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職工原本想著林秀婉都休產假了,估計不會再管這邊的事了,卻沒料到這麼拼,一邊休著產假,一邊還在摧他們工作。
只是這樣沒完沒了的調查讓他們到有些厭倦,不知道那些國佬打的都是什麼主意,周書記有待,林秀婉在摧著,他們也只得配合著繼續做調查。
林秀婉以為這些調查只要數據夠了,史斯就會把MDI設備賣給邁華,可是每次覺得已經很完整的數據傳給史斯之后,他總能挑出這樣或者那樣的問題,然后打回來讓重新去做調查。
這一調查就是四年,直接就到了一九九二年,秦詞韻都已經快四歲了,這邊還沒個結果。
林秀婉的好脾氣也徹底用盡,拿著最后一份調查出來的數據給史斯打電話:“這一次的調查數據已經十分安整,我不想再聽到你說還有哪里哪里需要完善之類的話。”
“我知道你們公司很負責,但是我們已經調查了四年之久,對于國的市場,我們有絕對的信心和把握,請你們盡快來華,把MDI設備賣給我們!”
史斯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林秀婉問他:“史斯,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史斯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些:“親的林,你們這一次提供的數據確實很完,也達到了我們的標準,但是我們公司這邊現在改變了主意。”
“我們打算自己去中國設廠,建立MDI生產線,所以真的很抱歉,這一套設備我們公司不能賣給你們了。”
林秀婉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剛才說什麼?”
史斯輕咳了一聲:“我知道這件事對你們來講或者很難接,但是這是我們公司的決定,我也沒有辦法,這幾年辛苦你們了!”
林秀婉終究沒能忍住,直接暴了口:“辛苦你媽個頭!你耍我們玩了!讓我們辛苦做了四年的市場調查,調查的數據完全出來之后,你他娘的居然說你們自己要來中國開廠!”
電話那頭傳來盲音,史斯掛斷了電話。
林秀婉氣得不輕,怒到極致,手一掃,就把電話機掃下了桌面,摔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辦公室,電話機被摔在地上的靜實在是太大,附近辦公室里的職工探出頭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林秀婉氣得把桌上的那一大堆資料全摔在地上,整個人差點沒瘋。
沒有人知道這四年來為了早日把MDI設備買進來付出了什麼,每天除了忙完外貿那邊的工作外,還要辛苦做各種表格。
為了數據更加真實準備,這四年的時間,幾乎把全國各地跑了個遍,腳上的鞋都磨破了好幾雙。
忙起來的時候,連兒都給秦母和林母在帶,沒有盡到一個母親該盡的責任。
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做好之后,史斯卻告訴他們不賣機設備給邁華了,這個過程讓林秀婉覺得無比的恥辱,覺得自己被人當猴耍了。
如果有人當著的面這樣戲弄,能跳起來撓花對方的臉,再破口大罵問候他的祖宗十八代,可是這件事從本質上來講卻是公司行為,打不了人罵不了架,這氣撒不出去,卻又憋屈到了極致。
氣得狠的時候是真恨不得買門大炮直接把那家國公司給轟了,只是這個想法才冒出腦海的時候,就又覺得自己無比稚可笑:不要說大炮了,現在不過是MDI生產線,他們就被國佬辱的夠夠的。
林秀婉實在是沒法控制自己的緒,一屁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如今已經是邁華的骨干,平時在人前那也是很有領導模樣的人了,且平時做事果斷,不管遇到多麻煩的事都能利落理,現在這樣毫無形象的坐在辦公室的地上放聲大哭,這景多有些驚悚。
吳玉芝聽到靜后忙跑了過來,見外面圍了一大堆人,忙把人轟走,然后關上了林秀婉辦公室的門問:“你這是怎麼了?”
林秀婉一邊哭一邊說:“死國佬,他們不肯把MDI設備賣給我們了,說要自己在國設廠!”
吳玉芝聽到了這事整個人都呆在那里,里念叨著:“完了,完了!周書記怕是退休前都了不了他的心愿了!”
林秀婉這才想起周書記今年退休,他一直想著退休前把MDI設備引進邁華,現在他的心愿只怕是完不了。
不止周書記,還有這四年來一直在全國各地做市場調查的四十個職工!
他們這些年來也付出了很多,發生了這樣的事雖然不是林秀婉的錯,但是卻讓覺得沒有辦法面對那些職工。
林秀婉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自己的緒,咬著牙說:“不行,這事不能就這樣!我再給史斯打電話!”
爬起來把電話機搬起來放回桌,將原本憤怒的緒了下去,飛快的在心里組織語言,然后手拔通了史斯的電話。
沒料到了這一次接電話的不是史斯,而是他的助理:“史斯先生讓我轉告林士,這一次是公司高層的決定,他無力左右,他也知道林士這些年來做市場調查很辛苦,但是這事已經了定局。”
“他請林士不要再給他打電話,他很珍惜你們之間的友誼,不想把關系弄得太僵,他還說這件事也不能怪公司高層不盡人,要怪就只能怪你們技太過落后。”
助理說完就直接掛了電話。
林秀婉聽著電話那頭的忙音,整個人雖然還是無比憤怒,卻出奇的冷靜了下來。
這樣清冷而又著幾分狠厲的面把吳玉芝嚇了一大跳:“秀婉,你怎麼了?”
林秀婉深吸了一口氣說:“很多年前,偉大的領導人就曾說過,落后就要挨打,我之前一直不是太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不到這句話里所含的淚。”
“但是現在……我終于明白了!他娘的,果然落后就要挨打,就要被人按在地上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