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庭昀生日當天，明昭非要七點起來，說是讓他驗未婚夫五星級服務套餐。

    他說自己不需要這種服務，乖乖睡覺就行，還生氣。

    周庭昀覺得很像小時候那種平常搗蛋的小朋友，然後在過節的時候良心發現，自告勇要為家庭作出貢獻。

    鈴聲響個不停，明昭雙眼像是被膠水黏住了一般，怎麽也睜不開，可即便如此，還死死抱著他手臂，不準他按掉鬧鍾。

    周庭昀已經按的要求請了今天的假，輕拍著的背哄沒必要起這麽早。

    “五星級服務我們可以從中午開始，好不好？”

    明昭立刻搖腦袋，倔強坐起。

    下一秒，啪嘰倒在他上。

    綿綿的沒骨頭一般。

    周庭昀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是那種沉溺於低級樂趣的人。

    但憐和破壞往往相生相隨。

    結微微滾，為了不讓一己私破壞明昭的計劃，他隻是略微克製地了乎乎的肩膀。

    皺著眉開口嘟囔，“抱我去……”

    忽然，聲音戛然而止。

    “不對，應該是我自己去。”

    明昭反應過來，努力把自己從周庭昀上撐起，一邊著惺忪的睡眼，一邊緩緩地挪腳步下床。

    周庭昀跟在後，小小的影著一種別樣的可與倔強。

    洗漱完，清醒許多，站在凳子上實施第一個任務。

    七點爬起來刮胡子。

    明昭作謹慎又仔細，神專注，睜著一雙大眼睛，綿綿的手捧在他臉側，手中剃須刀小心翼翼地移。

    清理完後，對自己的傑作相當滿意，心滿意足地端詳了片刻，哼哼道。

    “現在還是不是挖野菜啦。”

    周庭昀眼裏閃過笑意，親了親的角，問道。

    “寶寶，明天也能起這麽早嗎。”

    明昭的笑容立刻消失，往前癱在周庭昀上，臉蛋埋起來裝聾。

    一次就差不多了，再多可不行。

    周庭昀當然知道明昭有多賴床，拍了拍的腰，低聲問，“回房間再睡會？”

    “不行。”立刻直起，扶著他的手臂從凳子上下來穿好拖鞋。“你等下還要跟我去一個地方。”

    話音未落，便迫不及待地拉著周庭昀徑直往帽間走去。

    雖然明昭擁有自己專屬的超大帽間，但就是喜歡在周庭昀的櫃塞放。

    所以他的櫃裏，總會零零散散夾雜著的各種服。

    開始為周庭昀心挑選著裝，目在一排排西裝、襯衫間穿梭，最終選定了一套款式簡約而不失大氣的深高定西裝，質地的襯衫以及同係的領帶。

    還準備了眼罩，等下上車戴。

    周庭昀看著這般煞有介事的模樣，不失笑，臉上滿是無奈與寵溺，“去哪裏，這麽神。”

    “哎呀你別管嘛，快點快點。”信手拈來的撒催促。

    換完服出來，明昭已經揣好兩人的份證，推著他上車。

    周庭昀任擺布，靠在椅背，等給自己蒙上眼罩。

    深邃眉眼蓋住，高鼻梁下，薄弧度漂亮，了一貫的穩重，反而顯得有幾分輕佻。

    明昭沒忍住拍下來，留著以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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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平穩行駛十幾分鍾，緩緩停下，王叔心地不做打擾，打開車門先行離開。

    過了一會，周庭昀察覺到孩的氣息靠近，接著，線過隙漸漸湧。

    睜開眼，對上眉眼彎彎的燦爛笑，與此同時，孩脆沁甜的嗓音響起，“走吧。”

    他目隨之落向窗外。

    下一秒，瞳孔微微凝滯。

    映眼簾的，是婚姻登記幾個醒目大字。

    來的路上，即便猜測過很多，也未曾料到明昭是要來這裏。

    雖然已經訂婚，但在周庭昀心裏，始終覺得年紀還小，結婚應該是過幾年再考慮的事。

    “寶寶。”他剛想開口，被打斷。

    “周庭昀，你真的要拒絕我送你的生日禮嗎？”

    孩可憐兮兮地他。

    顯然知道他準備說什麽，微微扁起，耷拉著眉眼，那模樣很是委屈。

    車沉默得安靜。

    男人黑眸幽謐，緒不明，似有暗流翻湧。

    見狀，明昭裝模作樣地小聲歎氣，“好吧，你不喜歡這個禮就算啦。”

    說著，那原本明亮的眼眸瞬間暗下來，緩緩向後退。

    結果還沒坐回去，腰間一。

    整個人被攬懷中，清淡悉的木質香盈滿鼻尖。

    “沒有不喜歡。”男人溫沉的聲線和，帶了不易察覺的啞。

    怎麽會不喜歡呢。

    在那四年裏，周庭昀無數次夢到明昭穿婚紗，笑意盈盈地喊他哥哥，說找到了相伴一生的人。

    他也無數次牽起的手，放在別人掌心。

    於是每次從夢中醒來，心中滋生的霾便擴大一分。

    到如今，已經無法輕易驅散。

    “寶寶，是很喜歡。”他說。

    -

    現在領證的流程越來越簡單迅速，結婚證很快拿到手，周庭昀將其妥善收好。

    得逞的明昭問他不是不想結嗎，鎖保險箱幹嘛呀，後悔了明天可以拿去離，被他掐著臉親下來，嗚嗚說不出話。

    原本在周庭昀的觀念裏，這一紙證書其實並未被賦予太過重大的意義。

    至對他來說，埋在裏的紅線才永遠不會斷。

    但現在卻不一樣。

    明昭抿著笑，小聲說他變態。

    “不是嗎，”周庭昀低頭親親的鼻尖，“這樣的話，就算你以後談，分手，結婚，離婚……”

    “寶寶，無論如何，你都沒辦法不認我，和我徹底分割。”

    外麵在下雨，連綿不絕的細灰而溫，輕輕地籠罩著整個世界。

    他的話，讓明昭一顆心也浸沒雨水中。

    於是湊上前吻他，認真道，“現在也一樣。”

    所有彩融化在朦朧水幕，就像雨滴融在一條河流。

    周庭昀垂著眼睛，看微微的睫，臉頰淺淡的，皮下細細的管脈絡。

    他想起《聖經》裏，亞當說夏娃是他的骨中骨，中。

    連接他們的，是比更堅固的東西。

    於是溫靜謐的綿綿雨聲裏，聽到他說。

    “嗯，我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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