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猜在小鹿嶺畫那畫兒也留不下,便也沒再說什麼。
結果第二天晚上,孟逐溪正坐在畫架前扯頭發,喬綿綿忽然給發微信:“開門。”
孟逐溪狐疑地起去開門,就見喬綿綿踩著高跟鞋風萬種地站在門口,后的電梯廳里擺了一排的油畫。
一、二、三、四……整整四幅畫,全都裝裱好了。
水平很高,一看就是出自專業畫家之手,主題全是需要的那種獷野壯闊的。
孟逐溪轉眸,目瞪口呆地看著喬綿綿。
“讓一讓。”喬綿綿將手拎包往肩上一掛,一手拎起兩幅,就拎著畫徑直走了進去。
孟逐溪從小到大,禍沒闖,績也確實不出,但真還從來沒干過道德和規則不允許的事兒。找槍手這種事,是想都不敢想的。
片刻的懵以后,很快反應過來:“不行,我還是去念大五吧,我爸學費都給我準備好了。”
說著就要把畫搬出去,喬綿綿抬手攔住:“念什麼大五啊?你腦子里裝的是木頭嗎?你要是念大五了,你爸的臉,你爺爺的臉還要不要了?這些畫都是大畫家畫的,你隨便挑一幅,給他們掙個‘優秀畢業生’回去。”
孟逐溪不解:“我念大五是我自己廢,我自己丟臉我承認,但我也是明正大念的,也算是接了懲罰,他們有什麼好丟臉的?找槍手卻不同,一輩子見不得,萬一真一不小心拿了個‘優秀畢業生’回來,那才真了全家的恥辱。”
說完就見喬綿綿目閃爍,臉泛紅,孟逐溪心里“咯噔”一下。
該不會……喬綿綿就是這麼畢業的吧?
喬綿綿瞪一眼:“行了,我差點把你送進去,你也當面把我辱了一頓,咱倆這就算扯平了。至于這些畫,那都是馮遲給你弄的,我替他搬過來已經費了老大的勁,你要還就自己還回去。”
說完拎著的手拎包,踩著細長的高跟鞋走了。
孟逐溪跟著出去,在門邊,抱歉地說:“對不起。”
喬綿綿大氣地點了下的額頭:“沒關系,等你大五畢業,姐還帶你去采風。”
孟逐溪:“……”呸!你才大五!
話雖如此,明天就是截止日期了,的畢業作品卻連個影兒都沒有。
大畫家的畫還大喇喇擺在家里挑戰著的道德底線。
孟逐溪生怕自己經不住,連忙把這些畫打包好,又問喬綿綿要了馮遲的地址,找人連夜給他送了回去。
做完這一切已經是半夜 ,反正畫也畫不出來,孟逐溪坦坦地躺床上擺爛了。
雖然周隊長可能會因為廢就不要了,可真的很喜歡他,睡前總是抱著手機刷江城那邊的新聞,刷很久。
江城那邊大暴雨還在下,災群眾和遇難人數仍在持續上升,洪水來勢洶涌,淹沒了大量的房屋、道路和橋梁。基礎設施被損毀嚴重,房屋尤其是鄉下的房屋倒塌了很多。不僅如此,洪水還帶來了嚴重的次生災害,截至目前為止,江城已經發生了六起山坡和泥石流。
中央今天又再次調了一批銳部隊前往江城馳援。
網上的視頻和照片里有很多災群眾,還有武警特警和消防的影,年輕的戰士們在風里雨里拼命救人,上的服都了,臉上汗水雨水混雜著泥土,渾上下找不出一片干凈的地方。
他們從倒塌的房屋下救人,背著老人和孩子在湍急的洪水里泅渡,也從幾米深的泥石流里徒手挖人。
他們和天災對抗,救回了許多人,也有人不幸,將自己也搭了進去。
已經有幾名年輕的戰士在抗洪救險中犧牲。
孟逐溪抱著手機,眼睛熱熱的。
其實想周淮琛的,好幾次都好想問孟言溪要他的電話,給他打過去,聽一聽他的聲音。可是知道他這會兒正在生死時速地救災,說不定人都已經好久沒睡了,又舍不得打擾他,就自己悄悄在網上刷照片和視頻。
不停刷,說不定運氣好就給刷到了。
可惜這時候的還不夠了解周淮琛,周淮琛脾氣不好,又冷又,尤其是執行任務的時候,本不允許記者跟拍。
沒刷到周淮琛,倒是先把自己給刷睡著了。
半夜,孟逐溪忽然從夢中驚醒,睜開眼睛。
房間里的燈沒關,暖黃的線在深夜里變得刺眼。仍舊是昨晚睡前的姿勢,側躺著,手機抱在懷里。
夢見了周淮琛,不同于過去那種緋旖旎摻雜著懷的夢,今夜的夢里,周淮琛就是他自己。
他是英雄。
掀開被子,孟逐溪起來到畫室。
重新換上干凈的畫布,坐在畫架前,拿起畫筆,一點點將自己的夢境描繪下來。
深夜的城市萬籟俱寂,再野的夜貓子也關燈睡覺了。江邊一棟樓里,唯余孟逐溪畫室里出的一點燈火。
直到天際第一縷晨曦升起,在遠暈染一條緋紅的線,晨照在孟逐溪完的畫。
夢境繁復多變,畫的整調卻沉穩大氣。
有曠野、有江河、有極限生存的挑戰、有來勢洶涌的天災……更有力挽狂瀾的英雄。英雄模糊了一個個堅毅剛強的影子,唯有他們后的萬家燈火與大好河山,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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