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麼?愿意跟他睡一覺,卻只愿意是以“士可殺不可辱”的頑抗姿態,而不愿意擺出心甘愿的姿態。
假意的逢迎也不肯。
程若綿沒吭聲,察覺他走近了就下意識往旁邊避開,冷不防卻被他箍住側腰撈回去,翻過來,面對面。
跟上次不同,剛剛那一霎他的掌心是地住了側腰的曲線,握住,驚人的和力量隔著布料傳過來,讓心慌。
被他的臂膀圍困在和島臺之間,距離太近,眼睛不知道該往哪里放,左避右避。
沉默良久。
似是欣賞夠了的慌,陸政慢條斯理開了口,“……再給你一次機會,有沒有什麼要的、棘手的事兒,需要我幫忙?”
程若綿微微怔住,就聽他低低地點破,“……比如說,周四的飯局。”
略略睜大了眼睛。
原來他是這個意思……他怎麼會知道這些?
陸政的神是種運籌帷幄又對這種上位姿態非常習以為常的淡然平和。
他好似總是非常游刃有余,任何對來講天大的難事,對他來說,好像都只是順手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容易。
程若綿眼睫低垂下去,做足心理建設,輕輕道,“……謝謝您,但是不用了,我有自己的打算。”
陸政毫不意外。
他不干涉的決定,甚至非常欣賞的有主見有章法似的,輕輕牽。
末了,只是很溫和地對說,“程若綿,再有任何事發生,你就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余地了。知道嗎?”
程若綿這時候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只聽到他近乎冷漠地笑了一息,“……而且,不必你對我玩什麼花招,我會讓自己盡興。”
第14章
周三這天晚上,郁景明和孟正安在東城一家俱樂部里喝酒。
二樓大廳東側在唱戲,聽侍應生說臺上是個老藝家,孟正安就興味盎然地拉著郁景明一塊兒過去聽。
他母親是戲曲名角兒出,孟正安自小足了熏陶,對傳統文化很興趣。侍應生推開雙開木門,兩人走進來,一路上跟不人打了招呼。
有人讓出了前排的位置,坐下之后,郁景明一直看手機,像是有事兒。
孟正安附耳問了句,“怎麼了?”
郁景明無奈地,“小麥。”
孟正安挑挑眉,“小麥?咋啦?這陣子不是乖的麼。”眼睛轉一轉,“……哦不對,也年了吧?談了?夜不歸宿?”
半開玩笑的口吻,郁景明的眸卻幾不可查地凝了一瞬。
孟正安想說什麼,聽到后面一陣,好多人從椅子上起的聲響,夾雜著幾聲低低的,“陸先生。”
扭頭去,果然是陸政,姍姍來遲。
陸政簡單跟他倆打了招呼就徑直往臺去了。
郁景明在座位上又待了不到五分鐘,也循著跟過去。
臺開向院,下面就是俱樂部的天停車場。
陸政坐在臺藤椅上煙。郁景明去了他旁邊坐著,剛坐下就接了個電話,默不作聲聽對方說,末了,只輕嘆口氣,說,“我在二樓臺,來找我吧。”
掛了電話,跟陸政換一個眼神。
陸政一幅看笑話的神笑說,“……小麥?”
“越來越瘋了,我快管不住了。”
陸政不甚在意彈彈煙灰,“也長大了,你一直管著做什麼。”
“剛19歲,在我這兒還是個小孩子。”
陸政笑他,“這個年齡,最不喜歡的就是我們這種長輩,做什麼非要自討沒趣?”
話正說著,只聽后不遠一聲脆生生的,“哥哥!”
話音沒落,一陣香風飄過來,一個穿著一奢牌套裝的孩徑直往郁景明上一撲,雙臂牢牢環住他的脖子,還不忘沖一旁的陸政眨眨眼打招呼。
郁景明把拽下來,皺眉訓斥,“像什麼樣子。”
“你兇我干什麼?”郁小麥立刻委屈,雙手手心一攤,“你把車鑰匙給我,我就不煩你了。”
“我仔細想過了,跟你那幾個朋友一起,不安全。”
“什麼不安全?你給我買車不就是讓我開的嗎?你好奇怪啊郁景明。”
兩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來。
陸政起走遠了些,虛虛倚著欄桿,興致缺缺地著煙。
那兩人偶爾聲量大了些,主要是郁小麥,吵得人頭疼,也不知郁景明是怎麼忍下來的。
不過郁景明說的沒錯,小麥活就還是個小孩,一臉的憨蠻橫。
小麥命好,原本是個棄嬰,被郁家一個遠親收養了,后來遠親一家人舉家搬遷加拿大,小麥不適應國外的生活,被送回國放在郁景明父母家養著,一養養了近十年。
小麥十五六歲的時候,郁景明在國外讀完博士回國,他乍然多了個妹妹,小孩乍然多了個哥哥,倆人磨合了好一陣子。
看樣子,現在也沒磨合好。
19歲。
沒滿20。
陸政心里浮現一清清淡淡的月。
程若綿跟小麥是同齡人,可那孩臉上總是淡然的斂的,不像小孩子。
不期然想起,不舒服的覺從嚨蔓延到心口,像是一項懸而未決的判決。
陸政拋下臺上那兩人,獨自回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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