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戰爭在持續了又一日的廝殺后，徹底的落下了帷幕。

轟鳴不再，那先前遮天蔽日的法相也消失不見，原本屹立在星路之上的那座黑大殿，如今被夷為平地。

而那河山在星下也泛起了紅的芒，九世黑蓮在時刻吸收著彌漫在場中的死亡之力和殺伐之氣。

好像在試圖以這樣的方式，補全那缺掉的一角。

戰場中，稀稀疏疏的人群朝著一個方向匯聚了過去。

葉亭暮站在那里，劍袍浴，鎧甲崩裂，染的面容看著更加凌冽。

他的四周清風，風禾，李茍，葉念，小和尚，花知鹿，葉七七...一個個站著，看著前方，神淡漠。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的上都染著鮮紅。

在他們的前方，那道壁壘的旁邊，一個人影孤零零的坐在那里，鮮順著手掌滴落，將下的那片土地染紅。

的眼神中滿是涼薄，著無盡的悲涼，而的手里卻始終握著一柄長約一尺的匕首，始終未曾松手。

敗了，且只有一人。

戰斗打到如今的地步，勝與敗對于他們來說好像都不重要了，因為他們為此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

角帶著一抹酸楚，看著葉亭暮，呢喃了一句。

“恭喜你，你贏了！長河的質子。”

葉亭暮聞言，視線看向后，三千人往，如今細細數來，已不足八百人。

他贏了嗎？他在心中問自己，也許贏了吧。

可是代價卻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承范圍。

若非有星空和冰霜巨龍的加，也許這一戰后，就連這幾百人都沒有吧。

他收回目，淡淡的說道：“一切只是剛剛開始。”

他舉起手中長劍就要落下，斬了界海之便在無異族。

靈的使者眼中亦是坦然，對于死，這一刻選擇了接。

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一滴淚自眼角滴落。

“來吧，送我回家...”

長劍如約而至，并未被任何的事阻攔，落下。

斬碎了仙尊強者的丹，斬斷了與這個世界最后的聯系。

至此戰斗結束。

三千大帝全殲來犯之敵。

眾人悄然間收起了武，著那尸，的表上沒有任何痛苦。

他們知道，這一戰他們勝了，可是這一刻卻亦沒有歡呼。

他們選擇沉默，不知道是出于對對手的尊重，還是因為戰友的死亡讓他們本高興不起來。

葉亭暮想，應該是后者更多一些吧。

“埋了吧。”

他輕聲說道，而后轉，朝著戰場的方向走去。

他們開始打掃戰場，開始在廢墟上找到幸存者，開始救治。

戰爭是殘酷的，它不僅能奪走人的命，也能讓活著的人痛不生。

“把所有傷員都集中起來，全力救治...快。”

浴的廝殺后，就是忙碌的救治，還有清理。

他們在戰場上開始尋找昔日戰友的影。

有的還活著，卻奄奄一息，尚可救治。

“這里，這里有個活的，誰有回魂丹給我一顆。”

“我這里有，快給他吃下去...”

有的還活著，卻已經無藥可治，只剩下最后一口氣息，憑借著意志彌留人間。

“沒用了，救不了...”

有的已經死了，尸上滿是傷痕，錯綜布，看著滲人，讓人目驚心。

“兄弟一路走好....”

有的死了，卻是尸骨無存，能找到的只是他留下的一點點痕跡，或是儲袋，或是一柄斷劍。

“不.....”

“為什麼？”

有人開始哭泣，悲鳴，即便是在廝殺最慘烈的時候都沒有哭的勇士們，在這一刻落淚了。

他們抱著昔日戰友的，握著昔日親人的，任由淚水打眼眶。

如同一個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死去的人失去了生命，而活的人在這一刻背負了痛苦。

這就是戰爭，帝者在三天未曾經歷過的戰爭。

他們每一個都是在長河位面無敵的存在，高高在上的存在，可是出了界海，他們才知道，原來，帝者的命也是這麼的不堪一擊。

一場戰爭，奪走了三千銳近乎五分之三的生命。

葉亭暮在救治一名大帝，他的丹田被轟碎大半，更是殘破不堪。

不過好在尚且還有一口氣吊著。

他拼盡全力，將他的傷口一點一點的修復，將他從鬼門關中拉了回來。

當那人慢慢睜開眼的時候，看著面前的劍祖，虛弱的眼中閃過一寵若驚。

他用盡全部的力氣，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王，我們贏了嗎？”

葉亭暮看著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恩，我們贏了。”

聽到葉亭暮的答案，他的眼中閃著興，這一刻對于他來說，即便是死也覺得值了，更是忘記了上撕裂的痛，激的開口。

“太好了，那真的太好了...咳咳。”

葉亭暮將他扶起，又遞給了他一滴仙帝。

“吃了他。”

“王，不用，我能行。”

葉亭暮看著這張稚的臉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這是命令。”

男子準備起行禮，卻半天沒有站起，實在是傷得太重了些。

最后只能作罷，回道：“謝，王，原諒我不能向你行禮。”

葉亭暮輕輕笑笑，用拳頭輕輕打在男子的前。

說道：“好了，好好休息吧，你表現的很不錯，你爺爺會為你驕傲的。”

男子聞言，眼中浮一抹恍惚，“王，你記得我？”

他的語氣有些抖，因為他不確定，或者說他不敢相信，王會記得自己。

“吳澤，吳閻王長孫，生于新朝二十八年，67歲圣，后隨我登天，2000年的帝，位列仙帝序列2356，你還有個弟弟，名曰吳川，戰死于天路之上，埋骨斷劍山第5412號墳.....我對不起你爺爺，沒把你們照顧好啊。”

他嘆息一聲，眼中帶著一抹悲涼和自責，萬圣登天，如今又剩下幾人呢。

他答應過要照顧好他們，可是這些后輩卻承父輩之愿，為自己戰死，他愧對人間四域老友啊。

說著他便朝著另一邊而去，因為那里還有他需要救治的人。

著他的背影，吳澤的大腦是懵的，腦海中更是嗡嗡作響，他咬著牙，的攥著那顆仙帝，一滴淚自眼角劃過染的臉。

“弟弟，你聽到到了嗎？王上一直記得我們，一直都記得，沒有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