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幾名保母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即和善地看向大公主：“大公主，請跟奴婢們來吧。”

大公主咬著，沉默地點了點頭。

以前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去花園抓五六的蝴蝶，帶回去給母妃看。

母妃會讓務府拿來漂亮的琉璃罐子，將蝴蝶關在里面讓欣賞。

很多時候大公主都不忍心，玩一會兒，就把蝴蝶都放了。

可是現在……那些最尋常不過的事，卻了可而不可即的回憶。

大公主每日只能看著，夕姐姐以前為和母妃畫的畫像，思念母妃……

也知道，母妃做了很多壞事。所以夕姐姐恨母妃，宸貴妃娘娘討厭母妃。宮里還有很多人，都不希母妃過得好……

但不管怎樣，那也是的母妃啊……

大公主明白，自己沒有資格求別人原諒母妃，但還是好想，好想母妃……

心事重重地低著頭，在保母們的陪同下一路走了許久，才從慈寧宮走到花園。

忽然，大公主聽到了一陣靜，幾名太監焦急道：“在那里！”

“快截住，別讓跑了！”

“要是讓跑到其它地方沖撞了貴人，我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站住！”

“……”

他們一路追著一個披頭散發，衫襤褸的子。

子似乎遭過莫大的折磨，整個人瘋瘋癲癲的，赤足在宮道上跑著。腳板被鋒利的石子劃傷了，鮮直流，都像覺不到疼痛。

很快，那子就跑到了大公主面前。

保母們將大公主護在了后，沖呵斥道：“放肆！你是什麼人，竟敢沖撞大公主？！”

子像聽不懂的話，一臉驚恐地手舞足蹈：“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奴婢再也不敢了！不要砍我的手！”

隨著這名子抬起手臂，保母們這才一臉驚駭地發現，的兩只手都被人從手腕齊齊斬去了，只留下了禿禿的手臂……

看起來太嚇人了！

“啊！！！”

大公主自然也看到了，這樣的畫面對來說沖擊力太強了。驚呼了一聲，小臉嚇得一片煞白。

這時，那幾個太監終于追了上來，將這名子鉗制住了。

為首的保母回過神來，皺著眉頭呵斥：“你們是哪個宮里的，怎麼讓這個瘋子跑出來了？！”

“嚇到了大公主，你們該當何罪？！”

太監們連忙低頭請罪：“奴才們是在冷宮當差的，今日奉宸貴妃娘娘的命，照例給冷宮大掃除，不小心讓跑了出來。”

“請大公主和嬤嬤們恕罪！”

冷宮里的瘋子數不勝數，缺胳膊斷也不是什麼罕見的事。

保母一臉晦氣地揮了揮手：“行了，快把人帶走吧！”

“以后把看嚴點，別再讓跑出來嚇人了！”

太監們連連點頭：“嬤嬤教訓得是！”

“奴才告退！”

大公主忽然上前了一步，一臉詫異道：“等等！”

太監們都停下了腳步，不明所以地著：“大公主還有什麼吩咐？”

保母們也很不解：“大公主，這樣的晦氣之人，咱們還是與接的好。”

因為被鉗制著，子不能再，大公主終于看清了的樣子。

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錯愕地問道：“小、小蝶？你是從前在母妃邊伺候的小蝶，你怎麼會變這樣？！”

子本聽不懂的話，只是害怕地搖著頭：“奴婢知錯了！不要砍奴婢的手！嗚嗚嗚……”

他們今天讓小蝶跑了出來，本就是當差失誤。萬一再嚇到了大公主，就罪加一等了。

這幾名太監告罪了一聲，就帶著小蝶匆匆離去了。

從前伺候大公主的保母，早在柳時清倒臺后，就被柳太后打發了。現在跟在大公主邊的保母，都是柳太后安排的。

們看著大公主，疑地問道：“大公主，您認識那個瘋子？”

大公主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覺得難以接：“小蝶以前在永壽宮當差時，做事十分認真，翠竹還經常夸呢。有時候母妃沒空，我就讓小蝶陪我去花園抓蝴蝶。”

“可是有一天，我午睡醒來，就再也沒見過小蝶了……”

“母妃和翠竹都說，小蝶是到了年紀，被放出宮了。”

“可我記得以前聽翠竹說過，宮要滿了二十五歲才能出宮，小蝶還不到年紀呢……”

“但們都說小蝶出宮嫁人去了，我雖然很舍不得小蝶，也不明白為什麼出宮都不跟我告別，但還是祝福。”

“小蝶……小蝶的手怎麼沒了，還瘋了，被關到了冷宮？”

想起以前，小蝶陪到花園抓蝴蝶的日子，再看看如今的模樣，大公主心疼得眼眶都潤了。

幾名保母對視了一眼。

們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在后宮呆久了，哪還有不明白的。

那個小蝶的宮，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人，被發落了唄。柳氏和翠竹不想大公主傷心，就故意說出宮嫁人了。

保母不想節外生枝，著大公主含笑道：“大公主，太后娘娘讓奴婢們帶您出來散散心，您就別想那些晦氣的人了。”

“是啊，您看那邊的芍藥花開得多好！您要不要摘幾支回去送給太后娘娘？見您這麼有孝心，太后娘娘肯定會很高興的！”

大公主既思念母妃，又詫異小蝶為什麼變了這副模樣，哪有賞花的心思。

這時，一個抱著卷軸的宮，緩緩從另一片花叢中走了出來。

看到大公主，面無表地屈膝行禮：“奴婢見過大公主！”

“夕？”

大公主剛開始還開心的，但想到夕說的父母，都是被母妃害死的，又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對方了……

大公主沉默了一會兒，才干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

楚夕依舊面無表：“回大公主，奴婢之前奉宸貴妃娘娘的命令，到如意館畫一幅郝嬪娘娘的畫像，待五皇子長大了給他留個念想。”

“今日是去取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