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結束張慕年的事，王沖又撥了一大筆，幾十萬兩黃金給表兄王亮，讓他購買、建造船隊，以及招驀船員，士兵。

靠著和張家之間的合同，這筆錢，王沖倒還承得起。

“該去宮中看看了。”

結束這一切，王沖嘆息一聲，然后坐上了前往宮中馬車。在宮門，一名宮中的軍早早的等著。

“跟我來吧！”

那名軍二話不說，領著王沖來來回回，在宮中曲曲折折的轉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王沖的面前，出現了一座地下的口。

口的上面，只有兩個字:

“死牢！”

字跡斑駁，漆面落，很是有些年頭了。而大門口，一十二壯碩的金吾衛一字排開，面無表的守衛在大門口，如同一尊尊魔神一般。

這里就是死牢！

宮廷中的監獄，共分“天牢”和“死牢”兩部分。最嚴重的罪犯關在天牢之中，由圣皇判斷生死。

大部分人都是很難出來。

而死牢之中的人，相對稍輕一些。王沖的二哥王孛，就關在死牢之中！

風瑟瑟，王沖坐在馬車里，過窗子，看著十二名黑甲金吾衛守護的死牢口，長長的嘆息一聲，心中此起彼伏。

王家四兄妹，從小和王沖最系最好的，不是大哥王符，也不是小妹王小瑤，而是二哥王孛。

大哥王符年紀比自己年長很多，很早就參軍出去了。真正陪自己長大的，是二哥王孛。

然而隨著年紀的增大，兩人之間的關系不但沒有長進，反而越發的疏遠了。對于王沖來說，心中深深的憾。

王沖知道這是為什麼，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的憾。

這次參加昆吾訓練營，如果說有一個人是王沖最想見的到話，那麼就一定是自己的二哥王孛。

“幫我打開!”

王沖從馬車里下來，拿出一張令牌，在十二名把守的黑甲金吾衛面前晃了一下。這是宋王的腰牌。

有了這張腰牌，在皇宮里，大部分地方王沖基本都去得。

“轟隆隆！”

其中一名氣息森冷的黑甲金吾衛在看了一眼王沖的腰牌之后，慢慢的拉開了大門。

“嗡！”

寒氣汩汩，一黑冷的地下霧氣，隨著氣流從地下涌了過來。王沖微微皺了皺眉，然后踏了地下甬道之中。

地下甬道里，非常安靜，走在里面，王沖可以聽到自己清脆的腳步聲。

在一間特殊的囚房里，王沖終于見到了自己的二哥。

這是一間特制的囚牢，空間比任何一個囚牢都要大的多。它的柵欄、柱子，每一都有碗口細，而且全部都是附加了銘文的深海玄鐵打造。

而在這間囚牢的最中心，一道削瘦人影看起來備折磨，正盤膝坐著，一不。他的頭發披散，眼眶深陷，四肢、軀干，總共五大的鎖鏈，如同蛛網一般，縱橫錯，從四面八方將他牢牢鎖住。

這就是自己的二哥王孛。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王沖簡直無法相信，眼前這道形銷骨立的影，就是自己記憶中那個不可一世、張揚霸道的二哥。

“二哥，我來了。對不起，我到現在才來看你。”

看著囚牢中那披頭散發，備折磨，猶如行尸走一般的影，王沖心中突然陣陣的難。

這不該是自己那個二哥的樣子。

這里，這種暗的囚牢，也絕不是屬于他的世界。

囚牢里靜悄悄的，除了王沖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回答。那囚牢里的影一不，就好像聽不到任何的聲音。

“二哥，我們都很想你。大哥想你，小妹想你，我和母親也一樣想你。出來吧，二哥，你不是屬于這里的！”

王沖嘆息道。

死牢是關押囚犯的地方，但是王沖心知肚明，自己的二哥和這些人截然不同。因為他是自我關押在里面的。

王家的人，所有人犯了“狂癥”的人，都可以自由進死牢之中。這是圣皇當年給予爺爺的恩惠。

是爺爺當年從龍之后，特別求取的。

這間花費極大的囚室，就是圣皇出資特別建造的。所有王家的后人，犯了狂癥之后，都可以進其中，囚自己。

這一代，就落在了二哥王孛上。他是自有放逐進去的，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放他出來。

囚牢里靜悄悄的，依然沒有半點聲音。王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

“……二哥，如果你是為了鄭國公的長子的話，那大可不必。他已經恢復了，并沒有死！”

“你以為我是因為鄭王侯才這樣的嗎？”

一個冷的聲音突然從囚牢里響起，打斷了王沖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王孛突然抬起頭來，一雙通紅的眼睛，隔著柵欄，冷冷的盯著王沖。

“二哥！”

王沖怔了怔，大喜,“你終于肯跟我說話了。”

“你真的以為我因為他才進來的嗎？”

王孛聽若未覺，雙眼冷冷的盯著王沖，不帶毫的：

“滾！立即給我滾出去！我不需要你來看我，也不需要任何人來看我！滾！”

最后一個字，如同雷霆迸裂，死牢里面，狂風滾滾，撲天蓋地，即便以王沖元氣七階的實力，配合蠻神勁和蛟龍之骨，也被吹得袍獵獵，噔噔后退。

雖然負“狂癥”，發作起來神智癲狂，但是王沖二哥王孛，卻絕對是京師城里拔尖之流。

狂風來的快，去的也快。

只一會兒，死牢里又風平浪靜。王孛盤坐在囚牢中，又恢復了平靜。

“二哥，即然不是因為鄭王侯，那你為什麼不出去呢？”

王沖著囚牢里的人影，卻并沒有退。

他到這里來，是要改變一件事的，這件事沒有做完，如論如何他都是不會離開的。

王孛一不，就好像沒有聽到王沖的聲音一樣。

但是王沖卻并沒有放棄。

“以你的能力，這里是困不住你的。距離你進來這里，已經半年多了，難道你還準備在這里一輩子待下去嗎”

王沖道，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囚牢的柵欄走過去。

“不要我對你出手，出去，現在，馬上！”

王孛終于再次有了反應，出一只手，指著死牢出口的方向，聲音冰寒無比。

“二哥，狂癥并不是不可能戰勝。以你的能力……”

“狂癥！哈哈哈，你跟我說狂癥！你知道什麼時狂癥嗎？”

轟隆，鎖鏈，響一片，劇烈的震聲中，一強烈的危機突然從王沖心中產生。轟，巨大的鋼鐵轟鳴聲中，一張削瘦的臉孔，皮蒼白，眼眶深陷，紅著眼睛，散發出龐大的殺氣，猛的出現在王沖的視野之中。

這一翻暴起突如其來，那冷，冰寒、紅，充滿著殺機的目，簡直能令人做噩夢一般。

被這雙眼睛盯著，就算是意志過人之輩，都會膽戰心戰，蹌蹌后退，但是王沖沒有。

王沖定定的看著那雙魔的，冷酷的，充滿殺戮和嗜的眼眸，四目相對，站在那里，一不，連一半的后退都沒有。

“……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后退的！”

王沖著那雙通紅的，布滿的眼睛，還有長久不見天日而變得蒼白的臉頰，眼神深掠過一深深的哀傷。

王沖是來贖罪的！

王沖其實早就知道二哥王孛為什麼自我放逐在這里。“狂癥”是王家人背負的詛咒，一旦發作，六親不認。

二哥是怕傷害家人，是怕傷害自己和小妹，所以才故作冰冷，封閉心靈，令自己和小妹自發的疏遠他。

他是想要刻意的制作裂痕，讓自己疏遠他的。

“狂癥”的痛苦并不令人可怕，獨自索的孤獨也不可怕，真正令二哥傷的，是來自家人的畏懼。

可惜上輩子自己并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他發作后的樣子，自己蹌踉后退，那是小的時候。正是那一次，他永遠的疏遠的了自己。

記憶中那個和自己最親近，會在大雪天，把自己舉在肩上，在雪花里轉圈的二哥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個冷冰冰的，患了狂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王孛。

而第二次，就是在這里。就是在這張蒼白的臉孔，通紅的眼睛面前，自己將他親手送了深淵。

也永遠的失去了這個二哥！

那小小的一步后退，徹底的割裂了自己。也讓王沖后悔了一輩子。很多東西，總要過去了才會明白。

上輩子的錯誤已經無法彌補，這輩子，無論如何，王沖都不會再退。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王孛看著柵欄，面平靜的王沖，怔住了。

“我為什麼要怕呢？你是我的二哥，現在是，過去是，未來是，永遠都是。我怕誰，都絕不會怕自己的二哥！”

王沖隔著隔著柵欄，定定道，目沒有毫的閃避。

這是王沖的肺腑之言。

這一世，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自己的二哥離開。雖然“狂癥”是不治之癥，但是王沖愿意盡自己的全力，把自己的二哥救出來。

王孛怔住了，通紅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痛苦和惶恐的神。他的腳步蹌踉，猛然松開了柵欄，往后退去。

“走！走！走！我不想見到你，離開這里！這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王孛披頭散發，背對著王沖，一邊揮著手，一邊驅逐道，聲音中出一濃濃的痛苦。

看著二哥的樣子，王沖心中也跟著狠狠的搐起來。不過王沖臉上卻并沒有表現出來。

“二哥，沒有什麼是不可戰勝的。狂癥是脈傳，不是神傳，我希你深深的記住這句話，‘不以心為形役’，用你的神，用你的意志，去戰勝脈里的狂癥。”

“我們王家人沒有什麼是戰勝不了的。也絕對不會被狂癥控制。我相信你！”

王沖沉聲道。

囚牢里，聽到“不以心為形役”，王孛的形猛然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

“走吧，走吧，不要再打擾我！”

王孛揮著手道。

王沖看著王孛的背影，眼中閃過一黯然的神。

“二哥，我這次來其實是跟你告別的。我很快就要加昆吾訓練營了。時不待我，大唐正在面臨許多的危險，我可能很快就要進戰場了。有些話，我不會跟別人說，但我可以告訴你。”

“未來的大唐，將會有一場大禍。我不知道我的計劃能不能功，或許功，或許失敗，但是哪怕馬革裹尸，我也絕不后悔！”

就在王沖說這句話的時候，腦海中響起命運之石的聲音:

【警告，宿主正在試圖愈越界限，扣除10點命運能量。若有第二次，直接抹殺！】

……

一陣劇烈的痛苦從全各傳來，王沖臉發白，袖子里，雙手都搐起來，但是王沖并沒有表出來，而是繼續說道

“二哥，我需要你的幫助！如果可以的話，就離開這里，過來幫我吧。狂癥雖然在京師里掣肘，但是戰場上，這卻本不是問題。我希你來幫我！”

王沖說完這句話，便轉往外走去。

后，王孛一不，只是當王沖消失在甬道口的時候，才轉過頭來，著王沖的背影，目中出復雜之極的神。

“小弟……”

聲音在甬道中回，如風低語，微不可聞。

【第三章已更，晚了，不過，字數不！^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