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開始營業后,紀安的生活也步正軌。
店的地段一般,上門客人不多不,但基本都會變回頭客。平時紀平要上課,店里只有紀安一個人,便想著招聘一個人來幫忙。
紀平給推薦了自己學校正在讀研的學長,男生名字謝樹浩,整個人看著倒是不像缺錢的人。
有些猶豫,但想到是自己弟弟推薦的人,紀安便用了。
謝樹浩人很好,對工作很勤快,很多事不用紀安吩咐他自己就會做了。他為人細心,知道紀安要按時吃藥以后會提醒,并溫上一杯水。店里的重活累活沒有讓紀安干過,他承包了大部分工作,只要他能忙得過來,就不會讓紀安來幫忙。知道紀安會忘記吃飯,就算休息日也會帶飯跑到店里來幫忙,讓紀安去吃飯。
他不知道從哪兒得知道紀安喜歡吃甜食的消息,便經常會帶些來給紀安。紀安見狀想給他錢,對方也不收,說是沒多。有一次,因為甜點不干凈,紀安吃壞了肚子。謝樹浩知道以后就開始自己學做這些。他是俞峽本地人,經常從家里做來這些送給紀安。
他對自己很好,那一份好就連旁人都能看出來。
林妙來店里找,坐在吧臺上和紀安閑聊,話里卻是一句都不離謝樹浩:“這小子明顯喜歡你啊。”
紀安正拭著玻璃杯,見狀看了一眼嗔怪道:“你胡說什麼呢。”
“誰胡說了?”林妙朝謝樹浩的背影努努,“又是給你送飯,又是學著給你做蛋糕,你當這些事是正常員工會對老板做的?”
此話一出,紀安也沉默了。
不是不能覺到謝樹浩的。兩人相差的年紀,他對自己來說就是一個小男孩,小男生的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呢?
只是紀安還沒想過進下一段的想法。
現在二十八,馬上就要奔三了。因為生病的原因,家里人對的已經不指了,也沒催過。紀母曾經跟說過,就希天天開心的,一個人也沒關系。
所以紀安真的想過,這輩子就自己一個人過了。
可現在卻有人想將已經封閉的心打開,闖的世界。林妙問這件事的時候,問心里在想什麼。其實一直沒有拒絕就是最好的答案,想試試看接。
謝樹浩會帶去看煙花,會在咖啡上畫心送給,會在晚上打烊的時候用吉他彈唱一首歌,末了送上一句“希明天的紀安可以更開心”。
紀安還跟他領養了一只白的小狗,取名“開心”。
生活在往好走。
但偶爾,還是能明顯覺到自己的記憶缺失了一塊。覺自己忘記了一些事,也忘記掉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
謝樹浩又跟求婚了。
那年三十一,謝樹浩也已經研究生畢業,從的咖啡館退出去,進了一家國企工作。
去年,謝樹浩兩年的追求有了回應,在朋友的竄下,選擇跟他在一起。
只是時間越久,心里那一種不安越來越明顯。
這三年來,一直有一種“自己是不是忘記掉什麼”的覺。這種覺在跟謝樹浩在一起后愈發明顯。有時候,會過謝樹浩的臉看到另一個人,在他彈著吉他的時候,也會在他上看到其他人的影子,甚至他的講話方式。
又開始頻繁的頭疼,口發悶不上氣。謝樹浩見狀提出想搬到家里來和一起生活,但被紀安拒絕了。
其實隨著這個怪異的覺越來越強烈,還有讓更為介意的是對謝樹浩的。紀安十分清楚,對謝樹浩沒有什麼,當時會同意在一起一是被他熱烈的追求有些,二是覺得合適。
想過自己應該去他,但的和心理都在抗拒。好像“”這一件事,不是能控制的。
紀安和任遇蘇說了這件事,但后者聽完以后神忽然變得凝重,像是這件事在他那里是一個很嚴重的事。
紀安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又復發了?”
沒人能解釋心理病為什麼會突然就復發,也沒人能保證治療過一次它就完無缺了。而現在,任遇蘇的神已經告訴了紀安答案。
知道答案后,紀安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笑了笑:“沒關系的,我積極治療就是了。”
但任遇蘇的神并沒有松下來,他還是皺著眉,手里著一支筆,遲遲在的病例下落不下一字。
紀安只當他沒能接,切了這個話題又問了自己的疑:“那個任遇蘇,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東西啊?”
一句話,任遇蘇頓時抬起頭:“什麼?”
“我總覺自己忘了什麼,好像忘記了一個人,但是我怎麼都想不起來。”
任遇蘇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后嘆了口氣,強調道:“你現在很好,你沒有忘記掉事。”
這句話他說的古怪,像是在提醒紀安,又像是在提醒自己。
紀安走后,任遇蘇將筆往桌上一扔,手按著桌子用力,椅子瞬間被他推離了桌子幾分遠。他罵了一句臟話,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
從任遇蘇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紀安悻悻而歸。走在街上,看著周圍人來人往,心里那一不安再次騰升而起。
趕打了車回家,生怕自己在街上多待一秒就要發病。
一連幾日,紀安都待在家里沒有出門。這段時間謝樹浩來找,也跟對方聊不了多長時間。但對方很堅持,就算不聊天,也會按時來給做飯送吃的。
紀安對他的愧疚越來越深,跟謝樹浩道歉,但他并沒有說什麼,只是說他知道,他會一直陪著的。
謝樹浩對越好,就越愧疚。
強迫自己去這個人,但卻適得其反,不知道是心里的排斥還是什麼,反而對對方產生厭惡。
紀安的心里響起一句聲音,的應該是另一個人的。
或許是老天不甘某些東西就這麼被忘,將答案遞到的面前。
開心從早上就開始在家里鬧騰,不是在籠子里低聲嚎,就是跑到紀安的邊一直蹭著,弄得沒辦法專心做事。
它一直“嗷嗷”著,咬著紀安的腳一直往外扯。
紀安知道他想去散步,前兩天一直都是謝樹浩來帶它出去散步的,但這兩天因為謝樹浩出差了的原因,他兩天沒來,開心也就兩天沒出去散步了。
無奈之下,紀安只能拿起遛狗繩牽著開心去小區里散步。
傍晚時分,小區里到都是居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的影。白天的天氣燥熱,但到了晚上會涼快不,所以大家都這個點出來氣。也有不牽著狗出來散步的人。
紀安牽著開心到達一公園,它立馬掙開繩子朝不遠那一群小狗堆里跑去。
原來它也是有朋友的呀!
見開心玩得高興,紀安也沒呵斥它,自顧自找了個不遠的長椅坐下,獨自開始欣賞起這個公園的景。
在這個小區住了好幾年了,卻一直沒來這個公園坐過。主要是生病的原因不太出門,后來好轉以后又忙著工作上的事,開心之前也是由謝樹浩養著的。現在放到這里,是謝樹浩看緒不穩定,想讓小狗陪陪。
晚風吹起來有些燥熱,晚上的溫度雖然比白天低,但畢竟是夏天,氣溫擺在哪也低不了多。紀安在長椅上坐了一會兒,額間就冒出不汗。有點想回去了。
這時,耳邊突然傳來腳步聲:“你是,紀安學姐嗎?”
紀安抬頭,視線一寸一寸地向上移,在看到對方的臉時卻愣住了。對方的長相很悉,但紀安卻有些想不起來是誰。
“真的是你啊。”
人手里牽著一個小孩,見一臉茫然就猜到了紀安的沒記住。眨了眨眼:“你忘記我了啊,我是程湘雯呀!”
程湘雯,這個名字紀安有點印象,好像是高中徐林席的同學。
的記憶力一向好,雖然時間過去了很多年,也不太記得對方的長相。但關于程湘雯,還是記得一點的,畢竟當年因為一場投籃對對方產生過一些敵意,最后卻發現是一場誤會。
紀安站了起來:“你認識我?”
紀安清楚地記得,和程湘雯并沒有什麼接,兩人之間也并不認識才對。唯一的際不過是,誤以為對方是徐林席的朋友這一個烏龍而已,而且這也只是單方面的際。
所以程湘雯為什麼會認識呢?
程湘雯徐徐一笑:“當然啊,前幾年我們不是一起吃過飯嗎?不過為什麼我沒在徐林席的葬禮上看到你啊?”
噔——
一句話如同手雷轟炸在紀安的腦海當中,耳鳴聲接而來。
紀安覺自己的耳朵像是要炸了似的,一直有聲音在耳朵旁徘徊,將外界的聲音屏蔽。搖了搖腦袋,試圖把這個聲音搖出去。但耳朵里的噪音非但沒有消失還越來越多。
紀安難地摁住耳朵,使勁地搖了搖。
程湘雯被的反應嚇了一跳,手按住按在自己耳朵上的雙手,臉上也出了驚慌的神:“你,學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要不要救護車?”
的聲音在紀安的耳里就像是被水蓋了一層,很模糊,也很刺耳。
紀安迫切地想要知道口中的答案,費力地睜開眼,咬著牙問:“你說什麼,徐林席的葬禮?他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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