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楚桐很快睡著了,過了約十幾分鐘,迷迷糊糊間覺到他上床了,像是為了祛除煙味,又沖了個澡,換了件服。
踏踏實實被他抱在懷里,約聽到,邵先生又喚了一聲,桐桐。
即便是半夢半醒,也能覺察出,這兩個字像是未竟之語,應該還有話跟在后頭,但到底是他沒講出來,還是神思模糊沒能聽到,已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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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醒來,神清氣爽。
意識回籠,楚桐意識到這是在曼合邵易淮的住,心里已經暗自覺得喜悅。
床另一邊空,那人似是已經起來很久了。
下床繞過屏風,就看到邵易淮白黑坐在沙發上喝咖啡,視線相對,莫名有點,飛快地脆生生道一聲,“早。”然后就逃也似的飛奔穿過起居室,往走廊那頭的洗手間去,長發也跟著飛起來。
后,邵易淮沉沉笑一聲。
洗漱完畢,楚桐期期艾艾出現在拐角,一腳踩著另一腳,低聲,“那個……我的服怎麼不見了……”
邵易淮看一眼,說,“更間有新的。”
“哦。”
更間島臺上放著一套嶄新的服,白領羽絨服,復古高腰寬松直筒牛仔,一件白針織搭,絨絨的雪地靴,甚至還有和配套的耳環項鏈。
穿戴整齊,把羽絨服搭在臂彎,出來就說,“怎麼還有首飾呀?你連這些搭配都懂?”
“讓我的搭配師送來的,”他解釋兩句,“負責我的家居用品和采購。”
“原來如此,”楚桐又左右一,這房子里的裝搭配真的很有品味,就道,“ta審真好,生?”
“生,”他說,補了句,“跟文姐差不多年紀。”
本來只是聊閑天兒隨口一問,他這麼一解釋,倒顯得像是吃醋一樣。
楚桐抬眼瞄他。
邵易淮仿似不覺,只道,“喝杯牛,送你去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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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習慣的話,宗叔每天早上九點來到曼合地下停車場待命。
今兒提前了,八點就等在這兒。
站在車邊等待,不久,就看到邵先生和那位楚小姐手牽手從電梯間拐過彎過來。
先生穿著三件套西服和長大,手上拎著書包,楚小姐穿著白羽絨服,看那樣子,一個高大沉穩,一個高挑活潑,宗叔不由心想,雖然這麼想不道德,但真的很像送孩子上學的家長啊。
他把話摁回肚子里,打開后車門。
畢竟一大早的,擋板倒是沒升上。
路上,楚桐一直著車窗外,一夜大雪過后,京市變得蕭瑟冷寂。
行道樹葉子落了,枝丫上殘留著昨夜的雪。
楚桐回過頭來,“你知道我媽媽為什麼給我取名桐桐嗎?”
“……因為梧桐樹?”
邵易淮也看向窗外,邁赫正路過一條兩旁栽種著梧桐的街。
“不是,”搖一搖頭,笑說,“因為白花泡桐,我們那兒很多,泡桐樹好種好養,適應能力強,我媽媽就希我,像這種常見的行道樹一樣,也許樸素,但是沒災沒病地好好過活。”
邵易淮角蔓延開一點溫和的笑意,“你們那兒很多?改天我去看看。”
“去哪兒?我家?”
“嗯。”
這話有點遠,但楚桐還是笑著點頭,“好哇,歡迎你來。”
正巧手機震了下,拿起來解鎖,是陸知韻發來的消息,問昨晚怎麼沒回,需不需要幫忙帶課本。
打字回復。
邵易淮不經意間看到,就問,“手機沒換?”
反應了一下,楚桐立刻扮乖,“回去就換。”
之前一直覺得對他送的貴重東西照單全收有點兒不太好,現在就覺得,沒什麼大不了,他是男朋友,有在,一切都不必分得那麼清楚。
邁赫在正門附近的臨停停穩。
楚桐拿好書包,轉過頭燦然道,“那我走啦?”
邵易淮靜靜看,抬手用手指輕輕挲臉頰,溫聲,“去吧。”
他好像很喜歡這樣,楚桐從這作中覺察出他的疼惜,心里更覺甜。
下車,關上車門。
走出幾步遠,忍不住回過頭來看。
優雅的邁赫平穩啟,緩緩駛離,著殘雪堆積的街頭,邁赫穿過的影子,楚桐莫名想起青春期時曾看過的一部名《十三棵泡桐》的青春電影。
荷爾蒙躁的青春,猛烈沖撞,甜和酸織,電影的主人公若是長大后再回想,恐怕會肝腸寸斷。
莫名在這看他遠去的一刻共了那份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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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間時,不期然回想起,邵先生說的改天去家鄉看看。自然是歡迎他的,可這時細一分辨,若是被媽媽知道了,會不會多想?
楚清荷拜托向承遠照顧,防止走上歪路,那“歪路”所指的,大概就是跟邵先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單單是富貴人家公子哥的話,還好說些,偏偏邵先生如此貴不可言,還比大了十歲,倘若還說邵先生,楚清荷恐怕會為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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