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咬后牙槽,后退開去。
孟逐溪拿了包、撿了槍,回到周淮琛邊,將槍給他。
周淮琛接過槍,劉輝被他制在手里,卻毫不慌。他看到孟逐溪走回周淮琛邊,甚至還平靜地笑了一聲:“孟老師,我待你不薄吧?”
孟逐溪抬眸看向他。
四目相對,劉輝的神鎮定得完全不像是個落在警察手里即將面臨審判的罪犯,他的眼神堅定得仿佛他堅信自己真是無辜的,自己是對的。
他從未負人,只有別人負他。
比如說孟逐溪。
他待不薄,結果卻壞他的大事,還招來警察,剿了他的老匪。
“薄的。”孟逐溪坦誠道。
劉輝一怔,而后譏誚地笑了,譏誚得都懶得跟言語。大羅則是沒忍住,直接罵了一聲:“白眼兒狼!”
孟逐溪面無表道:“你背叛國家和人民。國家是我的國家,我亦是人民。”
“走吧。”
周淮琛控制著劉輝,讓孟逐溪跟在他后。
大羅如蛇被打了七寸,一步步往后挪退。
上面并沒有比下面更明亮。
客廳里沒開燈,外面馬上就要天黑了,視線昏沉。
“把燈和門都打開。”周淮琛命令道。
大羅再次咬了下后牙槽,轉去找到開關。
“滴、滴——”兩聲,門鎖和電燈相繼打開。
滿室驟亮的一剎那,燈刺眼中,孟逐溪下意識瞇了下眸,與此同時,卻忽然聽見“砰”的一聲。
心臟一瞬就了,卻隨即聽見大羅一聲痛呼。
是周淮琛開的槍。
“別耍花樣,你不是我的對手。”
原來大羅趁著燈亮的一瞬間拉開玄關木柜就想去拿里面藏的刀,但他怎麼可能快得過周淮琛?手上立馬中了一槍。
這房子里應該有不武,但周淮琛不能戰。這個地方山高皇帝遠,劉輝邊絕不止這個人。再耽擱下去,等后面更多人過來,他們就走不了了。
“你先出去。”他示意孟逐溪先走,自己殿后,同時瞇眸警惕著大羅反撲。
孟逐溪聽話地出門,邁出大門的一瞬間,忽然覺一陣寒意拂過,像是什麼冷細的東西,順著后背的汗往上爬。
孟逐溪不知道,那種直覺生死瞬間。
從小被呵護著長大,沒有經歷過,自然不知道這種覺。即使知道,也沒有辦法應對,因為太快了,來不及。可是周淮琛不同,他千錘百煉,他經歷過許多次的生死瞬間,他的直覺早已錘煉得敏銳而犀利,他的反應快得如同力巔峰的獵豹。
付姐是和劉輝他們前后腳到的,到了后并沒有進去,手里握著槍,一直躲在門口。
孟逐溪剛一出來,的槍口就對準了。知道這個警察很厲害,丈夫和院長都栽到了他手上,而這個人,就是孟逐溪引來的。恨極了,這一次,不再手下留,對準孟逐溪的心臟,扣扳機——
“砰!”
“小心!”
付姐是怎麼開槍的,孟逐溪沒有看清,周淮琛又是怎麼沖過來的,也沒有看清。
幾乎是同時響起的兩道聲音,一道冰冷的槍聲,一道周淮琛的嘶吼。一道震耳聾,一道刺穿的靈魂。
槍響的那一剎那,呆如木。仿佛沒有反應過來,又仿佛,人的直覺更快于,早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周淮琛抱住,軀猛地沉重,在上。可是很快,真的只有那麼一瞬間的沉重,快得仿佛像是自己的錯覺。接著,那陣力就迅速收了回去。
周淮琛立刻返,朝后打出一槍。
可是他中彈了,他的速度便慢了下來。付姐竟然躲過了他的子彈,周淮琛沒有打中。
他擋在孟逐溪面前,孟逐溪便看清了他后背上噴涌而出的鮮。眨眼,將他深的夾克染紅了大片。
孟逐溪的眼淚一下子就涌了出來。
“走!”
周淮琛回頭,啞聲嘶喊。
孟逐溪雙眼通紅,眼淚順著臉頰落下,用力搖頭。
周淮琛雖然了傷,手依舊很穩,黑漆漆的槍口對準對方三人。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是強弩之末,他今天是走不了了。此刻的他,像繃到了極致的猛,哪怕流盡最后一滴也要守護自己的人。
“走!”他吼道。
孟逐溪看了看周淮琛上的,又看了看前方三人,用力咬了下,竟咬出了來。
返跑了出去。
“不能讓走!”
大羅朝外面大喊一聲,付姐應聲就想從墻后出來,又立刻被周淮琛一粒子彈了回去。
他并不打算離開,他就站在那里,只要有人敢,他就打出一粒子彈。
他用自己的軀替豎起最后一道防線,護安然離開。
他只是不那麼快了,槍法卻依舊很準。付姐被他一槍打中了,跪在地上。這一槍震懾極好,大羅也不敢出來了。
他在為爭取足夠的逃離時間。
只是孟逐溪的去而復返卻是他萬萬都沒有想到的。
大約過了三分鐘,不,或許沒有那麼久,只有兩分鐘,他就聽到了后奔跑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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