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在場的人基本都是退休了的，但是論消息靈通，還沒有多人超過這個房間里的人。老爺子話聲一落，立即就有人開口了。

“安北都護府力很大，這幾年也向朝廷上過折子，希朝廷能夠止鹽鐵貿易，特別止鐵，以免養虎為患。不過，陛下一直大唐開放，不宜鎖貿易不由，將折子留中不發。”

“另外，安北都護府也一直在涉。不過東西突厥那邊，一直說那些是不控制的散兵游勇，他們也在打擊這些人。因此，這件事他們也沒有辦法。”

議事廳里，另一名白髥飄飄的白發老者道。

這是“馬老”，在老爺子的麾下時統領騎兵大軍。和其他人不同，他寫的一手好字，沉雄剛勁，卻又不失飄逸，很有大家之風，被稱為“馬背上的書法家”。

老爺子的部下里，他的書法是寫得最好的。

“大公子，你是朝廷的重臣，有議事的權限。這件事，你能不能在朝廷里面提一提。”

馬老說著目一轉，向了一旁王沖的大伯王亙。

王亙雖然已經四十五六，孩子都很大了。但在一群老爺子的部下眼下還是那個“大公子”。

“沒有用，現在我們也需要的東西突厥汗國的馬匹。如果了鹽鐵，我們也一樣得不到馬匹。這件事，陛下不可能答應的。”

大伯王亙道。東西突厥汗國訓練的戰馬有虎狼之力，大力無窮，這是其他各個勢力都無法比擬的。想要絕貿易并不容易。

聽到王亙的話，一群年過花甲的老部下都皺起了眉頭。

“……不過，東西突厥汗國聯合的事，朝廷已經派人去分化、瓦解他們了。這兩個突厥汗國一直有訌，短時間應該聯合不了。”

王亙連忙補充道。

“爺爺，我倒是有個主意！”

王沖的堂兄王離一直在旁邊聽著，這個時候突然站了起來，臉上出強烈的表現。一瞬間，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到了王離上，就連王沖也不例外。

“我們可以將安北都護府和單于都護府聯合起來，以兩大都護的力量，狠狠的教訓他們一頓。只要像前朝一樣，讓他們狠狠嘗到厲害，他們才會有所收斂！而且也可以住東西突厥的氣焰！”

王離握著拳頭，狠狠道。

王沖看到一幕，皺了皺眉，心中忍不住暗暗搖頭。所有王家的男人都希能夠和爺爺，以及他的老部下們一樣，在邊陲建功立業。

堂兄也不例外！

不過，堂兄在軍事上的才能顯然沒有他在其他方面那麼厲害！

“堂兄想得太簡單了，這麼大的兵馬調，哪有那麼容易。牽涉到兩大都護府級別的行，需要經過朝堂商議，沙盤推演，多翻論證。這麼大的靜，東西突厥那邊早就知道了。不管是提前準備，還是遠遁千里，避過兩大都護鋒芒，時間上都是綽綽有余。”

“而且兵馬未，糧草先。這麼多兵馬，所需要的糧食也不是個小事。”

“這翻話，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上，完全不備作！”

王沖心中暗暗道。

堂兄加軍伍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但是很顯然，他對涉及到軍伍的方方面面，需要什麼樣的流程，還并不是很清楚。

王沖心知明知，堂兄其實在朝堂政治上的天賦，遠比他在軍事上的能力強大的多。可惜，大伯一心想讓他過大哥，將他送軍伍之中，才會導致這種況出現。

果然，聽到堂兄的話，議事廳里一群老部下都皺起了眉頭。就連大廳上方的老爺子也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眉頭。

“呵呵，離爺年輕有為，很有想法。”

“這件事說不定還真有可為。”

“東西突厥氣焰太盛，離爺說的對，確實應該打、教訓一下。”

……

一群頭發花白的老人紛紛點頭道，雖然上說著贊同的話，但是誰都很聽得懂話里敷衍的意思。

王離開始還滿心的期待，以為眾人至會贊同一下。但贊同是贊同了，但是味道卻完全不對了。

他也不是傻子，立即覺到里面肯定有什麼問題。一張臉頓時變得難看無比。

“還不給我坐下！”

一旁，大伯王亙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單于都護府的大都護李旦和安北都護府的大都護張知運一直不和，兩人不久之前，還互相遞折子參了對方一本，私底下關系僵的很。你讓他們聯手對付東西突厥，怎麼可能？”

王離的臉刷的一下就白了。

他雖然在軍中的職位不高，但是也知道，“主帥不和”這是軍中大忌。老爺子的這些部下，顯然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才沒有當面揭穿他，也免得面子上難過。

他一心想在老爺子面前表面，想要贏得老爺子這群部下的認可，沒想到反而栽了個跟斗，在眾人面前鬧了個笑話，拉低了眾人的印象，頓時臉孔漲的通紅，狠狠的坐了下去，咬著，一言不發。

“唉！”

王沖看到這一幕，心中忍不住嘆息一聲。堂兄一直是好強的人，雖然人有點難相，但是本不壞。

上輩子他也是了這種打擊，整個人都有些消極頹退，最后和伯父、伯母他們關系鬧僵，最后沖出家門，不知所蹤。

“沖兒，你怎麼看？”

就在王沖低頭想著該怎麼幫堂兄一把的時候，大堂上，老爺子突然開口了，不過這一次，不是詢問他那群老部下，也不是詢問大伯王亙，堂兄王離他們，而是問向了年齡最小的王沖。

老爺子一開口，議事廳里，所有的老部下都愣住了，齊齊扭過頭來看向角落里的王沖，就好像第一次注意到他一樣。

怎麼可能？

他們一直以為老爺子力推的是“離公子”，想要“離公子”接替他的位置。但是現在看來完全錯了。

九公力推的居然是角落里那個只有十幾歲的孩子。

——枉他們一開始還以為九公只是拉他過來旁聽，增長經驗的而已。

“爺爺？”

王沖怔了怔，一臉錯愕，有種史料不及的覺。沒錯！他確實想要表現一翻，引起眾人的注意。

但是表現也要分場合，分方式的。冒冒然的，只會讓議事廳里爺爺這群位高權重的老部下們覺得“冒失”。

那時候就是自作聰明，過猶不及了。

所以王沖一直坐在角落里，規規矩矩，安安靜靜，認真聽，不多說。

只是王沖沒有想到，意外來得如此之快，爺爺居然在這種場合，拿東西突厥這種重要的軍國大事來征求自己一個小孩子的意見。

王沖事先本就沒想到，所以此時突然被問到，頓時有種措手不及的覺。

“大膽說，不要怕！”

老爺子手掌微揚，做了個鼓勵的作，笑著道。

議事廳里驟然之間靜悄悄，王沖的大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卻什麼也沒有說。知子莫若父，同樣，知父莫若子。

王亙沒有想到，老爺子這麼快就會開始對王沖的考驗。

眼前這一幕，看似很突然。其實完全是老爺子刻意為之，就是不想讓王沖有準備，好考驗出他的真實水平。

“想不到，老爺子對他居然這麼看重！”

王亙心中暗暗道，想起了王沖之前在大廳獻劍的一幕。王沖獻劍，居然讓老爺子有知音的覺。

想一想，這里面恐怕有很大的關系。

“混蛋！”

王離不知道什麼老爺子的心思，也不知道父親在想什麼。但是看到老爺子居然破天荒在議事廳這種重要場合讓王沖說話，著拳頭，牙齒都要咬碎了。

側過頭，看著角落里的王沖，王離眼中突然流出深深的敵意！

“是啊，沖爺，你有什麼想法就大膽說吧。沒人會怪你的！不用怕。”

幾名老爺子的部下也跟著鼓勵道。

王沖沉默的樣子，看在他們眼里，就是一種畏懼的表現。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倒也沒人為難他。

當然，自然也沒有人真的在意他。

軍國大事這種重大的事，你不可能指在一個十五歲的小孩上能聽到什麼高談闊論。在眾人看來，老爺子的舉恐怕更多還是想要訓練，訓練他。

“咝！”

王沖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的注視下，終于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的腦海中此起彼伏，只是片刻之后，便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他等待許久的機會終于來了，慢慢的，王沖心中升起一強大的自信！

“爺爺，還有諸位長輩，孫兒以為，北部的問題，不在東西突厥汗國，而在朝堂！不在鐵，而在人心！甚至不在邊陲，而在域！”

迎著眾人的目，王沖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聽得議事廳里眾人錯愕不已。就連大廳上方，主讓王沖發表意見的老爺子也是意外不已。

“沖爺，什麼做不在東西突厥汗國，而在朝堂？什麼做不在鐵，而在人心，不在邊陲，而在域？還請沖爺說的詳細一些。”

一氣息殺伐，極戰略眼的“葉老”突然道，他的眉頭皺的深深的。老爺子的部下里面，在戰爭謀略方面，他最為厲害。

他一個人的意見基本也可以代表眾老的意見。

但是就連這位“葉老”也有些不明白王沖的意思，拿不準王沖是在“嘩眾取寵”，還是真的“有的放矢”，確有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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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這幾天的容會很重要，所以會寫得慢些。發布時間也會有些出，希大家能夠涼下。報歉下。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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