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接到電話，實在讓人不爽。

不過話說回來，要是岑瑤打來的，程雪就一點兒都不在意。

更是得知要把小墨送過來給自己照顧幾天，連忙穿了服從床上爬起來。

小墨睡的很，來回折騰了兩趟都沒醒。

“出什麼事了，怎麼這麼晚了過來？”程雪從岑瑤懷里接過小墨，寶貝似的抱著。

“對不起小雪，這麼晚了還來打擾你。爺爺突發腦梗昏迷在醫院，我想去照顧，但是帶著小墨不方便，家里又沒人照顧他。”

“老爺子暈倒了，人現在怎麼樣了？”程雪一臉詫異。

“人在監護病房，醫生也沒說什麼時候會醒。”

“那邵熙宸呢。”

“還在醫院。”

“小墨給我你就放心吧，要是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就盡管開口。”

岑瑤點頭，對程雪，已經不是“謝謝”兩個字能夠概括的。

“邵熙宸最在乎的人也就只有邵老爺子了，想必他現在心里肯定不好吧。”程雪漫不經心的開口。

回想起今天在醫院看見邵熙宸時，他臉上出的表，岑瑤頓時覺心里悶悶的，像是有塊石頭落在上面，的不過氣。

“那小墨就給你了。”一刻也不想耽擱。

“你快去吧。”

送完小墨出來，崔助理的車還停在路邊。

看見岑瑤，他連忙走過去打開后座的車門。

“岑小姐，你現在要去哪兒，我送你過去。”

岑瑤沉思片刻，“現在這個時間，還有餐廳營業嗎？”

“岑小姐了？”

“我想去醫院，邵熙宸他應該還沒吃飯。”

崔助理愣了一下，瞬間有種想哭的沖，好歹也是有人關心他們總裁了。

“岑小姐請上車，我帶你去。”

城西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不僅價格不貴，而且味道很不錯。

盡管已經凌晨兩點多，還是有許多排隊吃飯的人。

許是岑瑤從未這個時間點出過門，所以對這個場景到新奇。

“這個時間，還有人來吃飯？”

“年輕人嘛，都喜歡半夜覓食，從前邵總晚上睡不著，我也陪他來過幾次。”崔助理一邊說著，一邊領岑瑤去點餐的窗口排隊。

岑瑤點了一份海鮮粥和蟹黃蒸包打包帶走，不過需要等，所以兩人就找了個位置坐下。

環顧一圈四周，撲面而來濃濃的煙火氣息，甚至來這里吃飯的人都穿著舒適的睡，三三倆倆有說有笑，喝酒談天。

這個地方，倒不像是邵熙宸會來的。

印象中的他，應該西裝革履的坐在某家高檔餐廳吃西餐。

“他以前經常來這里嗎？”

“誰？”崔助理愣了一下，隨后才反應過來岑瑤指的是邵熙宸。“你說邵總，我只陪著來過幾次，至于他是不是經常來，我也不是特別清楚。”

“你剛才說他以前晚上會經常睡不著，因為失眠嗎？”

崔助理眼角搐，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干笑兩聲，準備糊弄過去，“失眠很正常嘛，現在上班的人哪有不失眠的。”

“他這種況持續了多久？現在還會睡不著嗎？”

說起來也可笑的，和邵熙宸住在一起的人是自己，卻還要向別人詢問他的況。

遠比想象中的更忽視他。

聽完岑瑤的問題，崔助理腦海中立刻回憶起邵熙宸沒日沒夜待在公司的那段時間。

每天公司所有的人走完了以后，邵熙宸都沒走。

老板比員工走的還晚，應該也是獨一份的。

盡管是最后一個，但第二天一早去公司，他又發現邵熙宸是第一個到的，上的服也沒換。

所以，他有充分的理由懷疑他昨晚就沒走。

這種況出現不止一次，多到他數都數不清。

“總裁是一個工作和生活分的很開的人，而且極度理智。每天規定的時間完該做的事，不容許自己出現一丁點錯誤。可是……”崔助理頓了頓，看了岑瑤一眼又繼續道，“可是自從幾年前你離開以后，他變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

“在國外的那幾年，他完全像個機一樣工作，整宿整宿不睡。有一次暈倒了被送去醫院，才稍微消停幾天，不過恢復以后，又一如既往不要命的工作，總是給人一種活不活都無所謂的覺。”

岑瑤呼吸一滯，仿佛被掏空似的，甚至有些恍惚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在這里。

活不活都無所謂……岑寧剛離開的那段時間也有過這種想法……

但好在小墨的到來讓看見了希，憑借那一點渺茫的希熬了過來。

可邵熙宸呢，這幾年他又是怎麼過來的。

一直以為在這段當中，傷和失去的人只有自己，錐心刺骨的痛讓沒了半條命。

可好像忘了，他的付出一點也不比的。

眼淚不控制的落下，打的襟……

“岑小姐，我跟你說這些也不是想讓你回心轉意，只是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還麻煩你千萬別讓總裁知道這些是我說的，不然他肯定會把我打斷的。”最后一句話，崔助理說的尤其真摯。

“三十二號，請過來取餐，三十二號，請過來取餐。”

餐廳播報的聲音突然響起，崔助理看了一眼手中的取餐號，“我過去取餐。”

崔助理起的那一刻，岑瑤哭的更加厲害，為什麼會這麼難過，也不想的，可本沒辦法控制……

醫院住院部門前。

邵熙宸站在冷風中，一接一地吞吐著煙霧。

口袋里的手機響了好幾聲，他都好像沒聽見一樣。

這個時間點應該是國外公司分部打來的急視頻會議，但他不想接，一點多余的力都沒有。

突然覺得很累，很久都沒這麼累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