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兵援助“一橋派”——憑這點,就足以致水戶藩於死地!
“第二次江戶籠城戰”結束後,青登派出大量諜報人員去收集報,探明“一橋軍突然撤退”的真相,謹防對方是在搞什麼謀詭計。
在經過極嚴的調查後,終於確認:正如青登所料想的那般,一橋軍之所以會突然撤退,全是因為一橋慶喜逃跑了。
一橋慶喜的跑路功力,毫不輸“逃跑的桂小五郎”。
他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就跑出關東平原,進甲斐地界。
多虧了一橋慶喜的逃跑,令得這場戰爭及早結束,沒有造更大範圍的破壞。
雖然此戰以“南紀派”的勝利而告終,但……細究下來,不難發現,拋開“一橋慶喜的臨陣逃”不談,“一橋派”在整場戰役中並未犯啥大錯。
他們在最合適的時機、最合適的地點,發了這場蓄謀已久的軍事政變。
不僅有忠心耿耿的“死士軍團”與直參們的廣泛支援,還有“水戶軍”這一底牌。
當水戶藩的三千大軍攻江戶時,“南紀派”確實已被絕境!
仁王重傷、缺兵將……完全是束手無策的局面。
若不是青登賭上命,拼死猛攻,接連發“無心之妖”、“逆轉之龍”這兩大永世天賦,最終奇蹟般擊退水戶軍,恐怕江戶城將要易主。
換言之,水戶藩險些害“南紀派”功敗垂!這等大恨,豈可捐棄?“戊午敕”、“櫻田門外之變”等舊帳尚未消解,又添新仇——青登已然握有消滅水戶的大義!
開戰理由之充分,已達無以復加的程度。
果不其然,當青登對外宣佈要發“水戶征伐”時,幕府上下無一人反對。
其實,哪怕真的有人心懷異議,他們也不敢公開表示出來。
在趕走“一橋派”後,“南紀派”一家獨大,為幕府部的唯一勢力。
消滅法奇聯軍在先,挫敗“一橋派”的軍事政變在後,青登在“南紀派”的權威已達鼎盛!
沒有任何一人敢不尊敬青登。
沒有任何一人敢跟青登唱反調。
按理來說,拜“陸軍總裁”的青登是專管軍務的,無權干涉政事。
可是,就憑眼下這種狀況,誰還管這種設定?不讓青登當“南紀派”的老大,還能讓誰來頂上?勝麟太郎嗎?天璋院嗎?和宮嗎?還是哪一位老中?
在德川家茂昏迷不醒的現況下,青登已然頂替其位置,為“南紀派”的最高話事人!
現如今,青登之於“南紀派”的群臣,就像是“皓月”之於“繁星”。
當皓月升起時,繁星再多、再,也只能變得黯淡。
正好,現在開戰的話,青登手邊恰好有一支生力軍可用。
新選組主力已悉數抵達江戶,士氣高昂,裝備齊整,而且還擁有大量火炮(十一番隊)!近藤勇等人都是懷揣著“馳援仁王”、“拯救幕府”的崇高使命而來的。
可結果,拼盡全力地趕到江戶,卻發現戰事早就結束了。
用力揮出一拳,竟打在棉花上……將士們的心正鬱悶得厲害。
正好,就讓水戶藩來充作他們發洩的目標!
他們大老遠地從大津趕來,若不給他們一點甜頭嚐嚐,不讓他們發洩心中的鬱結,那實在是說不過去。
在先後經歷“櫻田門外之變”、“天狗黨之”等一系列變故後,水戶藩的國力本就大不如前。
不幸的是,他們在剛結束沒多久的戰事中,又損失了極為重要的三千野戰軍。
在詳細分析雙方的實力對比後,青登下定判斷:憑藉他目前所掌握的戰力,完全能夠征服水戶!
小到私人決鬥,大到戰場對壘,青登一直是秉持著“痛打落水狗”的作戰風格。
要麼就別打,要打就要一口氣打死敵人!
既然水戶藩的國力掉歷史最低點,那正好可以痛打落水狗。
因此,青登制定了“水戶征伐”的大致戰略——一言以蔽之,便是“一切從快”!絕不能拖延時間,一旦拖久了,就會讓水戶藩擁有息之機。
況且,如果拖得太久,說不定又會冒出什麼事端,害青登的力被分散——就好比剛剛發生的“所”。
事實上,即使拋開“復仇”這一層面不談,青登也有充足的理由去攻打水戶藩。
首先是“地理位置”。
其次是“殺儆猴”。
對幕府群臣而言,但凡是稍有戰略頭腦的人,都不會容忍水戶藩這個二五仔繼續存在。
原因無它——水戶藩距離江戶太近了!直線距離不過幾十公里!
更要命的是,江戶和水戶藩都位於關東平原,彼此間一馬平川,無險可守。
一旦水戶藩對江戶發難,就會像這一回兒的戰事,三千大軍轉頭就到。
打個形象的比喻——水戶藩就像是江戶的“達克里斯之劍”,時刻懸在其頭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落下來。
剛好從地理位置來看,水戶藩位於江戶的北面,恰好在江戶的頭上。
守江戶而不奪水戶,就像是守中原而不奪燕雲,守荊州而不奪襄樊,守江南而不奪兩淮……門戶大開,連覺都睡不好。
綜上所述,唯有消滅水戶藩,才能保障江戶的安寧,進而保障關東的安寧!
至於“殺儆猴”,就更不用細說了。
雖然“一橋派”被逐出江戶,但他們尚未徹底消亡。
“一橋派”的殘黨退守福井藩,仍有餘力。
鐵了心的要追隨“南紀派”或“一橋派”的藩國,終究只是數。
絕大部分藩國都是“贏黨”——哪一方能贏,他們就幫哪一方。
保不齊還有某些藩國、勢力不長眼睛,想去協助“一橋派”,抑或是想要兩頭下注,既向“南紀派”獻,又為“一橋派”好。
水戶藩乃“三家”之一,坐擁35萬石領地,乃“三百諸侯”中數得著的雄藩。
若能以倒的戰力一口氣消滅水戶,定能震懾無數宵小!剛好還能憑藉此戰來進一步彰顯新選組的威能。
此戰茲事大,故青登親力親為。
近日以來,打掃戰場、重建江戶等其他事務,統統由勝麟太郎、天璋院等人去理。
而他則把絕大部分力聚焦於戰前排程。
收集報、籌備資、規劃進軍路線……要乾的事太多了。
戰前的準備是否充分,往往決定了戰爭的走向與戰局,一點兒都馬虎不得。
天皇、太子與兩件神被劫走……誠然,此乃十分要的大事。
可在當下,它不值得青登去心。
現階段,一切事務都得給“水戶征伐”讓路!……
……
慶應元年,1月15日——
江戶城,本丸,某房間——
青登俯首於案前,專心致志地閱讀手中的卷宗。
為了方便辦公,青登最近常住在江戶城中。
按理來說,為臣子的青登是不能夜宿江戶城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事到如今,幕府上下有誰敢對青登說個“不”字?
“慶應宮變”後——因發生在慶應年間,所以天皇、太子與兩件神被奪走的這起黑天鵝事件,被稱為“慶應宮變”——天下無事發生,一切太平。
在這一片平靜之中,青登按部就班地為“水戶征伐”做準備。
經過他與近藤勇等人的再三考量,最終決定將出徵日期定在5日後,即1月20日。
1月20日,正式出兵北伐!掃滅水戶!隨著戰前部署漸告尾聲,青登的工作量減輕許多。
得益於此,他重拾起“得浮生半日閒”的愉悅。
只有在忙得不可開,恨不得用刀將自己多分幾份以分擔工作量的時候,才能深刻地會到“悠哉遊哉”是一種多麼快樂的事。
在“睡神”、“強+5”、“元+7”等一眾天賦的加持下,青登是首屈一指的工作狂人,連續工作十幾個小時是常態。
當然,再怎麼多、再怎麼厲害的天賦,也頂不住他這般折騰。
近日以來的腳不沾地的忙碌生活,令其的疲憊逐漸累積,開始對其生活造不小的影響。
就好比說現在——明明才剛攤開手中的卷軸,他就開始覺脖頸僵,難以集中注意力。
正當他準備稍事休息的這個時候,冷不丁的,走廊方向倏地傳來腳步聲。
悉的腳步聲,從容且散發優雅氣息的走路方式……青登絕不可能聽錯。
不一會兒,“譁”的一聲,門扉被緩緩推開。
青登頭也不抬,微笑道:
“殿下,貴安。”“盛晴,貴安。”
天璋院一邊說,一邊反手關上房門,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移至青登跟前。
戰爭結束了,不必再披戎裝的天璋院換回其“經典裝束”——披青罩,腳裹白,垂及肩膀的烏髮束短小的馬尾辮。
“盛晴,你的神不太好看,怎麼了嗎?”
“我沒事,就只是有點不舒服。”
“不舒服?需要我去請醫生來給你看看嗎?”
“殿下,不必張,我沒有大礙,單純是因為休息不足,等會兒小睡片刻就能恢復神。”
簡單地寒暄幾句後,青登開門見山:“殿下,突然來此,有何貴幹?”
近日以來,因為雙方都是百事纏,所以除非是公務所需,否則他們倆鮮面。
因此,他下意識地以為對方突然來找他,定是來跟他商討公務。
沒想到,他猜錯了。
天璋院莞爾一笑,輕輕地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就只是想來見見你,順便問你一個問題。”
略作停頓,然後一口氣說完:
“盛晴,你明天有時間嗎?”
青登愣了愣:“明天?一整天嗎?”
天璋院點了點頭:“是的,一整天。”
青登的頰間浮現:“殿下,為何這麼突然?明天是有什麼重要事嗎?”
“這個嘛……請容我暫且保。”
天璋院說著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並且出狡黠的笑容。
“你只需要告訴我你明天有沒有時間就行了。”
青登雖不明所以,但秉持著對天璋院的絕對信任,他誠實地回答道:“明天……明天上午我不開,得等午時才有空閒。”
天璋院聽罷,神微變,眸中閃過淡淡的失落。
抿了抿,追問道:“那……明日午時至後日清晨的這段時間,你有空閒嗎?”
青登略作思忖:
“雖然有政務要去理,但都不是什麼要的事,全都可以留到之後再慢慢理。”
“唔唔……只有半天的時間嗎……”
天璋院輕咬貝齒,神微黯——這抹黯淡並未持續太久。
僅須臾,就像是想通了什麼,面部表重新變得明朗起來。
與此同時,其眸中的那抹“失落”煙消雲散。
“行吧,半天就半天吧!”
說完,“嘶”地深吸一口氣——這作像是在壯膽。
“盛晴,明日午時,請你前往江戶的蓧町三丁目六番八號!”
“記住了嗎?明日午時,蓧町三丁目六番八號!”
“啊,還有,只能你一個人去哦,不能帶任何外人!”
一邊說,一邊手探懷,出一張紙條,遞給青登。
青登抬手結過,低頭一看,發現紙張上寫了一行字——正是“蓧町三丁目六番八號”這一地名。
他蹙起眉頭,頰間的更濃了幾分,不知對方葫蘆裡是在賣什麼藥:
“殿下,這究竟是……”
天璋院以“嘻嘻”的笑聲打斷其話頭:
“等你明天去到此地,就知我所為何了。”
說罷,不再逗留,轉過,踩著輕快的腳步——似乎心很好——徐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