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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錦繡》第二千零一十六章 膽大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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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82章 膽大包天

  風吹樹葉,池水粼粼,午後樹蔭下的涼,皇后蘇氏含笑看著諄諄教誨的房俊、虛心向學的太子,只覺心底很是欣向房俊的目,一時間和溫暖、彩漣漣。

  也難怪太子對房俊如此孺慕崇拜,本應來自於父親的教導、開解,如今卻盡在房俊上得到……

  孩子最為匱乏的父,這一刻得到充盈、填補。

  太子李象此刻卻是懵懵的,一會兒抬頭看向樹梢,一會兒又低頭看著地上的落葉、糕點、茶杯,口中喃喃有聲:「為何不是掉到天上,而是掉到地上呢?這是為何呢?一定是有什麼我並不知道的原因,一定是的,可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房俊拍拍太子的頭頂,將他從懵然之中喚醒,見其既純真、又迷茫的眼神看過來,便笑呵呵道:「任何事都要專心致志,但不能癡迷其中,要懂得衡量這兩種狀態之間的關係。尤其是理之道,宇宙何其浩瀚,即便其中一門學科,窮極一生之力也難以窺見其萬一,又豈能將有限的生命投至無限的領域之?要記得,即便取得一點點的就,就已經很是了不起了。」;

  李象還不太明白自己已經踏了一個怎樣的領域,人生將會因此發生何等變化,他懵懂的問:「那師傅請告訴我,為何任何東西最終都會掉落地上?」  

  「因為大地是有引力的!」

  「引力?」

  「對,譬如咱們之所以能夠穩穩噹噹站在地上,而不是飛到天外,就是因為有引力在束縛著我們的。」

  「那為什麼鳥可以在天上飛?」

  「這就要說到人與鳥的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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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區別呢?是因為鳥有翅膀嗎?那麼我若是裝上一對翅膀,是不是也能飛?」

  「呃,大概是不行的,因為除去翅膀之外,人與鳥的構造也不同。」

  「師傅造的熱氣球為何能飛?」;

  「那就要涉及另外一個領域了,做熱脹冷。」

  「師傅……」

  「停停停!」

  房俊一個頭兩個大,趕停,熊孩子腦子裡裝著十萬個為什麼,如此問下去,誰得了?

  見他難得這般窘迫的樣子,皇后蘇氏用手背掩住櫻,明的眼眸彎起,笑起來。

  房俊沒工夫理會皇后,耐心對李象道:「世界之大,宇宙之廣,遠遠超過我們的認知,任何事都蘊含著不同的道理,需要我們一點一點去發現、去解決,不要好高騖遠,理之道唯有沉下心,用心去、用智慧去領悟,才能有所進益。」

  「好吧,我知道了。」

  皇后對幾個宮道:「太子出了一汗,帶他去沐浴更,免得著涼。」

  「喏。」;

  李象跟著宮回去寢宮沐浴,一邊走,還一邊後頭:「師傅要不要留下來用晚膳?您送給晉姑姑的海鮮本吃不完,給我送來好多!」

  房俊笑著婉拒:「微臣還有事,一會兒要回府,就不留下來了,哪日閒暇時候再說。」

  「哦。」

  李象很是失的走遠。

  看著兒子的背影消失在宮牆拐角,皇后蘇氏看向房俊:「你到底打算如何置晉?」

  房俊無奈:「皇后這話好像微臣始終棄一般,您應該問問晉殿下意何為,而不是問微臣。」

  皇后明顯不信:「晉對你千依百順,你當真沒做過過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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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執掌六宮,對於人自是非常清楚,晉殿下是否完璧您難道看不出?我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那麼干啊!」;

  「呵,」皇后冷笑一聲:「你膽子可不小,長樂也好,陵也罷,被你欺負的公主還了?」

  這般憑白被人冤枉,房俊也有些惱了:「我若當真膽大,那晚在萬春殿,皇后暗示之後就應當有所表示才對,否則微臣這般竭盡全力惹怒陛下,最後皇后卻反悔,我豈不是虧大了?」

  「你瞎說什麼呢!」

  白皙的臉頰布滿紅暈,皇后大:「本宮才沒暗示你什麼!」

  「嘿!」

  房俊一副懊悔至極的表:「還真的卸磨就殺驢啊?那天晚上就應當適時出手的!真是悔不當初啊,怎地就信了皇后的甜言語呢?」

  皇后蘇氏心裡一,忙道:「什麼卸磨殺驢,說的那麼難聽?只是還沒到時候……」

  雖然不可抑,與臣下、妹夫聊著這樣的話題很不合適,但心裡真的害怕房俊當真撒手不管。;

  此番強行冊封昭儀,已經見到陛下對於東宮之不滿,縱然暫時擱置,可又怎麼會徹底打消易儲之心?

  若沈婕妤生不出皇子便罷,一旦生出,東宮地位立馬風雨飄搖。

  還指著房俊堅定如一的支持東宮呢,可不能得罪……

  房俊笑容燦爛,目中含著戲謔:「依皇后之意,何時才算是到時候?」

  皇后面頰酡紅、眼神閃爍,潔白的貝齒咬著櫻聲道:「反正……反正還沒到時候!」

  房俊上前傾,從石桌上探過頭去,距離拉近,欣賞著對方不可抑的神,笑著道:「若是到了時候,皇后會否賴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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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被他的舉嚇了一跳,慌張的四下張,發現左近無人之時才稍稍鬆口氣,嗔怒的橫了房俊一眼,哼一聲:「當真到了時候,給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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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罷,趕,縴手整理一下宮,秀的面容雖然依舊染紅,卻又恢復了尋常時候端莊賢淑的樣兒,抿著道:「行了,莫要與本宮說這些有的沒的,太尉既然有事,自便就是。本宮有些乏了,想回去小睡一會兒,太尉便請出宮吧。」

  轉走遠,只留給房俊一個搖曳生姿的背影。

  似乎到來自後的灼熱目,腳步逐漸加快……

  *****

  「以進為退,做得不錯。」

  房玄齡一常服坐在窗前,頭上戴著幞頭,看上去更像一個富家老翁,曾經宰執天下的鋒銳之氣早已徹底消失無蹤,溫文爾雅、和煦寬博,對房俊的做法予以肯定。

  房俊苦笑道:「其實也很險,若是陛下當真允準我將職全部辭去,君臣之間的關係便徹底斷裂,毫無半分餘地了。」;

  若非吃準了李承乾格綿、優寡斷,他斷不敢如此做法。

  換了太宗皇帝,拼卻一切後果也要將你徹底逐出朝堂,豈肯你半點脅迫?

  房玄齡搖著扇子,不以為然道:「場之上,何時不險?你能趁此機會急流勇退,得大於失。你現在太過年輕,功勳太赫、權勢太大,早已為眾矢之的,不然以你之功勳,陛下又豈會心生齷蹉?不要責怪陛下,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天然缺乏安全,看誰都想害他,能夠對你這般優容已經殊為難得。」

  房俊頷首。

  房玄齡又道:「既然辭,何不乾脆一辭到底?只留著一個太尉的頭銜即可,其餘大可不必。」

  只辭去尚書僕之職,難免落人口實。

  房俊搖搖頭,將碟子裡的榛子碎,果仁擺放在另外一個碟子裡:「我還得在政事堂里看著一些,免得劉洎胡來。此人在個人道德方面毫無瑕疵,可過於自負,權力之心極重,甚有可能為了反對而反對,破壞朝廷制定的長遠規劃。等到馬周擔任宰輔,我才能徹底遠離中樞。」;

  劉洎的守絕對沒問題,但襟、眼卻都有問題,這樣一個人其實更適合擔任史大夫或者禮部尚書這種務虛的職務,使其擔當宰相之首,提綱契領、高屋建瓴的領導國家發展,只會搞得一團糟。

  房玄齡對此不予評價,而是問了一個思索許久的問題:「你對於帝國之發展策略到底是怎樣的?說實話,你這些年的作,我有些看不懂。」

  「國雖大,好戰必亡」,這是千古以來世人所認可的道理,不是不能打仗,而是非到不得不打、那就儘量不要打。

  可大唐這些年四攻城掠地、開疆拓土,戰爭從未停止過,陸地上還略有收斂,可是在海上卻狂飆突進,沿著海上航線幾乎將戰火點燃每一寸土地。

  房俊將裝著榛子仁的碟子輕輕推到父親面前,低聲道:「父親以為,國家強大之標誌是什麼?」

  房玄齡詫異的看了兒子一眼,拈起一顆果仁放口中咀嚼,臭小子,尾豎起來沒幾天就來考老子?;

  「自然是天下無敵的軍隊。」

  再是河山萬里、再是阜民,若無一支強大的軍隊,談何保家衛國?

  「任何一個國家都夢想擁有強大的軍隊,但軍隊是需要供養的,一個經濟孱弱的國家,又如何供養得起那樣一支軍隊呢?」

  房玄齡蹙眉,意識到這個問題好像不是那麼簡單,想了想,道:「需要一個而廉潔的財稅系?」

  「民無產出,何來稅賦?胡加稅只會搖社稷基,將百姓推水深火熱之中,苛政猛於虎也!」

  房玄齡不高興了,瞪著眼睛道:「休要在老子面前賣關子!」

  房俊趕道:「是生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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