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他們第八次共同出現在這里了，不過這一次意味著什麼，二人心里都很清楚。

回路之上，無垠的星海中，老者依舊在垂釣星河，以此消磨萬千歲月的孤獨和寂寥。

看著再次出現在那里的葉亭暮，老者的眉梢依舊如同前幾次一樣，擰了擰。

“這一次，應該結束了吧。”

雙靈之子的境界高于他，所以他無法探查到它的存在，但是他卻能推演到，葉亭暮在此間得了某種氣運，這氣運讓這場局變得撲朔迷離。

同時他也能猜測到眼前的葉亭暮在這短短的幾百年里都去做了什麼。

他分別出現在這里八次，每一次都是從不同的旋渦中出現。

六道旋渦，六道回，這意味著什麼，他一猜便知。

以這樣的方式頓悟回法則，他沒有試過，但是他能到，葉亭暮的上其實早就已經備了不朽之力，突破不朽也只是一念之間。

六百年悟回，非天縱奇才不可為。

至比之他當年要強太多太多了，一個不到萬年的不朽，如果真的誕生，那麼必將會轟星海，轟永恒仙域吧。

他很期待，期待葉亭暮在此破開不朽，也很期待，當諸天與永恒仙域，知道他用了萬年不到的時間就破開了不朽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表。

而在回路的初始，葉亭暮站在那里，許久都未曾一下。

雙靈之子卻開口了。

“陪我走一段吧，走完這最后的一段路，然后就告別吧。”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世間萬有生死，必有離別。

葉亭暮很平靜的點頭。

“好。”

這注定了是一場別離，是兩個種之間，兩個強者之間的分離，對于他們來說，不舍盡在不言之中。

回路不長，對于他們來說，皆只需一念，便可走完。

可是此時此刻的葉亭暮卻始終走的很慢，比之四周毫無的，如同行尸走的千千萬萬游魂還要慢。

雙靈之子，也并未催促。

“對了，你不是喜歡寫詩嗎？能替我寫一首嗎，離別的詩。”

“額....其實我不是很會寫，不過我妹妹寫的很好。”

“可是我在他們的記憶中探尋到的，你才高八斗啊，怎麼這麼謙虛，一個什麼白的，他的記憶中也有你，我吞噬他的時候，他的腦海中有詩數萬，卻唯獨五百二十一篇特別的記憶猶新，剝離的時候他最為不舍，而那些不是都出自你之口嗎？”

提及故人，葉亭暮心中懷念，雙靈之子所指之人，想必便是文圣柳白，當日一敘，他誦唐詩宋詞五百余，那可是掏空了他所有的家底啊。

他笑笑，“既然你知道，那他的記憶中，應該有關于我這詩從何而來的記憶吧。”

雙靈之子否認。

“不知道，我沒去注意，只是覺得他這人有趣，所以便有些印象，后來遇到你，才想起來的。”

葉亭暮了鼻尖，朋友之間，沒有什麼好瞞的，他直言不諱。

“其實那些詩詞我都是抄的，我自己寫不出來，哪有那麼多時間去寫什麼詩詞啊，前半生忙著生活，后半生忙著修煉。”

他聳了聳肩，表達著對于過往的無奈，他確實喜歡過這些東西，可是這9000多年的生命長度里，他卻沒有時間，或者說閑雅致去看這些東西。

就連圣賢書他都未曾讀過幾本。

正如他自己所說，穿越之后，前半生養四娃，何曾有一日敢閑，不是在搞錢，就是在搞錢的路上，不是在想著怎麼搞錢，就是在想著怎麼樣能搞到錢。

而后來，不缺錢花了，可是卻又有那麼多敵人，每一個都比自己強，一路來他是一刻不敢耽擱。

在人間的時候，修煉力小，但是想著的是如何與那些敵人周旋。

腦子天天都是想著怎麼別人，不然就是想著怎麼不被別人。

后來上天了，系統對于修煉已經起不到什麼太大的作用，那個時候就開始靠自己悟道。

在有限的時間里，為了能早日尋到觀棋，讓一家人相聚，他更是一日不敢歇啊。

每天不是修煉就是悟道。

可想而知，他有多忙。

雙靈之子并未反駁他，只是沉思片刻，在腦海中搜尋著。

許久之后方才開口，“即使如此，我也抄一句送于你，如何。”

“哦，愿聞其詳 。”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怎麼樣，這是我所吞噬的記憶中，最適合的一句了，表達相思之的。”

小家伙的聊天總是很直白，它畢竟在無盡的歲月里，只是一個人，所以它說話，從不會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聞言的葉亭暮挑眉，眼中閃一詫異。

不為其它，只因小家伙所言之詩，他以前背過。

他不僅慨，地星大夏的古代，那些詩人，袖口一吐，何止半個盛唐，這簡直放在整個宇宙位面都是相當炸裂的。

這不，連這回路的掌控者都學會了，嘖嘖。

見葉亭暮這般反應，雙靈之子歪著腦袋。

“怎麼，不合適嗎？”

葉亭暮搖頭，笑道：‘沒有，只是覺得你我真算是有緣，連抄的詩詞都是來自同一個位面，哈哈哈。’

雙靈之子來了興致。

“果真？”

“自然。”

“也許這就是心有靈犀吧，哈哈。”

“沒病。”

二人依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在這片昏暗的天幕下，此時此刻，他們并不孤獨。

“其實我一直覺得，你應該有個名字的。”

雙靈之子聞言，紅單眸咕嚕嚕直轉。

“名字嗎？你這個提議很好啊，我也覺得我該有個名字。”說到此微微一頓，他懸停于葉亭暮的前方，鄭重的說道：“你起名字好像很厲害啊，你弟弟妹妹的名字不都是你起的嗎？要不你給我起一個。”

葉亭暮愣了一下，當即拒絕。

“不不不，這不合適，你這是雙靈之子，回路的掌控者，我一個小人給你起名字，不合適不合適。”

雙靈之子不解。

“有什麼不合適的，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啊，怎麼，你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