猜錯, 也不能視而不見。
若只是一個吻, 他可以沖甚至不顧理強勢索要, 因為還會有退路。
更若進一步, 質大不相同。
于是他出拇指在緋紅的面頰上輕,明知大概是聽不懂的,但還是鄭重道:“我不愿再等下去了,可你中了藥。”
并不清醒。
下方的人還在邊求饒邊纏著他,謝泠舟咬牙撐在榻上,明明是中了藥,他卻也忍得很難,額角和脖頸上因克制青筋凸起。
他下那怪異的沖,在額頭落下一吻:“乖,這次不行。”
崔寄夢管不了這些,只想解開襟解熱,手剛到緞帶時,被謝泠舟按住了,他竟把緞帶打了個徹徹底底的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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