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媽……”
霍承駟嚨輕輕一滾,后面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
或許以后,他不應該再喊姑媽,而是……
阮鴻曦深吸一口氣,盡力扶住邊的椅子,才勉強站穩。
“姑媽,要不然,”霍承駟猶豫片刻,“您也和姜姜做一個鑒定吧。”
阮鴻曦臉一變,咬雙。
“我也是為了姜姜。”霍承駟說,“需要找到真正的家人,弄明白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
阮鴻曦回到房間,疲憊的坐在沙發上,手指一下一下使勁兒按著太。
一幕幕往事像電影畫面從眼前飛速閃過。
那時無可救藥的上了喬萬峰,而彼時的喬萬峰還沒有如今的就,只是個在建筑工地扛沙包的小角,為生活所困,一天要打三份工。
阮鴻曦時常去找他,因為的,那份意始終無法宣之于口。
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
喬萬峰不是傻子,他知道阮鴻曦對他的,更知道他們之間那道無法逾越的鴻。所以在阮家給他施加力的時候,他選擇了退。
阮鴻曦記得那天晚上是兩人最后一次在海邊。他畫了一座非常漂亮的房子,說那是以后的家。而以后的家里,不會有他的存在。
的心都快碎了,碎海面上的月,星星點點的痛。
可還是不甘心,這份明明兩人都懂,為什麼不能有話里的結局?
阮鴻曦去了酒吧買醉,當一個醉醺醺的油膩男人把手到腰間時,某人高大的影出現在邊。聽見油膩男痛苦的呼喊聲,接著像是腕骨斷裂的聲音。
到一個結實溫暖的膛,腳步不由自主的跟著他,順著有的方向。
后來發生的一切就像一場春夢。夢里到他溫熱的,哭鬧著摟住他的脖子不讓他走,拉著他來到一個房間,倒在那張大床上。
痛楚和甜伴隨了一整夜,天亮之后,只看到床單上那一抹刺眼的紅。
那件事之后阮鴻曦再也沒跟喬萬峰聯絡過,即便后來發現自己懷有孕,也沒有告訴過喬萬峰。
阮家容不下一個未婚先孕的兒,而格倔強的阮鴻曦也負氣出走,來到南部一個小山村養胎。在這里度過了難得平靜的一段日子,然而越是表面平靜的地方,越是藏著不可告人的。
……
阮鴻曦腦子里七八糟,像一團毫無頭緒的棉線,從酒柜里拿出一瓶紅酒,像喝飲料一樣咕咚咕咚灌下去。
熱辣辣的覺如同無數刺針劃破嚨和胃。
唱歌劇的人都無比珍惜嗓子,幾十年來從不喝酒,而現在……
阮鴻曦只覺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難,下一秒狂奔到洗手間吐了個昏天黑地。
靠著墻無力的坐在地上,握著的拳頭微微發抖。
當年在那個小山村里養胎,生下雙胞胎后卻被告知兩個孩子因為腹中缺氧,一生下來就夭折了。后來才知道,原來那個村子里大多數的人都從事人口販賣的勾當……
所以在第一次與梁辛見面時,聽說是從南部來的,阮鴻曦打心底里就沒瞧得起這人。
現在反應過來,自己的孩子不是夭折,而是被人走!孩子的人,很可能就是梁辛!
阮鴻曦努力克制著自己,可即便再控制,的依然抖,心的悲憤,失去孩子的絕,失而復得的喜悅,被人愚弄的怒怨,二十多年來的忍抑,統統在某個臨界點織在一起,像毀天滅地的熔巖,轟地一聲從心口發!
……
幾天后鑒定結果出來。
霍承駟拿著報告給時,這個結果沒有在意料之外,跟阮姜姜,果然是親生母。
“姑……”霍承駟停頓住,把“姑媽”兩個字咽了回去。
現在該怎麼稱呼?姑媽,顯然不對。
媽?
阮姜姜又能否接?
霍承駟抿了抿,眸稍稍暗了下來。
“不然你我阿姨吧。”阮鴻曦輕笑,看出他的心思,“我跟你媽媽原本就是好友,你我阿姨也對,這樣也更順口。”
“其實我……”
“這件事,先別告訴姜姜。”阮鴻曦聲音很輕,這幾個字卻很重。
的緒已經崩潰過一次,此時倒顯得波瀾不驚了。
“姜姜一直以為梁辛才是的媽媽,在流言蜚語滿天飛的時候,依然選擇相信梁辛……如果這時候告訴真相,我怕會崩潰。”
霍承駟點點頭。
“另外,”阮鴻曦抬眼看他,“我說過,我還有一個兒,想請你幫忙尋找。”
“我已經代下去了。”霍承駟聲音低沉,“您放心,很快就會有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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