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已經關閉出路，所以盤龍不怕老道士知曉他的真。黑影竄，留下長長的能量白帶。

    嗚嗚嗚！

    大神通發揮之下，小世界運轉起來，源力躁，形氣流。時間風暴，在醞釀之中。

    “終於要走到這步！”黑狗是，舍棄一切，為的是今日。

    他忙著掀起風暴，留下老道士跟周川。

    “你不怕？”周川一直觀察老道士。

    “早知今日。”老道士隻有願跟不願，沒害怕。

    “你跟他合謀，就不怕他利用完你，把你中途抹殺，因為你知道得太多？”

    “本該如此。”

    “所以你做好死準備，還是逃？”

    “誰能在永恒主宰麵前逃？”

    “我很好奇，他已經永恒，站在尖巔，再無對手，為何還要回到過去，重頭來過。”

    “你這麽聰明，你猜？”

    “我猜……時間有毒。”

    聽到答案，老道士詫異地著周川。其實不難分析，黑狗要回到過去，說明他要放棄他的道。世人都認為時間道是最強道，隻有修行它才能實現永恒。萬皆有弊端，永恒也不例外。

    隨著道行增進，周川對時間理解加深，窺視到一二也很正常。時間有毒，永恒，方知毒深，不可逆襲。

    “那你覺得回會不會也有毒？”老道士發現小看周川，問道。

    “一定有！”周川堅定地回答。

    “你不曾修煉回道，何以見得？”

    “因為道的盡頭是寂滅。”

    “寂滅？”

    “一旦把路走到盡頭，不是寂寞，就是消亡。世上本來就沒有無敵的存在。”

    聽起來，周川就像隨口說說，沒有經過深思慮。聽者有心，老道士突然對第五境產生畏懼。如果回也有毒，那麽他的遭遇就會跟盤龍一樣，不惜一切地想回到過去。

    “世上本來就沒有無敵的存在！”老道士琢磨這句話。

    一旦無敵便失去修行意義，久而久之，意誌消沉，最終陷沉睡。誰都想稱王，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但他怎麽知別的星空沒有更強的王者。一方世界霸主又如何，他終究無法走遍大千世界，看不穿哪個修行係最強，還有什麽未知力量。

    無敵，不過是自欺欺人。

    “你難道不想極境？”老道士問道。

    周川搖搖頭，好一會才說：“我討厭修行，討厭殺戮，討厭爭奪，討厭恃強淩弱。如果可以，我寧願沒修行，大家不以武力的方式解決問題。”

    “你的想法很天真，甚至不客氣地說，很稚。”

    “那我問你，你這輩子殺了無數人，解決掉你的煩惱了嗎？”

    “……”

    老道士不回答，他現在已經是半極，卻到煩惱更大。

    “我年輕時，也仁慈過，像你這般，希眾生平等，避免殺戮。想著，人人平等，這個世界就不會有那麽多爭端，矛盾，大家都能快樂、安全地活著。”老道士說。

    “後來呢？”周川問。

    “後來，我發現人本貪婪。他們時，想吃飽。吃飽後，想獲得財富。當為富裕地主，他們還不滿意，想當一方霸主。為霸主之後，他們又想長生不死。無止境的刺激他，沒人會到滿足，激饋贈。”

    “……”人本貪婪這個問題，周川不否認。

    “到後來，他們為了滿足私，踐踏別人尊嚴，甚至謀財害命。如果你不圖強，別人就來欺負你。如果你不殺戮，別人就來殺你。你對別人仁慈，別人隻會覺得好欺負，隻會利用你的善良，達到利己目的。我可以改變資世界，卻改不了人心狹窄。世界本荒謬，眾生皆愚鈍。”

    “所以你放棄了你的仁道，選擇回。”

    “回多好，長生隻會滋長人的貪婪，死亡才是絕對公平。生生死死，回不朽，人負麵能量才適時消亡。就像一群螻蟻，吃飽了就知足，不會去想蚍蜉撼大樹的事。”

    “原來你選擇回，是為了遏製人貪婪？”

    “沒錯，不管什麽種，最終都會因為貪婪，滋生骯髒與黑暗。”

    “那麽，你貪婪嗎？”

    “什麽？”

    “我說，你不僅貪婪，還貪生怕死。人人都應該死，你為何不去死！你追求的人人平等，自己卻從一開始就站在製高點，俯視眾生。你以為懷天下，實則一旦產生利益衝突，你會毫不猶豫地舍棄他們，自己獨活。你厭惡貪婪，可你比誰都貪婪。你覺得長生不好，卻比誰都怕死。”

    一番大道理，懟得老道士臉發青發白。他一直站在高點，又怎麽聽得見別人對他的非議。

    “你的道有問題，而且問題可大了。”周川說。

    “……”老道士陷迷惘。他一開始選擇時間道，知曉有毒，果斷放棄，修行仁道。後來發現仁道有上限，又換了回道。

    “你是個矛盾的人，希別人好，又害怕到威脅。你憐憫別人，又害怕別人用可憐的眼看你。你厭惡別人貪婪、自私、殺戮，你自己卻是貪婪、自私、殺戮的小人。你追求明大道，你的心黑暗，何以迎接明？”

    一頓批評，讓老道士陷無地自容。周川很想多贈送一句：你就是個小人，裝什麽聖賢。

    “我的道有問題，我的道有問題……”

    他的道心出現了裂，他的神世界泛起波濤駭浪。

    周川能說出這些，不是因為他讀書多，而是因為他一直生活在底層，作為蕓蕓眾生一員，他飽苦痛與折磨，一直與命運作鬥爭，他最懂大人的假慈悲。明明最是利己，卻裝作心懷天下，普濟蒼生。

    他希世界充滿繁華與笑聲，其實最是嫉妒別人過得比自己好。

    道士悟道不為別人，隻為自己，在周川看來跟屠夫殺生沒什麽兩樣，要說有區別，區別在於一個會裝扮掩飾，一個直截了當，都是為了一己之私。他們最終都雙手沾滿了鮮，被世人怨恨。

    “你的道……”

    當周川要教育下去，此時刮起了狂風驟雨，嗚嗚嗚，轟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