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綠蘿,低著頭不敢說話。
從小就被家人賣了,輾轉過好幾個主家,真是從沒見過這麼奇怪的。
大人去赴任,不帶夫人,反而把老娘帶上了。
夫人也不擔心山高路遠,長時間的分離,夫妻會變得淡薄,或者大人在外納妾。
夫人還未有子嗣,萬一大人在任上納幾個妾,生下庶長子怎麼辦?
屆時夫人在陸家的地位不就尷尬了……
不過這些事,就不是一個做丫鬟的該心的了。
綠蘿默默伺候完沈南喬梳洗,把水端出去倒了。
回來后,含笑問道:“夫人,今日的天不錯,您可要出去走走?”
沈南喬昨晚折騰了一晚上,到現在都還是酸的,整個人困得不行,哪還有力出門。
“不了,我歇會。”
“是。”
躺在的床榻上,沈南喬的角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原來許多事,都要有了對比才知道。
比起修郎,陸江臨每次的表現簡直像個廢……
另一邊。
錦公子坐在一個雅致的涼亭里喝茶,回想著昨晚的事,角緩緩浮現出了一抹譏誚的笑容:“宸貴妃的姐姐生了一副花容月貌,段也勾人。”
“據說宸貴妃骨天,是天生的尤,只怕比沈南喬更像妖,難怪能將陛下迷得團團轉!”
心腹垂首站在他旁邊,擔憂道:“公子,那沈南喬畢竟是夫人。此事若是傳出去了,只怕咱們會惹上麻煩……”
錦公子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怕什麼?”
“就算事鬧開了,世人也只會認為是不守婦道,主勾引了本公子,本公子不過添了一樁風流韻事而已。”
“我說過,定會以沈南喬為突破口,讓宸貴妃付出代價!”
心腹應了聲“是”,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此事若是被夫人知道了……”
錦公子的臉微微一沉:“知道又如何?本公子難道是懼之人?”
“此事你知我知,不傳回府中,夫人怎麼會知道?”
心腹道:“小的明白,定會管好下面人的!”
錦公子雖是懷著目的接近沈南喬,勾搭上了對方,但對沈南喬確實有幾分新鮮勁。
他看向了心腹,道:“你派人去給傳個消息,說本公子邀今晚在此賞月。”
心腹恭敬道:“是。”
收到消息的沈南喬,角微微彎了彎。
原來這世上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比陸江臨那個虛偽之人有趣。
沈南喬現在不有些后悔,如果重生后沒有做著當一品誥命夫人的夢,非要搶沈知念的姻緣,而是找個真正喜歡的男人嫁了,是不是會過得更滿?
可惜……沒有如果。
沈南喬嘆了一口氣,看向綠蘿道:“替我梳妝。”
綠蘿不解地問道:“夫人,這麼晚了,您還要出門嗎?”
沈南喬掃了一眼:“怎麼?什麼時候本夫人做事,還需要向你解釋了?”
綠蘿連忙道:“夫人恕罪,奴婢不敢!”
怕得罪了夫人,又會被賣了,連忙將沈南喬扶到銅鏡前,為對方上妝。
一切結束后,沈南喬扶了扶頭上的簪子,起道:“行了,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著了。”
綠蘿言又止,卻還是不敢反對:“……是。”
京城一些有底蘊的富貴人家,在郊外都有自家避暑的莊子。像這種有錢就能來小住的避暑山莊,里面的人其實不多。
沈南喬避開人群,一路到了約定好的地方。
花叢,涼亭,酒,月。
還有一個俊無儔的男子,深地著,一切都顯得那麼好。
沈南喬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赧的笑容,朝錦公子走了過去:“修郎……”
林修上前牽著落座。
他早已不沈南喬“陸夫人”了,而是溫道:“喬娘,你看,今晚的月真。”
“這束花是我今日親手采的,送給你。”
“喜歡嗎?”
沈南喬剛嫁給陸江臨的時候,也曾做過夫妻和睦,里調油的夢。
可那個男人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樣,不僅花的嫁妝花得理直氣壯,二十多歲了還跟沒斷似的。
而且最開始,他每日都以要讀書為借口,把陸家的雜事全部丟給。
沈南喬婚已經快兩載,還從來沒有被男人這樣用心地對待過。
接過了那束麗的鮮花,含笑點了點頭:“喜歡。”
“修郎,謝謝你!”
林修手將額前的一縷頭發到耳后,溫道:“我們之間,不用說這些客套話。”
“喬娘,其實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被你深深吸引了……于我而言,你就像天上的明月般高不可攀,讓我見之難忘……”
“只是那時見你梳著婦人發髻,我才克制住了心中的沖,不敢與你多言。”
“幸好上天待我不薄,上次出京又讓我遇到了你。還讓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喬娘,你就是我的月亮……”
沈南喬從小就覺得,自己像明月般清高,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端著一副淡雅的姿態。
奈何嫁到了陸家,被磋磨了那麼久,逐漸扭曲了本,變得像潑婦一樣了……
沈南喬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有一個這麼懂的人。修郎知道,真實的是什麼樣的。
越是遇到了知己,沈南喬越是后悔……
若是、若是早一點遇到修郎,或者還沒有婚,該有多好。
這一刻,沈南喬深深明白了,什麼恨不相逢未嫁時……
或者,父親能同意和離也好啊……
不過心歸心,沈南喬還是沒有忘記,最關心的那個問題。
著林修,嚴肅道:“修郎,像你這個年紀的世家公子,應該早已娶妻,連子嗣都有了吧?你卻跟我說,你至今還是孑然一,真的沒有騙我嗎?”
說到這里,沈南喬著皎潔的月,出了一副清高的姿態:“我不做外室的。”
聽到這番話,林修心中不免覺得可笑。
沈南喬自己都已經嫁做人婦了,有什麼資格要求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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