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瘋?”謝昱淮聲線中盡是冷冽與譏諷,他偏執地盯著,嗓音極度抑:
“是,我是瘋了!黎舒窈,那三天為什麼不接電話?你跟他廝混了三天是嗎!”
黎舒窈從未見過這樣失態的謝昱淮,像是喪失了所有的理智,執拗而絕地抓著眼前唯一的浮木,聲音冷的徹骨,卻又夾雜著幾分音,一遍遍問:
“黎舒窈,我們十二年的,你告訴我,你看上他什麼了?你告訴我,我哪一點比不上他?”
“你之前見過他嗎?之前認識他嗎?”
“對你來說,他只是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為什麼你任由他抱他親,黎舒窈,你告訴我,我到底比他差了哪里?!”
話音落,謝昱淮定定地看著,好一會兒,他抓著手腕的力道逐漸變大,一句然到了極致,幾乎是從嗓子中出來的話鉆黎舒窈耳中。
“就因為他才是謝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嗎?窈窈,我們之前,明明那麼好,可自從顧瑾川出現,這一切,全都變了……”
謝昱淮說那麼多,都沒有他最后那句話讓黎舒窈覺得心寒。
“因為他才是謝氏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子聲音中諷刺直白,猛地甩開他,難以置信地看他,纖細的指尖不知何時死死攥:
“謝昱淮,在你眼里,我就那麼拜金嗎?”
“你自己也口口聲聲說十二年的,是啊!十二年的,十二年的相,可你從來不信我。”
謝昱淮眸陡震。
黎舒窈的話還在繼續:
“謝昱淮,你從來都不相信我,也從來沒把我放在第一位,在你心里,我永遠比不上那些所謂的權勢和利益!”
“在你心里,在你謝昱淮的世界中,我黎舒窈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一個任你玩弄取樂的金雀!”
謝昱淮額角青筋暴起,下顎線亦繃起。
他想告訴不是。
從來不是。
不管什麼時候,永遠是他最重要的存在。
可面對眼底約的恨,他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麼多年的相,這是他第一次在眼中看到恨。
從前,看他時,眼里只有欣悅。
不像現在,只剩下冷漠與排斥。
“你問我為什麼會變這樣?”聲音平復了很多,可越是平靜,聲線中的嘲弄便越清晰。
“謝昱淮,這不該問你嗎?”
“這個世上,魚和熊掌從來不可兼得,你一邊想要謝氏的權勢與榮耀,一邊又想要喬家的聯姻,還想要我丟棄尊嚴、丟棄自由,為你的籠中雀。”黎舒窈輕呵,“謝昱淮,這怎麼可能呢?”
兩個月來,仿佛積的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毫無預兆的全部發,過激的緒沖中,反而讓黎舒窈的心越來越平靜。
像極了劇烈沸騰的湖水,漸漸失去了所有溫度和活力,變了一汪死水。
看向別,不愿意再看他。
聲音又冷又靜:“謝昱淮,你明明知道的,我自由,不想永遠被圈在一個籠子里。”
“你也知道,我最厭惡第三者,最痛恨足別人婚姻的人。可你偏偏……要讓我為我最厭棄的人。”
要自由,他卻圈著,用盡一切手段,阻止離開。
痛恨第三者,他卻偏偏讓做一個見不得的人,永遠背負著世俗的罵名。
如此這般,如何還能繼續留下?
如何會不逃呢?
真的想離開,走的遠遠的,遠到——去一個讓覺得真正自由的地方。
黎舒窈的目漸漸落在花園中央肆意飛翔的小鳥上。
連一個都能飛去別的地方看一看,
可一個活人,卻被他圈在了這個別墅中。
“你問我為什麼會變現在這樣?這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倏然看向他,眼底什麼緒都沒有。
只有一無際的平靜。
“是你自己要聯姻的,從頭到尾,我從沒有說過一個‘不’字,我也從來沒有阻攔過你,不讓你聯姻。”
“謝昱淮,你要權勢,我全你。我想我自由,你也全我吧。”
每個人都有資格去選擇自己想要的。
從未阻攔過他。
可他呢?
在得到了自己的選擇之后,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利益之后,卻又卑劣的剝奪的選擇,剝奪的自由。
聽著最后這句話,謝昱淮眸中盡是晦。
如同被打翻了的墨,黑沉的看不到底。
是。
是從來沒有阻止過。
從他告訴聯姻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個‘不’字。
的平靜,讓他覺得,他謝昱淮在眼里,只是一個毫無關系的過客。
甚至讓他懷疑,這麼多年,他是不是,從來沒有走近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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