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寧在雍王府逗留片刻。

蕭懷灃難得開恩，允許駱寧和長纓大將軍玩一會兒。

駱寧和狗在一起，非常自在。曾經做鬼的漫長歲月里，只有這條狗能瞧見、陪伴。

與狗玩的時候，蕭懷灃立在屋檐下，目靜靜落在他們上。他沒說什麼，卻也沒走。

他看了好一會兒。

駱寧回眸，瞧見他臉上毫無緒，也不知他那一刻想些什麼。

“……王爺，天不早，我先回了。”駱寧主說。

蕭懷灃頷首：“去吧。”

余卓去世的風波，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平息，駱寧也給自己足了半個月，哪里都不去。

鎮南侯府這段日子發生了一點事：宋姨娘生了個兒。

發時，駱寧就去祖母的小祠堂，默默誦經。

孩子平安落地，駱寧倏然滾落了眼淚。

“這是高興，還是傷心？”祖母問。

駱寧：“是高興，祖母。”

前世宋姨娘的孩子掉了，被送去莊子上沒多久就病死了；而今生，孩子出生了。

這個新生命，給了駱寧一種奇異的安：“原來我的重生，不單單是毀滅宿敵，我也保護了新生。”

小小生命，似在一場大火后斷壁殘垣間掙扎而出的芽，實實在在告訴駱寧，功開辟了新的路。

過了兩日，駱寧孔媽媽從的首飾匣子里尋出一副金的長命鎖、兩只小金鐲子，送去給宋姨娘。

宋姨娘神很好。

二夫人也在。

宋姨娘正在跟二夫人說，想要親自哺育孩子，不用娘。

“家里也不容易，能省則省。”宋姨娘笑道，“一個小丫頭，不用太破費了。”

二夫人笑著拍了拍的手：“我問過侯爺和老夫人。”

子嗣是大事，二夫人做不了這個主。

們倆瞧見了駱寧，二夫人站起迎了駱寧兩步。

駱寧走過來，送上的“洗三禮”，管事媽媽把孩子抱過來給瞧瞧。

小小的嬰兒，出生才三天，還是皺的。

太小了，駱寧不敢抱，生怕弄疼了。

“……明日洗三，侯爺說家里擺兩桌酒就行。”二夫人告訴駱寧。

也是來傳這個話的。

家里庶出的孩子，唯一有資格大擺宴席，是他們親的時候。其他一切減免。

洗三、滿月、及笄這等很重要的日子，也不會辦。門閥大族都是這個規矩。

“理應如此。”一旁的宋姨娘接話。

二夫人又道：“侯爺賜了名，八小姐駱宴，小名秋秋。”

駱寧笑笑。

宋姨娘卻很喜歡：“好聽。”

送完禮、傳完話，駱寧和二夫人從宋姨娘的院子出來。

二夫人說：“這個宋姨娘，安分的。”

沒有因為剛添了嬰孩就作妖，要這要那。

二夫人不是侯府主母，只是代替侯夫人持家。宋姨娘又是鎮南侯的妾，要是趁機提很多要求，二夫人就要花心思應付一番。

還好，宋姨娘什麼都不求。

“很作孽，一直都很懂禮。”駱寧說。

二夫人去老夫人跟前，說了宋姨娘的要求：“……想自己哺育孩子。按說，小姐不應該養在姨娘跟前。可侯爺晚來得，偏疼一些也使得。”

言外之意，鎮南侯的嫡出子都大了，不怕妾室和的孩子們作妖。這個時候，沒必要太過于防范，可以適當寬容幾分。

老夫人：“派人問問侯爺。再給兩個年輕媳婦子使喚，免得太累了。孩子小，很磨人。”

這是同意了。

二夫人派人去告訴鎮南侯，說了宋姨娘的請求，又說老夫人答應了，鎮南侯自然不反對。

宋姨娘抱著孩子，滿心歡喜。現在眼里心里，都只有兒了。

邊的心腹婆子說：“可惜是個姑娘。要是個爺，往后姨娘就有依傍了。”

“姑娘才好。侯夫人的誥命，可不是丈夫、兒子替掙的，是兒。”宋姨娘說。

婆子被嚇一跳：“姨娘小聲些。”

宋姨娘抱著孩子：“我也不要什麼誥命，有個孩子陪著我就好了。”

哪怕鎮南侯一時三刻死了，宋姨娘也可永遠留在駱家，百年后靈牌擺在駱家的祖祠。

有了駱家的子嗣，有了真正的歸屬。

而細查駱家的爺、小姐們，發現兒都心，兒子沒幾個的。不是平庸，就是太調皮。

駱家的祖墳可能更興旺兒。宋姨娘抱著孩子，臉上的小臉，母倆一起甜甜睡了。

日子一天天往前，宋姨娘母倆關起院門過小日子，逐漸沒人談論們了。

駱寧愣是給自己足了半個月，才再次進宮去看太后。

太后告訴駱寧，驍騎將軍的死，朝廷上已經落定，的確是余卓勾結土匪，被土匪反殺。

“阿寧，往后做事要考慮自己的安全，還有聲譽。”太后說。

駱寧應是。

果然，還是同為人的太后更理解駱寧。

雍王總說手段。

不怎麼行？

殺伐果斷是男人的特權，駱寧本沒資格。稍微行事太猛，就可能招惹殺之禍，以及非議。

“多謝母后維護。”駱寧說。

太后：“阿寧，哀家以前想著，往后是懷灃庇護你。如今看來，你且做得了懷灃的賢助。”

“我一定會用心替王爺打理好院。”駱寧道。

太后頷首。

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駱寧才從壽宮離開。

回到鎮南侯府時，門房上的小廝告訴：“嘉鴻大長公主府給您送了禮。”

駱寧：“在哪？”

“送到文綺院去了，秋蘭姐姐收著。”小廝平安說。

駱寧慢步回到文綺院，果然瞧見了禮。

“……都是韶的東西。有荔枝、桂圓干，還有綢緞、瓷、首飾，以及幾樣小玩意兒。對了，還有兩本古琴譜。”秋蘭說。

駱寧去看那些綢緞。

這種織造的工藝，好像是韶特有的，紋路比較、素淡，在京里不怎麼流行。

“是馮夫人送咱們的嗎？”駱寧問，“有書信沒有？”

“沒說馮夫人送的。”秋蘭道，“送禮的婆子說，韶來的，公主分一些給您。”

駱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