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稚寧小姐,您不必這麼張,我們真的只是送您去見應先生,沒別的打算。”
“手機給您了,您可以報警,您也可以一直拿著,直到您覺得您到了安全的地方再還給我。”
“您放心,應先生不是薄先生那樣偏激的人,他很您,絕對不會做任何違背您意愿的事。”
稚寧半信半疑,但目前況,沒有別的選擇。
接過手機,迅速登錄自己的微信,稚寧給羅松打去語音,現在急需知道池晝的狀況!
十幾分鐘后,車子駛市區,在一家酒吧門前停下。
“應先生就在里面,三樓,318包廂,您進去就能見到他。”
稚寧警惕看著對方,“你不跟我進去?你去哪?”
“我們之后還有任務,您了解薄先生的手段,如果他知道您不見了,恐怕又要抓您回去,我們去將他的注意力引開,為您多爭取些時間。”
人走了。
轉眼向酒吧,稚寧有些不想進去,應珣是救了沒錯,可并不想見他,也不想聽他解釋他的話。
可他說他查到了池晝的事。
事關池晝,馬虎不得。
稚寧最終還是決定賭一把。
姑且相信應珣沒有囚的意思。
——應珣的人把送到了這里,并沒有押送強迫進去,給了去或留的選擇權。
而且剛才已經發消息給了羅松,明早沒有接到報平安的電話,就報警,通知周家人。
夜晚,是紙醉金迷的最佳時刻。
躁的音樂,扭的,或男或著暴,以吸引力為資本盡展示自己。
但一上三樓,喧鬧仿佛只是錯覺。
稚寧挨著看門牌號,沿著走廊往里走,終于在盡頭,找到了對應的號碼。
門虛掩著,踏過傾灑出來的燈,里面有人在說話,是應珣。
他果然在。
稚寧繼續往前走,出手,可在即將推門的瞬間,意外聽到了薄瑾屹的聲音。
絕不會聽錯,就是他,哪怕只有短暫的一聲輕笑。
臉頓時白了,稚寧嚇得回了手,骨悚然。
薄瑾屹怎麼在這?!
應珣暴了嗎?
他是來守株待兔抓回去的嗎?
稚寧心驚跳,下意識就想逃,可突然傳出的對話容,生生停了的腳步。
他們似乎在爭吵,更準確來說,是應珣單方面的怒不可遏。
“我早該察覺到的,三年前我生日那天送的游艇,如果我沒猜錯,是你給了建議!”
“你欺年不清楚我母親的死,有意利用游艇我傷心事,試圖讓我厭恨,傷害!”
稚寧在門外聽得清楚,因著總也等不來的否定,臉上浮現震驚。
這件事記得清楚,之所以會選擇在那天送應珣游艇,確實是聽了薄瑾屹的建議,由他一手包辦。
那時捉襟見肘,還覺得占了便宜,居然是薄瑾屹另有算計嗎?
從那時他就想要他們分手。
稚寧心驚難抑,卻也能理解,可與此同時憤怒也在滋長。
縱然他初衷是好的,但真的很討厭被算計利用的覺。
至今仍然記得,那天聽應珣說起他母親之死時的錯愕與無助,他險些毀了的任務!
里面的爭吵還在繼續,而憤怒只是眾多的一個開端。
應珣摔了酒杯,在拿到那些證據之前,他和所有人一樣,以為薄瑾屹是這世上絕無僅有的好哥哥。
一人充當父母的角把稚寧帶大,縱容無度,把寵得無法無天。
可這一切,居然都是為了滿足他自己的私!
“綁架案那次,是你有意誤導我,把稚寧先一步到達酒店大樓的消息給我,讓我誤以為和綁匪有牽連!”
“是你我選擇阮凝初,讓我覺得你能確保的安全,我放棄!”
“你想做的救世主是嗎?”
“你的人早在現場,甚至比我去的都早,你完全可以安然無恙救下,不必為擋那一槍!可你一直埋伏在暗,直至我帶阮凝初出來!”
稚寧僵愣在原地。
這件事,不論是應珣,還是阮凝初都曾跟提過——應珣那天想帶走的人是,可中途有人誤導他,這個人約指向薄瑾屹。
從沒往薄瑾屹上懷疑,只當是這對男主自我開的說辭。
真相居然真是這樣!
搖搖墜,有東西在分崩離析。
稚寧死死咬著,強行給自己洗腦,為薄瑾屹辯解。
這仍能勉強用薄瑾屹想和應珣分手來解釋,他只是不想再被應珣利用。
他沖上前來為擋了子彈不是嗎?
他沒讓到一點傷害。
他只是想讓認清應珣的臉,不惜以自己作賭。
不能懷疑他。
可事實真的是這樣嗎?
稚寧又想起薄瑾屹三年前罵的話,下賤。
承認。
不僅下賤,還懦弱,每當涉及薄瑾屹,總想逃避。
不想失去珍的哥哥,他是最重要的親人,哪怕是有緣關系的周老首長,也無法做到后來者居上!
記憶最初,關于家人概念的建立,都與他有關,在無數次為他包扎理傷口的時候,曾想過如果他傷時在現場,一定會沖上前保護他!
哪怕會死,很怕疼,也會不管不顧擋在他面前。
就像他為擋下子彈那樣,可以拿命去換他的安全!
“是又怎樣?”薄瑾屹輕佻又漠然的笑著。
溫好的回憶,至此戛然而止。
稚寧如墜冰窖。
是又怎樣?
這話的語氣擊碎了稚寧的幻想,不敢相信,他拿命去賭的、換的,不是的安全,而是為了騙、控制!
對他的,難道只是他達到目的的籌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