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雲泠似沒有聽見他的嘲諷。
“奴婢忙著接掌六局還不是為了殿下,能夠更好的把控後宮事宜讓殿下放心。這段時日顧著學習務,雖不開手,但心裏一直記掛著殿下,”
“今日殿下剛好指教我,如何?”也似聽不懂他的言外之意。
著案前沒什麽反應的人,雲泠暗自咬了咬,在一衆宮人驚懼的眼神中,不等召喚,便自顧往前走去。
喚了一聲,“奴婢剛好在尚宮局遇到一事不解,還殿下賜教。”
“怎麽,”謝玨沒好氣道,“你把孤當你免費先生了?”
“奴婢不敢。”雲泠上說著,一邊往謝玨邊走去,一邊心裏卻在思索著該怎麽在不惹怒他的前提下提那件事,加之燭昏黃氤氳,便沒注意到腳下那一灘還未被打掃的茶水和滾落的筆。
剛走到他邊,還未開口,不小心踩到那支圓滾滾的筆腳下一,搖站不穩,掙紮著便往前撲去。驚懼閉上眼,一瞬間腦海想著膝蓋必定會磕得青腫。
後怕了許久,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并未到摔倒的疼痛。
然後,發覺耳畔溫熱氣息,手也用力握著……
驚乍睜開眼,視線裏出現一雙大小疊的手,不僅捉著太子殿下的手,整個上半更是,趴進了他懷裏。
“……”
完了。
恐害怕摔傷,下意識往他上倒了。
雲泠暗暗懊惱,他是個什麽子,怎麽敢未經允許如此他的。
來之前便知道小祥子是因為伺候茶水不周怒了他,沒想這小監果真是不夠圓,到現在地上的茶水殘骸竟然還不清理。
頭頂傳來冷誚的一聲,“怎麽,半個月,你在尚宮局就學會了投懷送抱?”
“……”
不過是不小心摔了,如何就是投懷送抱?
雲泠抿了抿,“殿下就是這樣想我?”
“孤能怎麽想?”謝玨輕哂,聲音裏都是冷意,“你還要趴到幾時,還不放開?”
雲泠一向知道眼前之人,暴戾無極,思考衡量著他此時的緒如何,接下來會怎樣罰。
腦海裏一閃而過某些片段。
生殺脅迫,恐嚇威脅,皆是他的手段。
那天他卻忽然……咬了一口。當時只是覺得那天他報了母仇,緒不穩定發病。可之後卻不再追究。
雖然他厭棄是個宮,實則早已差點失于他,親也被親了,不差這一次。
想到這裏,雲泠幹脆不忙著起來,仰起臉直直地對上他狹長的眸,“那殿下就這麽想吧。”
謝玨角抿,手臂被摁著,呼吸間都是上淺淡的,不聲的,綿的味道。
沉沉如永夜的眼底似有什麽在湧,閉上眼,謝玨薄輕啓,嗓音喑啞,
“大膽。”
四下宮人大駭,跪了一片。
——
雲泠這次確實大膽。
不知道過了多久,端著糕點進來的小太監打破這一室幾乎凝結的氣氛。
雲泠從他上站起來,接過小太監端上來的糕點,親自端過來,“這是奴婢吩咐後廚改良做的杏仁糕,糯香甜,最是可口,殿下您嘗嘗。”
謝玨眉骨了,最終無可無不可接過咬了一口,“你倒是花心思在這種地方。”
語氣聽上去已沒什麽緒。
安公公低著頭,心想著看來宮傳言果真不能不信。
剛剛那一番,他還怕雲姑姑被罰,不想太子殿下竟真的平了怒。
他不是心思愚鈍之人,轉眼間就想到了某些事。
雲泠又端了一盞解膩的花香,“奴婢沒什麽好,煩悶時就喜歡吃些甜的糕點,所以對此道有些研究。”
謝玨放下手中茶盞,“煩悶什麽?”
不問糕點,而問煩悶為何。
雲泠眼睛眨了眨:“是煩悶一些不解之事。”
“今日殿下不召我,奴婢也是要來的。”
“不瞞殿下,奴婢雖愚笨,但接手六局徹查賬目之後也發現了些沉疴暗疾,像李典簿這種位素餐之人,奴婢罰了也倒罷了。只是除此之外,這宮中各人員逾制,比如灑掃原應配八人卻有十二人,實在冗餘,而這些宮無功無過,奴婢便在想,是否應該提前放出宮一批宮,裁減這些多餘人手。卻又拿不定主意,所以想來問一問殿下。”
“如今國庫空虛,後宮竟還逾制?”謝玨冷笑了聲,“裁,各宮都裁!”
“是。”
謝玨忽然擡眼,“你煩悶的就是這個?”
不過是件小事。
只是看著弱弱的,可不是心中無主意主見之人。
“自然不止,”雲泠微微嘆氣,“這可是得罪人的事,必定要被各位娘娘記恨的,奴婢如何不愁。”
“宮中你都敢罰,”謝玨角扯出一個弧度,“孤給你統管後宮至高的權利,還怕一群沒有實權的妃子?”
雲泠似安心了,福了福,“奴婢知道了。”
謝玨不再看,起離開,走了幾步忽然站定,“孤要去江州一趟,這後宮,你替孤把嚴了。”
雲泠愣了下,他要親去江州了?
然後連忙跟上去,
“定不負期,奴婢在宮中等殿下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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