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南宮玄羽早已知道。

當時在攬月軒，他還讓孫貴人吃點，說這是圣旨。

怎麼孫貴人依舊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不是過來請罪的，而是求他為和皇嗣做主，其中必有。

南宮玄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唐川，示意他說下去。

唐川繼續道：“起初，微臣和林嬤嬤都覺得孫貴人是因為有孕在，才胃口大開，變得這麼能吃。”

“然而不管是陛下、微臣，還是宸貴妃娘娘，都代過孫貴人。可依舊克制不住自己，這就奇怪了……”

“微臣仔細查驗之下才發現，是給微臣當差的藥徒小方子，每次給孫貴人盛安胎藥時，都提前在碗壁涂了一種名‘綠芳’的藥。孫貴人才會一會兒不吃東西，便心難耐。”

“他的目的，便是將孫貴人腹中的胎兒，養得巨大無比……”

如此會導致什麼后果，所有人都明白。

唐川說完，便將被小方子下藥的那幾只碗，以及從他房里搜出的綠芳，都呈了上去。

帝王看完后，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眸中涌著洶涌的殺意！

郝嬪尸骨未寒，五皇子又活不過二十歲。帝王對孫貴人腹中的這個孩子十分重視，數次代過唐川，一定要好好照顧，確保皇嗣平安降生。

沒想到這時候，還有人敢對孫貴人下手！

南宮玄羽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那個賤奴在哪里？！”

唐川道：“微臣已經命人將他拿下，在外面候著了。”

接到帝王的眼神授意，李常德立刻道：“帶小方子上來！”

“是。”

很快，五花大綁著的小方子，便被兩個孔武有力的太監押了進來。

被人拿下的那一刻，小方子就知道自己做的事敗了。

此時此刻，他的雙抖得像篩糠，本不敢看唐川，更不敢看帝王……

南宮玄羽又不傻，怎麼可能相信想謀害孫貴人的，是小方子。

他一個藥徒，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和本事？

此時此刻，帝王目如炬地著小方子，冷冷地問道：“說！此事是誰指使你的？！”

小方子只是一個小藥徒，平日見到帝王的機會屈指可數，哪過這麼大的威。

他匍匐在了地上，子抖個不停：“陛、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奴才也是被翠竹蠱了，才犯下這樣膽大包天的事……奴才知罪！求陛下饒命啊……”

小方子是真心喜歡翠竹的。

可是一個太監的真心，能有多真呢？

他如果真的為翠竹好，就不會從老太監手里購買那麼多辱人的工，用在翠竹上，只為滿足自己扭曲的心理。

他也是熏心，見翠竹主投懷送抱，就被的貌迷得走不道。

為了能時不時在翠竹上得到扭曲的快，小方子才按照說的做。此時嚇破了膽，他自然什麼都代了。

似乎是想到了翠竹的主子是誰，南宮玄羽的眸又沉了幾分：“翠竹？”

唐川拱手道：“回陛下，據微臣所知，翠竹乃是小方子的對食。”

小方子也不想承認得這麼痛快。

可他知道事已至此，若他繼續否認，等待他的就是慎刑司皮開綻的酷刑了。

蘇公公的手段可不是鬧著玩的……

小方子不停地磕著頭：“陛下，是翠竹勾引奴才的！綠芳和將它用在孫貴人上的辦法，也都是翠竹教奴才的。”

“奴才也是一時被迷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求陛下饒命啊！”

南宮玄羽幽深的黑眸里，涌著風雨來的彩。

哪怕當初柳氏在上元節買兇刺殺念念，看在韞兒和過往的分上，他也還是饒了一命。

只要柳氏在麗宣閣安分守己，他會好吃好喝養著一輩子。

不曾想，柳氏竟死不改，還將壞主意打到了孫貴人上！

是想走姜庶人的路，誰懷孕就害誰嗎？

帝王冷冷道：“將這個賤奴與翠竹，一并投慎刑司，朕要知道此事的來龍去脈！”

李常德彎著腰道：“是。”

小方子一愣，臉上滿是驚恐之。

啊，不是！

他就是害怕慎刑司的酷刑，才在暴后嚇得什麼事都代了。怎麼負隅頑抗不行，老實說也不行，還是要去慎刑司走一趟？

陛下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啊？

剛才那兩個太監，一左一右拖著小方子往外走去。

小方子不停地哀求：“陛下！奴才什麼都說了！奴才不想去慎刑司！求陛下開恩啊……陛下！”

難怪世人常說，字頭上一把刀……

早知道他就不被所了。

可惜現在，就算腸子悔青也晚了。

南宮玄羽沒有理會小方子，著孫貴人道：“你放心，此事朕定會給你一個代！”

孫貴人和沈知念在一起住了那麼久，對沈知念平時的說話風格，也有了一些了解。

仔細想了想，這種況下，宸貴妃姐姐會怎麼說？

孫貴人的眼眶慢慢紅了，捂著肚子，泫然泣地著南宮玄羽：“陛下，宮嬪的職責便是為皇室開枝散葉。只要能為陛下生下這個孩子，嬪妾怎麼樣都無所謂。”

“可嬪妾萬萬想不到，那柳氏竟如此歹毒，要害嬪妾的孩子……”

“陛下，臣妾真的好害怕……好害怕這個孩子會像五皇子一樣，活不到及冠之年……”

孫貴人說著，便用袖擋著臉哭了起來。

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這副樣子，完全是模仿宸貴妃姐姐的。

提起柳氏，孫貴人雖然很憤怒，但想到這一點，就怕自己會忍不住笑出來……

果不其然，南宮玄羽心中的憐惜更甚，臉又沉了幾分：“莫胡言。”

“有朕在，絕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

“若查明此事真的是柳氏所為，朕定不姑息！”

聽出帝王話語里的殺意，孫貴人知道眼藥上得差不多了。

點點頭“嗯”了一聲：“嬪妾相信陛下！”

這個曲過后，孫貴人便起，和唐川一起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