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指了指床。
“時間不早了,去睡吧。”
說完最后一個字,他加了一句:
“明天我想辦法送你離開。”
黎舒窈眼底浸出一亮。
“真的?”
雖然謝昱淮白天也說過這樣的話,但黎舒窈并未真的相信。
如果他真想放走,之前為什麼不同意給顧瑾川打電話,又為什麼不同意讓將目前的位置告訴顧瑾川。
但在弗蘭家族,正如謝昱淮所說,周圍群狼環伺,相比之下,能夠暫時信任的,又只有謝昱淮。
“真的。”他說。
他指尖挲一下。
又想煙。
但顧慮到黎舒窈在這里,沒有。
“除去這半年發生的事不說,之前那十二年,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黎舒窈沒說話。
謝昱淮掃了眼后那張床。
“坐床上去,今晚你睡床,我睡沙發。”
幾分鐘后。
外面的鄒容滿意地聽了會“墻角”,吞了吞唾沫,帶著后的小弟離開了。
他走后,季榮當即給謝昱淮發了消息。
看著彈出來的那句話,謝昱淮起去了門口,將視頻關掉。
所有聲音瞬間消失。
室再度恢復寧靜。
將變音隨手找了個柜子扔進去,謝昱淮重新坐回沙發。
目落在黎舒窈上。
好一會兒,他冷不丁說了句:
“窈窈,雖說現在重提以前的事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但我仍舊想和你說一句,上次那江城,我說放下一切帶你離開的話,是真的,不含半分虛假。”
那一次,謝昱淮是真的想和遠走高飛。
什麼權勢地位,什麼謝氏,什麼弗蘭家族,他全都放下了,全都扔下了。
只要點個頭,他會立刻帶離開。
去一個全新的地方,像普通人那樣,幸福安穩地過完余生。
在從未有選擇的人生中,那是第一次,謝昱淮用拋棄一切的代價,真真正正為自己選擇了一次。
只是可惜的是,他喜歡的姑娘,他從小陪著長大的姑娘,已經不再相信他。
謝昱淮那句話剛說完,黎舒窈就知道了他指的是哪一次。
思緒回轉到過去,才恍然發現,當初那些事,距離現在,不過才半年,現在再回首去看,卻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
久到那些過往,遠如前世一樣。
這次和謝昱淮的見面,也是這樣。
在那麼一不真實的意外中,撲面而來的,是說不出的遙遠。
過去那十二年的歲月,快得如梭飛逝。
現在這短短半年的時間,卻如一生漫長。
……
前廳。
鄒容過來后,不等他開口,弗蘭麥倫就先問了一句:
“他黎舒窈了嗎?”
鄒容點頭,“了。我原以為謝昱淮不會真,但我回來的時候,里面的靜正大著。”
弗蘭麥倫仰頭看了眼天。
暗混濁的眼底,冷意攢。
話說完,鄒容想起另一件事。
“對了家主,手下人剛傳來消息,顧瑾川已經來到M國了,好像已經懷疑到了我們上。”
弗蘭麥倫瞇眼,語氣中聽不出意味。
“還真快,不愧是顧老爺子親自教導出來的掌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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