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嘈雜過后,過了足足七八秒的樣子。
沈倩羽有些驚慌的聲音,再度過電話傳了過來:
“世霆,你……你怎麼會在朵城?難道你去見了嗎?你怎麼會知道在那里?”
沈倩羽這句話說出口的剎那間便后悔了,知道自己這句話,究竟有多麼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世霆既然能夠說出地方,這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沈倩羽嚇得六神無主,腦袋一片空白。
的眼睛骨碌骨碌轉著,拼命想著應該如何把這個謊言給圓過去。
然而這時,許世霆更加冷冽的話語,從電話里傳了過來:
“我滿心以為,你真的將視若珍寶,心在照顧,沒想到,你就是這樣照顧的!沈倩羽,我到底看錯了你!”
許世霆不愿意再多說,他生氣地直接掐斷了電話。
他不忍看南若安的眼神,歷經滄桑的他,如今變得很敏。
他很怕南若安的眼神里,此時都是滿滿的嘲諷,嘲諷他的落魄,嘲諷他連自己的親生兒都沒有辦法護得周全。
許世霆默默地轉過去。
他朝著臺的欄桿走去,假裝自己是在看外面的風景。
可實際上,他的心破碎不堪。
一鍋粥的生活,讓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紈绔公子哥,不得不向現實低下了頭。
看著酒店不遠如畫般的風景和純凈的天際,他突然覺得這個景似乎有些眼。
他忽地想起,那一年和南若安熱的時候,他們也曾站在馬爾代夫類似這樣的臺上。
那時候,他們的是那樣炙熱又純白。
他還記得,當時他說過,假如有朝一日,他和南若安之間生了個兒,他一定要把寵公主,給這個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一切。
言猶在耳。
可時過境遷。
一切都在他的不珍惜中,變了鏡花水月。
他再也回不到從前的意氣風發,而他的邊,曾經那個對他傾心相許、無怨無悔的人,再也不會回來。
人吶,沒有經歷過徹底的失去,是很難覺悟的。
此時此刻,他站在這里,一想到接下去的人生,便有一種深深的無力。
南若安沒有離開。
先是站在原地,靜靜看著許世霆的背影。
后來,見他長時間站在那里,怕他會想不開,于是,上前,輕輕拍了拍許世霆的肩膀。
許世霆扭過頭看,他深深看了南若安一眼。
他發現,還是記憶中的那麼鮮活麗,甚至,如今的,綻放的比從前更。
現在,再站在這樣的面前,他有一種自慚形穢的覺。
他低下頭去,臉上溢出無邊的苦笑:
“你看到我這樣,應該會覺得像個笑話吧?現在的我算什麼呢,事業一塌糊涂,連自己唯一的兒,都活了任人踐踏的模樣。”
南若安心揪了一下,搖了搖頭,輕聲道:
“不,我反而覺得,以前的你,我連走近都不愿意走近,但現在,你不一樣了。男人跌倒了并不可怕,哪里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你還年輕,未來有的是機會。”
許世霆的眼眸分明震驚了一下,他抬起頭,用不可思議的目看著:
“你覺得我還能爬得起來?說實話,我現在雖然小賺了一些錢,可是和我以前手頭擁有的,實在是差太遠了。我現在對于未來充滿迷茫,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應該往哪個方向去走。”
南若安其實早已看穿他心的彷徨與無助,可人生不就是這樣嘛。
大起之后的大落,的確沒有幾個人是能夠熬得住的。
但換句話說,能夠熬得住,熬得過去的人,都會變得不一般。
“我覺得,你還能爬起來,只要你想。你兒還這麼小,你可以把當做你人生的力和方向。你記得嗎?你以前說過,如果將來有個兒,你會讓過上公主般的生活,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現在,你已經有兒了,那不就是應該努力實現你當初說的話嗎?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南若安聲說道,隨即,也眺了一眼遠方。
這個人長,記憶力很好,所以,曾經所發生的一切和說過的話,通通都還記得。
許世霆原本以為,現在變得這麼好,一定把從前所有的一切,通通都忘記了。
沒想到,亦記得他們曾經彼此許下的諾言和說過的話。
的話,像星星點燈那般,一下照亮他心底的晦暗。
是啊,現在的他,并非一無所有。
他還有一個兒,還那麼小。
只要他足夠努力,他還能來得及,給兒足夠好的人生。
心里的燈塔,一下亮了起來。
也就是在這一剎那,他著遠的萬千燈火,心頭不由得豁然開朗了起來。
久違的力量,重新在他的心頭燃起。
他扭頭,激地看了南若安一眼:
“謝謝你點醒我,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再也不用說更多的話語,許世霆便已然明白,南若安話里的意思。
不想再有一刻的耽擱,他立刻轉,朝著兒睡的房間走了過去。
他輕輕推開酒店房間的門,許是父兩心有靈犀。
就在他推開門的那一瞬間,兒突然睜開朦朧的眼睛,從床上爬了起來。
了眼睛,看了一眼這陌生的環境,扁了扁,剛想要哭鼻子。
而這時,許世霆輕輕地喚了一聲:
“欣欣,是爸爸。”
欣欣整個人如同被雷擊,立刻定睛看了一眼。
當發現真的是許世霆的那一刻,瞬間直接掀開了被窩,一下從床上蹦了下來,朝著許世霆撲了過來。
“爸爸!”
孩子天真無邪的呼喚聲,就如同這個世界上最妙聽的音符那般,在許世霆的心頭跳了一下。
下一秒,欣欣結結實實撲進了他的懷里。
他抱著欣欣,心頭那力量愈發棚。
他把頭深深埋在欣欣的脖頸間,聲呢喃道:
“欣欣,別怕,爸爸來了!爸爸帶你離開這里,以后,你跟爸爸生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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